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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路十來天,郭弘軒的興奮勁兒逐漸消退,沿途的山水風(fēng)光,也慢慢看膩了,僅剩一個念頭:早日抵達(dá)秦州,盡快安葬靈柩。 由于盤纏不夠,只雇了一輛小馬車,車內(nèi)是田素素主仆,他不愿心上人覺得自己孟浪,便大多騎馬,累了跟車夫擠座。 風(fēng)雨中,郭弘軒策馬靠近,矮身問:“素素?” “哎——啊呀!”田素素掀開窗簾,冷不防被淋了一臉雨,下意識捂臉,怕毀了妝。 “哈哈哈~”郭弘軒大笑,“嚇著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沒有?!彼崧曁嶙h:“好大的雨,公子小心淋了雨著涼,進(jìn)來避一避?” 郭弘軒卻搖頭,君子風(fēng)度翩翩,豪邁答:“噯,這點兒雨,不算什么!想當(dāng)年,流放途中,狂風(fēng)暴雨也得趕路?!?/br> “可是——” “你們坐好,”風(fēng)雨聲蓋住了花魁嗓音,郭弘軒沒聽清,自顧自地說:“我去后頭看看。”語畢,他一甩鞭子,策馬離開。 “哎——公子?” 丫鬟左手摁住被風(fēng)刮得亂晃的窗簾,右手取出帕子,“姑娘,快擦擦雨水,小心著涼。” 田素素卻先翻出菱花鏡,然后才接帕子,在顛簸馬車中,對鏡擦干雨水,并審視自己的臉蛋,幽幽嘆息,喃喃說:“我真不明白,你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公子原是侯門貴公子,正人君子,所以他不像尋常紈绔那般性急,第一天認(rèn)識就對姑娘動手動腳?!毙母寡诀吒蕉?,贊嘆:“郭府規(guī)矩大,教出來的公子,自然比一般男人守禮?!?/br> 田素素蹙眉,“可他未免太守禮了!相識至今,頂多攙一攙、摟一摟,連——”她忍不住抱怨,“趕路十來天,夜宿時,琴棋書畫玩得高興,但他從未留下,寧愿與鏢師談天說地,也不陪我?!?/br> “這、這……或許他是不好意思?” 田素素咬唇,“我猜也是?!?/br> “姑娘既然下定了決心,不妨主動些?!毖诀咧毖圆恢M,“橫豎大家都知道,是他為姑娘贖了身,不在一起才奇怪呢。依奴婢看,最好盡快生下一兒半女,母憑子貴嘛,到時,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郭府會松口也未可知?!?/br> 田素素則想得更長遠(yuǎn),“沒錯,女人不能沒有孩子。我若能為他生下兒子,將來,即使男人喜新厭舊了,但虎毒不食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恩人應(yīng)該不會苛待我?!?/br> “對呀!” 主榮仆榮,丫鬟鼓勵道:“剛巧,今天下大雨了,晚上投宿客棧的時候,奴婢叫店家熬姜酒驅(qū)寒!到時,喝醉了……憑姑娘的美貌,奴婢不信郭公子不動心!” 田素素嬌羞一笑,嗔道:“小蹄子,少嚷,當(dāng)心被外人聽去了,恥笑咱們?!?/br> 青樓出身,怕恥笑?還活不活了? “隨便外人怎么笑話!要名聲有什么用?榮華富貴才是實在的。”丫鬟殷勤伺候,一心想徹底遠(yuǎn)離青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田素素深感贊同,“那,我今晚再試一試。” 第237章 城郊險況 傍晚一陣傾盆大雨, 郭弘軒等人被澆成了落湯雞,匆匆投宿客棧。 入夜后,雨淅淅瀝瀝, 一直下個不停。 偏僻小鎮(zhèn), 客棧簡陋,但還算整潔, 二樓一間上房內(nèi),忽然傳出悅耳琴聲。 窗半開,濕潤涼風(fēng)吹入,吹得紗帳飄蕩,吹得花魁穿的素白長裙也飄蕩。 