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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鷹鉤鼻,以及嫣紅得適合深吻的唇。他太好看了,這樣目光灼灼地與你對視,你會忍不住別過頭去,生怕自己臉上偶然蹦出的那顆青春痘落入他眼中,叫他心生一毫厘的厭棄。柯遠犯了職業(yè)病,他在想,這么好的一個明星胚子,他為什么不紅?☆、第六章想了很久,后來某一天忽然頓悟,因為他笑太多。本來是適合扮深沉玩性感的一張臉,一笑全浪費。深邃的眸,性感的唇,笑起來全都彎曲曲,看起來不像天邊追逐不到的那顆星,倒像隔壁那個舉著花灑澆花,在陽光下問你早上好的鄰家大哥哥。可惜可惜。瞧人家舒慕,沉浸娛樂圈十年,愣是把一張娃娃臉修煉出冰雪王子神功,笑也好不笑也好,永遠不遠不近地勾著你,叫你心里癢癢,忍不住就要捧著他追著他,卻怎么都觸不到。但無論如何,后來是后來,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柯遠被傻大個壓著,那人微微睜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帶著淡淡煙草香味的氣息灼熱地噴在自己臉頰,更惹人犯罪的是,他單膝屈起,毫無自覺地插在柯遠兩腿之間,隨著呼吸的起伏,甚至有一點微微的抖動。柯遠是GAY,不用多,這樣的姿勢再多十秒鐘,他就要硬了。“吧嗒?!?/br>天太熱,一滴汗順著傻大個的鬢角滑啊滑,滑過臉頰鼻尖,猛地掉落柯遠眉間。柯遠如夢初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中透出三分輕松:“好,我不叫家政,不過,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傻大個“哦”了一聲,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單手支撐著身子,坐到一旁,訕笑:“平時太忙了,晚上回來又累又困,只想睡覺,所以沒時間收?!?/br>“沒事,也有我的責任?!彼哉f漂亮臉蛋是萬能武器,剛剛柯遠還對他滿肚子嫌棄,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覺軟下來,“掃帚在哪里?趁著天還沒黑,收拾一下吧?!?/br>傻大個立即行動,從門口翻出沒剩幾根毛的掃帚,一通亂揮。柯遠遠遠看著,覺得他不像掃地,倒像在霍格沃茨上飛行課,手掌里的魁地奇失去控制。“停停停!”因為臉蛋產(chǎn)生的那點好感瞬間消失殆盡,柯遠沖過去奪下他手里的掃帚,趕人,“我自己來,你一邊呆著去。”掃帚揮了兩下,驚覺身邊氣壓越來越不對勁,他抬起頭——傻大個扁著嘴,一臉“被嫌棄了好傷心”的表情。柯遠投降:“那個……我肚子有點餓,你會不會做吃的?做點吃的給我好不好?”傻大個點頭如搗蒜:“會會會,我最拿手小炒rou,我做給你吃!”說完一頭鉆進廚房。柯遠心頭浮現(xiàn)不祥的預感,跟著鉆進廚房。果然,鍋邊掛著厚厚一層油,碗邊滑得捏不住,說不清多久沒仔細刷過。“你!”柯遠指著鍋碗瓢盆發(fā)號施令,“把這些東西全部刷一遍……不,刷兩遍!用洗潔精,仔細刷!”說完一眼都不想多看,重新回到臥室。當年舒慕還沒走紅,兩人也曾一起租住小公寓,請不起保潔,一切自己動手,故而練出柯遠一身好本領(lǐng)媲美月薪一萬塊的頂尖家政。不過他今天倒是不急,拿著抹布這里擦擦那里抹抹,偶爾拉開抽屜仔細觀察一番,翻東西一般。不錯,的確是在翻東西。剛剛李奕衡的問題提醒了他。當前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弄明白自己的車禍到底有沒有內(nèi)情,而是——自己是誰。他如今對自己,對傻大個一無所知,總不能貿(mào)然去問傻大個他姓甚名誰,否則還不被當神經(jīng)病。不過好在這房間是兩人合住,蛛絲馬跡總有點,拼拼湊湊,也能拼湊出一個人。這樣邊打掃邊找,還真被他找到。床頭柜抽屜最里面有一個餅干盒子,打開最上面并排擺著兩個身份證。左邊那個,抿著嘴唇瞪著眼,白瞎一副好相貌,正是如今的自己。黎錦,23歲,東部小城生人。再看右邊那個,蠢頭蠢腦,嘴角上揚,仿似剛想笑又被人呵斥不許,于是硬生生將個燦爛微笑憋回腹中。駱飛,19歲,金牛座,K城人,正是傻大個。柯遠默不作聲抬起頭,掃了一眼那個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原來叫駱飛。身份證下面是一些發(fā)票單據(jù),何時何地買了衣服,何時何地交了水電費,一應票據(jù)都保存下來,整整齊齊疊在里面??逻h一張張看過來,連連感嘆真是年輕人的花錢方式。月初發(fā)薪水時買衣服置行頭,將自己打扮得像花蝴蝶,連飯館都多下幾次,月末卻求爹爹告奶奶,做菜恨不得只滴一滴油,rou末都不要見。不過柯遠耐著性子蹲在這里翻盒子,又不是想看這些沒意思的東西。他繼續(xù)翻,盒子被掏空,竟然只剩下了一張紙,卡在盒子最下面。比起發(fā)票單據(jù),這張紙略為厚實,對折成四層,隱約透出些印泥的淡紅色。柯遠眉頭微蹙,將這張紙取了出來。是一張演出合同。合同僅一頁紙長短,寫明他與駱飛參演某食品廣告,最下面,認認真真簽著黎錦與駱飛的大名。這樣的合同他見得多了,廣告公司預算少,多半會從三流經(jīng)紀公司、藝術(shù)院校,甚至街邊拉人,反正只要臉蛋好看,又不需要多少演技。簽下的合同也簡單敷衍,當場演完當場付錢。有些靠此為生的串場演員出門就把合同撕掉,銀貨兩訖的買賣,出了片場,誰還在乎?難為這傻子竟然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柯遠捏著這張合同,不知該笑該嘆。想當年,這樣的露臉機會,給舒慕他都不屑一顧。不過也不奇怪,自從自己豁出去跟李奕衡上床,舒慕上位的速度就坐了火箭般往上竄,還沒來得及吃這樣的苦就已經(jīng)大紅大紫。舒慕啊舒慕,老子當年豁出去捧紅你,到頭來竟被你一腳踢開,踢到這里給人當不入流廣告陪襯。丟人丟回姥姥家。柯遠長吁短嘆,指間的合同隨他情緒起伏,呈不規(guī)則狀變形,眼看就要被揉成團。忽然,身邊掠過一陣疾風,某人一個箭步?jīng)_過來,猛地從他手里抽出合同。☆、第七章“看就看,揉什么!”駱飛的語氣里帶著三分責怪,仔細將合同展開撫平,再小心翼翼放回盒子。柯遠被他嚇了一跳,站起身:“干嘛這么緊張?一份合同而已。”駱飛斜著眼瞪他:“什么一份合同?這是咱倆頭一回上電視!多有紀念意義!以后可以拿著這張合同告訴咱們兒子,這是你老爸明星路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