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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消耗過大的緣故。從外人的視角看來,謝虛不過是唇角淌出血跡,面色更蒼白了一些。實則黑發(fā)天師意識迷離,只憑借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將破魔咒念完,由自己強撐過去,直至微緩和過來,也無人知道他剛才的痛楚。謝虛的目光轉(zhuǎn)而變得極其冷淡,好似失去焦距。他咬破指尖,擠出一點鮮血印在符上,致使那度靈符咒燃得更快而效力不減。便是在這時,謝虛聽見耳邊傳來清晰的機械音提醒。那聲音好似消失已久,但它出現(xiàn)時又熟稔的恍惚昨日再現(xiàn)。[宿主情緒值波動過大,隱藏成就‘憤怒值爆表’啟動。]原本鈍痛的魂體似是被注入某種奇異溫暖的力量,謝虛幾乎是下意識地急促喘了幾下,面上恢復(fù)些許血色。指間傷口已經(jīng)干涸了,謝虛原本還想再取幾滴精血助陣,但因著魂體力量逐漸凝實的緣故,反倒沒必要再折損主角受的力量了。謝虛下意識地瞥了許湫明一眼。臉色果然不怎么好,想必主角受是看見自己方才的動作了。謝虛略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再次念起破魔咒,手中度靈符所出白霧更濃稠一度。窗外連綿浩蕩的陰鬼惡靈也隨著度靈符咒的燃燒而消失漸隱,各自投向轉(zhuǎn)世。……符紙被風(fēng)吹動的“莎莎”聲停歇下來,窗外隱隱傳來梵鈴陣陣,云朵被突如其來的烈陽浸染成大片的金黃,飄蕩在空中。一道金光降下,落在謝虛身上。少年的眉眼被映照的清朗。黑發(fā)天師垂著眼睫,那半闔的眸中是無盡的黑沉。許湫明突然覺出魂體生出一片暖意,魂魄也是凝實許多,冥冥之中一道功德機緣降在他的身上。這無盡的好處令他下意識欣喜了一會,但隨即便想到了什么,目光慌忙地看向謝虛,神色有些難以置信。他們透過鬼神書瞞天過海地交換了身體。因此超度惡鬼的功德雖是謝虛做下,回饋卻全落在了“許湫明”的身體里。——他搶占了謝虛的功勞。“謝虛……”雖并非他的主觀所求,但那一刻許湫明還是害怕起來。他的魂體面色慘白地靠向孤零零站在窗外的謝虛,愧疚與害怕一同襲卷了許湫明的內(nèi)心。“對不起,我、我并非刻意要搶你的機緣。”謝虛超度惡靈是何其艱難,許湫明都看在眼中,因此他更加難以接受自己褫奪了謝虛的功德。尤其是許湫明心中隱隱有些預(yù)感,若是這些功德全權(quán)落在黑發(fā)惡鬼本人身上,或可逆天改命,使他免受不得輪回之苦。或是許湫明太緊張了,他竟是看到黑發(fā)天師對他微勾唇笑了一下,殷紅的唇似剛飲過血一般,讓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也生出一分艷麗來。只是再眨眼,黑發(fā)天師仍是一片漠然的神情。——謝虛未曾想過還有這樣的好處可言,主角受不愧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他也不愧是主角受最大的金手指之一。不過是幫忙超度惡鬼,便又能獲取機緣,使許湫明的rou身被功德金光浸潤,以后不論是畫符還是用道法、玄術(shù),皆會更得心應(yīng)手一些。先天天才加上后天奇遇,主角受日后在天師界便是無往不利的代名詞。只剛剛情緒外露了些許,謝虛便又恢復(fù)成惡鬼應(yīng)有的冷淡模樣。這時魂體的虛弱感便尤其鮮明,雖有功德金光加持,但那畢竟只利于許湫明一人,哪怕謝虛身處許湫明rou身之中沾了些好處,卻也彌補不了魂體消耗的巨大。謝虛眉眼低垂,精神有些恍惚,只在那一瞬間,腿腳微軟,差點直直摔在地板上。許湫明也顧不得別的,慌忙上去扶住謝虛,卻不知怎么一下子闖入了rou身之中,將謝惡鬼硬生生擠了出去。許湫明所得功德太多,魂體和rou身契合度又高了不少。他更是身體的原主,占據(jù)著rou身主動權(quán),將謝虛擠出去實在是輕而易舉。黑發(fā)惡鬼一下子飄離rou身,還有些發(fā)暈,睜眼便看見許湫明正跌坐在地上,十分震驚地望著他:“……”謝虛:“……”許湫明更加慌亂了,這個情況怎么看都像是他小人之舉,利用完了謝虛便將他狠心丟棄。只得可憐巴巴地解釋道,眼中一派慌亂:“對、對不起,我只想扶住你,不知怎么就進來了。”謝虛:“……”他倒是想到三天時限快到,也是時候離體。主角受的rou身被這么來來回回的折弄,可別穿成了篩子。謝虛張口欲言,卻忽覺魂體一重,手腳上不知何時被束縛上沉重的銀色鎖鏈。那鎖鏈細(xì)長,從窗外而入,另一頭延綿至遠(yuǎn),看不出由何處所來。一道極其冰冷漠然,些許耳熟的聲音自鎖鏈那端傳來。“惡鬼謝虛,你放走千百惡靈陰鬼,毀去趙富皓與他妻子身上靈物,致他們被惡鬼吞噬而死,可知錯?”這聲音實在熟悉,哪怕謝虛還想不起來,許湫明卻瞬間回憶起那日端坐在高臺之上,天師界赫赫有名的那位老祖。“藺老祖?!痹S湫明失聲道,目光微有些游弋,想到他話中的含義,又莫名有些憤怒起來。謝虛道:“我何錯之有?!?/br>第66章圈養(yǎng)惡鬼的天師十三黑發(fā)惡鬼眼睫微斂,目光冰冷無比。因剛消耗完魂體力量,謝虛的身形極其虛弱,接近透明,被手腳上束縛的銀色鎖鏈輕輕一拉,便硬生生從公寓的陽臺上被拉扯出去了。許湫明幾乎是心底一涼,也跟著翻了出去。身體四肢都好似并非由自己cao縱,謝虛感受著從耳旁極速掠過的風(fēng),目光微眺,便看見了那個坐在輪椅之上,一襲白色天師袍的男人。他身邊站著一黑一白兩個傀儡童子。——若是這世上有索命的鬼差,想必也是這樣拘人魂魄,不由反抗。謝虛輕笑一聲,足尖終于落在地面,黑沉的眼睫掩蓋住眼底冷意。藺老祖坐在輪椅上,他分明身有苛疾不良于行,但當(dāng)他目光點過來時,決不會讓人生出藺諶許是可欺之輩的錯覺。哪怕他是仰頭看人,也會使人生出奇異的、被他俯視的制約感。藺諶許的手很是修長白皙,但那是慣來用來畫符點咒的手,因此指腹處總是有些被磨礪出的細(xì)小傷口。他手中握著銀白鎖鏈,只微向前一扯,謝虛便向前踉蹌一步。被藺諶許拘在手中的惡鬼,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更加容貌艷麗了些。惡鬼身上那件古制長袍看不出款形,但卻將他的身形修束得更加修長,瘦削的似乎極適合被擁入懷中。那雙桃花眼正微闔著,眼角是讓人心悸的一點淡紅,好似被人抓進懷中把玩,才能細(xì)膩吻出的一點痕跡。比起惡鬼,更似艷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