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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宋繼昆屈指敲了敲地圖,轉(zhuǎn)身,嚴(yán)肅道:“沒錯,不得不起疑。” “末將——”佟京剛張嘴,嗓音卻被同僚蓋過。郭弘磊擔(dān)憂妻子遭遇敵人,自然焦急,恨不能插翅飛去桑山腳下,再度請命:“將軍,末將愿意帶人前去處理敵情!” 佟京生性爭強好勝,若在往常,他不愿顯得膽怯或懶惰,絕不相讓,非爭一爭不可。但這次,由于是姜玉姝派人求援,他倒不好相爭了,撇撇嘴,撣撣牛皮地圖,罕見地沉默了。 人之常情,其余將領(lǐng)與佟京想法一樣,誰也沒有爭取出戰(zhàn)的意思。 鄒貴和李啟恭在角落里杵著,前者憂心忡忡,眼巴巴的;后者卻因到達安全地方,不再害怕,趁機好奇觀察帥帳。 宋繼昆掃視眾下屬,抬手示意得力干將冷靜,并吩咐外人:“你們出去等候?!?/br> 親兵立刻執(zhí)行命令,“出去等著!” “哎,是?!敝笓]使發(fā)話,鄒貴和李啟恭低著頭,不敢多吭半聲,恭順退出帥帳。 宋繼昆得知敵情,思索片刻,快速作出決策。他拿起牛皮地圖,沉聲道:“膽敢攜帶兵器和地圖潛入大乾,敵人人數(shù)估計不少,關(guān)鍵在于:對方為何而來?是探路前鋒?還是聲東擊西?敵方主力隊伍位于何處?這些問題,我們必須考慮,必須未雨綢繆,避免被敵人牽著鼻子走?!?/br> 郭弘磊注視指揮使,深知上峰為人謹慎,心急如焚卻只能忍耐,目不轉(zhuǎn)睛地等候命令。 “本衛(wèi)肩負戍守圖寧的重任,凡事必須以大局為重?!彼卫^昆氣勢威嚴(yán),沉著鎮(zhèn)定,“因此,這趟兵分兩路,佟京?” “呃?”佟京一呆,下意識瞥了一眼郭弘磊,倉促應(yīng)答:“末將在!” “潤河一帶,一向是你負責(zé)安排巡邏的,各個村莊、山林河溪,你最熟悉?!彼卫^昆不容置喙,吩咐道:“你立刻帶一千人,速去知縣所報的地方救援老百姓,如果發(fā)現(xiàn)兵力不足,隨時回營請援?!?/br> 派佟京?其余將領(lǐng)或訝異,或毫不意外,靜候命令。 郭弘磊失神須臾,使勁握緊佩刀,指節(jié)泛白,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急切道:“將軍——” 宋繼昆再度抬手,示意得力干將冷靜,皺眉盯著佟京,“怎么?沒聽明白?” “咳,聽明白了!”佟京回神,領(lǐng)命道:“末將馬上帶一千人出營,去救老百姓。” 宋繼昆一揮手,“趕緊,救人如救火!” “是!”佟京轉(zhuǎn)身,離開之前,瞥視郭弘磊,后者也恰扭頭,兩個自始至今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默默對視……最終,佟京莫名得意,昂首,斜睨說:“我?guī)巳ゾ壤习傩諊D,放心,我會順便救尊夫人的。” 郭弘磊腰背挺直,內(nèi)心滋味難言,暗中嘆氣,鄭重道:“拜托了?!?/br> “唔,好說好說,小事一樁?!辟【┖喼睋P眉吐氣,暗忖:嘿嘿,你小子,也有求我的一天? “咳咳!”宋繼昆不悅地咳嗽。 佟京一聽,立即開始飛奔,轉(zhuǎn)眼消失,出了帥帳便喝令:“來報信的人吶?跟上跟上,你們負責(zé)帶路!” “咦?這……”鄒貴和李啟恭迷茫對視,想當(dāng)然地以為會看見郭弘磊,尚未回神,便被士兵推著走了。 隨后,宋繼昆不慌不忙,繼續(xù)吩咐:“亂石溝一帶,地形十分復(fù)雜,防不勝防,常被北犰鉆空子。