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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睡覺了,可管家是24小時待命的啊。況且何二這么大聲音,從樓上喊到樓下,就算是個聾子也該有反應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原本應該在這房間里的其他五人,莫名消失了。想到這里,黎錦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怪不得自己這一路下樓,竟沒碰到半點阻礙。可這些人去哪兒了呢?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黎錦咬緊牙,悄悄往樓梯陰影里躲了躲。何二跳完腳,還是找不著人,簡直氣得冒煙。他生氣,那是必然要發(fā)泄的,找不著人發(fā)泄,就只能往東西上使勁。霎時間,只聽客廳里齊了咣當,瓷花瓶與雕花座鐘倒了一地,擺在茶幾上那一副上等鈞窯茶杯,竟沒一個是囫圇個的。黎錦豎耳朵聽著,心里暗道,敗家,真敗家。發(fā)泄完了,何二偃旗息鼓,轉過身,垂頭喪氣地往樓上走??删驮谵D身的剎那,門鈴響了。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去。門沒鎖,一扳扶手就能進來??砷T外那人仿佛十分恪守禮節(jié),竟無比執(zhí)著地一次又一次按著門鈴。何二像是魘住了,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呆呆地看了門口半晌,才揚聲問:“君錫,是你嗎?”無人應答,作為回應的,是又一段鈴聲。何二遲疑著轉過身,頓頓錯錯地走了過去,試探著,將門敞開了一條縫。“阿舒?”☆、第一百九十七章城中,HM公司駐地。黎明前幾小時,原本是這座大樓最安靜的時候。在這個時間段,原本加班的人也陸續(xù)結束手頭的工作,趕在新一個工作日開始之前休息片刻??山裢恚瑢τ谠S多人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李先生,”封閉的上行電梯里,特助一邊翻動著自己隨身攜帶的記事本,一邊用最快語速向李奕衡匯報,“蔣先生的人說,看到舒慕的車在兩小時前出城,往A市方向去。據(jù)目擊者說,黎先生并不在那輛車里?!?/br>剛下飛機,李奕衡就以最快速度自機場趕回城中。凌晨的道路上車輛稀少,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僅用二十分鐘就飛奔而至。但這在李奕衡眼中,還是太慢了。二十分鐘……一顆子彈穿透人的心臟,連兩秒鐘都不需要,何況二十分鐘!“叫咱們的人追上去,同時從反方向派人攔截?!崩钷群獾拖骂^,匆匆掃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在他的郵箱里,有一封郵件,顯示發(fā)送時間是昨天上午九點。郵件的標題很簡單——“錄音”。打開郵件正文,只有一份附件。是黃二子拼死保護的那份錄音,錄音中,昭示了誰才是殺害柯遠的真兇。而黎錦為保萬無一失,將這份錄音發(fā)給了自己。李奕衡沒能及時看到。他在上飛機的前一刻才發(fā)現(xiàn)了這份郵件,匆匆聽過后,只覺一桶冰水從頭到腳,將他澆了個透。如果何悅笙正是因此抓捕黎錦,那么這次,黎錦恐怕在劫難逃。要救人,只能趕在何悅笙下手之前。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可耽擱了!“叮咚?!?/br>電梯到達,李奕衡冷冷地將手機遞給特助,徑直走了出去。HM總裁辦公室外已經(jīng)候著四五個人。為首那個三十多歲,是李奕衡這些年頗為器重的一個下屬。見到老板,他整整西裝領口,迎上來道:“凌小姐的狀態(tài)還好,現(xiàn)在在會客室等您?!?/br>得知黎錦被何氏帶走后,李奕衡發(fā)出的第一個命令并不是全城搜索黎錦,而是叫人立即把舒慕控制起來。何悅笙對舒慕的執(zhí)著人所共知,要逼他就范,控制舒慕是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可當李氏的人趕到HM公司時,這里早已人去樓空,唯有舒慕的得力助手凌靜小姐被縛住手腳,塞在桌子下面動彈不得。眾人趕緊給她松綁,但問到舒慕去向,她卻一言不發(fā)。無法,李奕衡只得親自會會這位秘書小姐。會客室內,凌靜手持水杯,正獨自坐在沙發(fā)中央發(fā)呆。李奕衡屏退左右,走到會客室門口,屈起食指,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木門。凌靜抬起頭,看清李奕衡的剎那,她的臉上露出了交雜著苦澀與嘲諷的笑容。嚴格來講,他們并不算陌生人。柯遠還活著的時候,凌靜是他的得力助手。二人雙劍合璧,可謂戰(zhàn)無不勝。彼時李奕衡與柯遠還沒陷入那長達一年的冷戰(zhàn),因此二人頗見過幾次面。李奕衡未言及真名,以柯遠的好友自居,因此凌靜對他的印象極好,還開玩笑說以后找男友就要像他這樣。誰想到世事經(jīng)年,再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李奕衡走進屋中,順手關上木門。未及開口,凌靜先道:“我不知道舒慕去了哪里?!?/br>李奕衡睫毛輕顫,有些意外。“他叫人把我綁起來后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問我也沒用?!绷桁o垂下眼簾,淡淡說道。“那么,黎錦在哪里?”李奕衡心下了然,問了另一個問題。凌靜抽緊手指,扭過頭去。李奕衡便知道,凌靜必定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意告訴自己而已。他嘆了一聲,斜倚在桌旁,輕聲問道:“你不能說?”凌靜抿住嘴唇,仍舊不語。“凌靜,不用害怕。如果你有什么顧慮,大可以告訴我,我發(fā)誓就算這件事再難,我也會為你做到。”李奕衡循循善誘。而凌靜仍然不為所動,只是斜著頭,不輕不重地掃了他一眼。李奕衡蹙起眉頭,時間仿佛是個沙漏,正在他心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捏了捏手指,耐住性子,繼續(xù)道:“凌靜,現(xiàn)在黎錦生死未卜,我發(fā)動了所有力量也找不到他。何悅笙的為人你清楚,只怕再耽擱下去,黎錦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當我拜托你,告訴我,黎錦在哪里?”“柯經(jīng)理被人害死的時候,你在哪里?”凌靜忽然笑了一聲,譏諷道,“黎錦?他是誰?他跟我有什么關系?他的死活關我什么事?李奕衡,為什么柯經(jīng)理慘死的時候不見你這么著急,如今反倒為了個陌生人低聲下氣求我?”李奕衡頓了頓,恍然大悟:“你在怪我?”“對,我確實怪你?!绷桁o死死地瞪著李奕衡,冷聲道,“你也好,舒慕也好。人活著的時候,你們口口聲聲愛他至深,人死了,你們轉過身就繼續(xù)過自己的日子。他死得不明不白,而你們呢?李先生,你的事業(yè)蒸蒸日上,你成了這城中最得罪不起的人物,你大大方方牽著新歡的手招搖過市??赡氵€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叫柯遠的人,你偷偷拜托我送他玫瑰花和生日禮物,你打電話問我他過得好不好,你一定都不記得了吧?!”“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