昏黃燭光下, 田素素脂粉未施,蹙眉垂眸, 眼角眉梢蘊含愁色, 專注撫琴, 十指纖纖, 嫻熟撫弄琴弦,琴聲如泣如訴,哀婉動人。 雨一直下, 風(fēng)一直吹, 燭光搖曳,滿室影子亂晃。 趕路枯燥乏味,夜宿時,慣例, 兩人先是下了幾局棋,然后談?wù)撛娫~,再免不了聽兩首曲子。 郭弘軒悠閑愜意,坐在旁邊靜靜欣賞。 桌上擺著一大壺姜酒,并幾碟下酒菜。不知不覺間,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醉意上頭,酒熱上臉,臉膛泛紅,額頭冒汗。 片刻后,柔荑斜劃過琴弦,按住,緩緩收勢,琴聲停止。 “好!”郭弘軒立即放下酒杯,“啪啪啪~”撫掌,夸道:“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姑娘的琴技,愈發(fā)高超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謙虛道:“哪里?公子過獎了。因為忙著家母的事兒,素素很久沒用心練習(xí),生疏了。”語畢,她扭頭,脖頸白皙纖細(xì),凝望窗外的雨夜,一聲嘆息。 郭弘軒關(guān)切問:“好端端的,為什么又嘆氣?” 田素素起身,款款走向窗口,探出去半身,伸手接雨水,憂愁答:“這幾天總是下雨,耽誤行程,比預(yù)計慢了許多,不知何時才能到秦州?唉,奴家真擔(dān)心害得公子趕不上應(yīng)試的日子。” ——她探身時,身體前傾,大風(fēng)刮過時,吹得素服左飄右蕩,忽而凸顯纖腰,忽而凸顯翹/臀。 郭弘軒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且喝得醉醺醺。他目不轉(zhuǎn)睛,剎那間看直了眼睛,用力咽唾沫,喉結(jié)滾動。 田素素沒等到回應(yīng),納悶扭頭,上挑的桃花眼一掃,心下了然,暗暗得意,繼續(xù)犯愁,提議道:“實在不行的話,公子請先回赫欽應(yīng)試,安葬的事兒,素素自會想辦法辦理。” “呃、???”郭弘軒回神,頗狼狽地別開臉,“你剛才說什么?你叫我先回赫欽?” 田素素嘆氣,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背靠窗臺,絞緊手指,“素素是看陰雨綿綿,耽誤行程,公子恐怕不能及時趕回赫欽應(yīng)試,所以……你先回去,科考要緊,素素萬萬不敢影響恩人的前程?!?/br> “原來你是為這個事愁?。 ?/br> “噯,愁甚么?我心里有數(shù),應(yīng)該能趕回去應(yīng)試的。你別、別站在窗口,風(fēng)大,淋雨,仔細(xì)著涼。”郭弘軒仰脖,一飲而盡,撐桌站起,暗忖:如果錯過,說明是天意,老天爺阻止,索性順勢不考了,反正還有下次,嘿嘿嘿。 不料,姜酒烈,他喝得太多,腳軟,剛站起,便一個踉蹌。 “小心!”田素素欲趁機(jī)攙扶,腳步一動,身體卻被扯住了,嚇得“哎喲”一聲。 郭弘軒詫異問:“怎么了?” 田素素扭腰,發(fā)現(xiàn)后衣擺被破舊窗臺的木刺勾住了,當(dāng)下暗叫“天助我也”!她眉頭緊皺,一邊揪扯,一邊懊惱答:“衣裳,被窗臺勾住了?!?/br> “我看看。”郭弘軒呼吸間滿是酒氣,穩(wěn)住步伐,靠近相助,“別動,我?guī)湍憬忾_。” “嗯。” 小客棧的窗臺,并不寬敞,擠著兩個人。 郭弘軒彎腰低頭,試圖揪出寬大的素服后擺;田素素垂首,順從地一動不動,幾乎是依偎在他懷里。 風(fēng)吹過時,雨絲撲面,位于上風(fēng)處的花魁身上,散發(fā)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 郭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