弘磊,左震,你們熟悉地形,各帶一千人,立即前往亂石溝,一則截斷可能已經(jīng)入侵圖寧敵人的退路,二則觀察敵情,密切留意邊境線,嚴(yán)防敵兵主力隊伍偷襲?!?/br> “末將領(lǐng)命!”名叫左震的將領(lǐng)毫不猶豫。 軍令如山,不容違抗。郭弘磊深吸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強打起精神,抱拳道:“末將領(lǐng)命?!?/br> 宋繼昆不疾不徐,“其余將領(lǐng)留在營中候命?!?/br> “是?!?/br> 指揮使招招手,郭弘磊一怔,大步上前。 宋繼昆語重心長,耳語教導(dǎo):“面對敵情時,誰最合適,就派誰上陣。對戍邊將士而言,先有國,后有家,今天莫說是你的夫人求援,即使是我的夫人求援,也得派佟京。佟京在西南時,曾與深山老林里的蠻部較量多年,應(yīng)付潤河兩岸的丘陵和村莊,他經(jīng)驗最豐富?!?/br> 郭弘磊目光深邃,下顎緊繃,硬生生克制想去保護妻子的沖動,啞聲表示:“多謝將軍指點,末將明白了?!?/br> “去,一切小心。” “是!”郭弘磊倍感無奈,右掌攥緊佩刀,昂首挺胸,與同僚并肩離開,火速帶領(lǐng)人馬,舉著防雨的火把,連夜趕往亂石溝。 與此同時·桑山腳下 敵情未除,誰也不敢合眼。 燭光搖曳,姜玉姝端坐,面無表情,專注擦拭一把匕首,滾茶放涼了,也沒喝兩口。 老里正搬了個凳子,坐在院門外等候援軍。幾個小吏惶恐不安,踱來踱去,頻頻望門外,焦急說:“怎么回事?為什么還不見援軍的影子?” “派出去送信的人,莫非半道遇見北犰賊了?” “不無可能。” “別急呀,一去一回,路挺遠的。” “咱們該怎么辦?” “聽天由命唄?!?/br> “唉,早知道,我也學(xué)知縣,帶一把匕首?!?/br> …… 姜玉姝抬眸,手中的匕首一轉(zhuǎn),鋒利刀刃閃爍寒光,緊張恐慌良久,她逐漸平靜,掂掂匕首,緩緩道:“我不懂武功,這把小匕首,只能嚇唬人罷了。據(jù)我所知,北犰人善騎射,慣使馬刀,拿短匕對長刀,勝算太小了?!?/br> 有個小吏忍不住問:“您不害怕嗎?” 姜玉姝起身,嘆了口氣,冒著小雨踱出院門,“害怕有什么用?我已經(jīng)盡力安排應(yīng)敵方法了,剩下的,看天意?!?/br> 幾個小吏你推我,我推你,半晌,小心翼翼,提議道:“既然已經(jīng)盡力作出了安排,縣尊,咱們不如上山避一避?等危機解除了,再下山回衙門,怎么樣?” 老里正聽見了,扭頭說:“出了院門往后走,屋后就是山。不過,得爬到山腰以上,才有藏身的林子?!?/br> “唉喲,那咱們應(yīng)該盡快動身!” “是啊,一旦敵兵殺進村里,就來不及逃、咳走了。” 姜玉姝站定,眺望漆黑夜空,瞥了幾個下屬一眼,冷靜說:“少安毋躁,現(xiàn)在還不能逃。你們聽,村子里很安靜,如果敵兵殺進來,狗會示警的?!?/br> “對!”老里正笑了笑,“我家地勢高,自古以來,每次敵兵進村作惡時,都得費一番功夫才找上來?!?/br> 姜玉姝端詳老人,夸道:“老人家,臨危不亂,好膽識!” “大人過獎了。唉,沒辦法,世世代代住在這村子里,膽小的早被嚇?biāo)懒?,剩下一群傻大膽。現(xiàn)在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倒霉,一上山就碰見北犰人,那些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