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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鬧騰起來沒完,他嗓門又大,一般人受不住。幸好中午羅山過來的時候,曹遠已經(jīng)睡著了,黑妹就將人抱了下去。雖說剛才張大娘說得好,但也總不能影響人家生活啊?但曹玉武沒接腔,他盯著老太太說,“我看著咱媽。我不放心?!?/br>曹玉文就有些手癢,但他還沒說什么呢,曹飛就一臉平靜地在旁邊接話,“叔,我去吧,小遠要吃奶了,我爸他搞不定?!闭f著,他也沒等回話,就自己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曹飛那是不想見他爸也不放心他爸,可曹玉武卻沒當回事,沖著曹玉文說,“飛飛去了,沒事了?!?/br>曹玉文看他一眼,沒說話。老太太一直沒醒。黑妹中途回家一趟做飯,曹飛已經(jīng)喂了曹遠,正陪著他玩。瞧見黑妹回來了,就自覺地哄著曹遠幫她擇菜,黑妹瞧著可憐,伸手揉揉他腦袋,曹飛終于肯說句話了,他問,“嬸子,我爸真的會娶那個女人嗎?”他有些難過的說,“他現(xiàn)在都不喜歡我和小遠了,他娶了那個女人就不會要我們了吧。”黑妹聽著心酸,摟了他勸了一會兒,可她的話實在太飄渺了,她都不敢給孩子一個肯定的回答——你爸爸永遠喜歡你,對你好。她只能從自己這方面說,“飛飛和小遠那么可愛,小叔和嬸子都喜歡你?!?/br>曹飛斂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到他的目光,他低聲說,“嬸子,我不可愛,我經(jīng)常打架,還欺負過樂樂,學習成績也不好,我爸他不會喜歡我了……我也……不喜歡我爸了?!?/br>而在病房這一邊,這兩天已經(jīng)進了十月,生病的人不少,老太太在的房間里三張床都滿了,加上陪護的家屬,里面空氣污濁不堪。曹玉武守了兩個小時后終于坐不住了,沖著曹玉文說,“我去買點水果,你看著咱媽?!彼f完曹玉文也沒搭理他,他也沒說別的,抖了抖肩,出去了。老太太身旁頓時就剩下許樂和曹玉文了。許樂這才沖著曹玉文說,“干爸,抱我?!辈苡裎囊詾樗哿耍苯訉⑷艘话褤г诹藨牙?,許樂往上爬了爬,終于在他腿上坐定,曹玉文以為這會兒該安靜了,誰料到許樂沖著他說,“干爸,別讓那女人嫁進來?!?/br>其實沒人知道的是,羅山出來的時候,許樂和曹飛壓根不是剛剛回家,他倆已經(jīng)在樓道口站了好一會兒了,這時候的大門都是普通的木門,壓根不隔音,再加上羅山聲音又沒刻意放低,所以,發(fā)生了什么事,兩個孩子一清二楚。也正因此,曹飛才對曹玉武要娶那個女人的事兒反應如此巨大。曹玉文沒想著許樂說得是這事兒,他揉了揉他的腦袋,“大人的事兒,小孩別管。”許樂也不接他的話,反正他上次已經(jīng)自己出主意整治過李桂香他弟弟了,直接說,“他那么多人干壞事兒,我們偷偷找人抓他好不好?林宇他爸爸是警察,我們讓他幫忙好不好?干爸掙錢不容易,不想都給他們。樂樂心疼?!痹S樂想了想,又加了句小孩話,“那女人不會對曹飛和小遠好的?!?/br>這話是許樂偷偷攀在曹玉文耳朵上說得,曹玉文的感受卻和上次發(fā)現(xiàn)許樂自作主張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他覺得許樂這孩子這么精怪,有些生氣更是擔心。而這次,他是覺得欣慰,這孩子不但心疼著他,還心善,想著曹飛和小遠。不過許樂的主意跟他不謀而合。他不是個愚孝的人,再說,曹玉武也用不到他一個做弟弟的孝順。自從出事兒以后,他就盤算著怎么把這事兒消了,什么都想到了,卻因為投鼠忌器,沒敢想直接辦了羅山這事兒??扇缃?,許樂提了林宇的爸爸是警察,他倒是有了想法。不過這人不能找林宇的爸爸,兩家太不熟了,他得找另一個。曹玉文拍拍許樂的后背,“成,干爸知道了?!?/br>許樂還有滿腹主意呢,原本等著曹玉文來問,可沒想到人家啥也沒說,他憋得有點難受,“干爸,你可要想好啊。”曹玉文瞧著他那副著急樣,難得心情好了點,點著他的小鼻子說,“真不知道怎么長的,怎么這么聰明,你爸要看著,肯定高興?!?/br>許樂一聽許新民就有些難過。其實看起來,許新民才不過去世一年,但對許樂來說,他爸爸已經(jīng)去世了三十多年了。往年的記憶其實已經(jīng)模糊了,他只能記得他爸爸特別高大,喜歡將自己放在脖頸處騎著,摘院子里的柿子。在上輩子,他無數(shù)次的想爸爸,只可惜,時間太長了,想得太多了,如今,許新民的模樣,竟有些模糊了。再說,想起許新民就難免不會想到他的死,他上輩子死于心臟病突發(fā),人家說是先天性的房間隔缺損,并不嚴重。這種病有一定的自愈幾率,他原本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幼年過得太不好而加重,所以自欺欺人的想著這輩子輕松點應該沒事,看樣子應該檢查檢查去了。瞧著許樂因聽著提起許新民有些沉默,曹玉文有些心疼,又抱著哄他,“好了好了,干爸答應你,有想法都給你交代交代,不過你可說好了,這心眼可不能使在同學身上啊?!?/br>許樂這才收了心思,高興的點點頭。老太太在晚上就醒了過來,沒怎么說話,對著曹玉文,黑妹和許樂還都挺和藹,只是對著曹玉武愛答不理。曹玉武怕是理虧,就要求當天晚上在醫(yī)院里陪夜,不過老太太這回終于說話了,“我還不想死,玉文你受點累,在這兒陪陪媽吧?!?/br>曹玉文連忙應了。只是曹玉武也沒走,醫(yī)院就給了一張單人床,要睡覺的時候曹玉文就讓他,“哥你上床睡吧?!彼妥诘首由蠐u頭,“你睡,你睡,我看著咱媽,我不睡了?!辈苡裎纳臍?,也就不客氣自己躺下了。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三天,曹玉武始終陪著笑,旁邊幾張床的人不明就里,還勸老太太,“你這大兒子可真好,真孝順,對他弟弟也好,你可享了福了。”老太太鉤鉤嘴,沒說啥。只是為了面子,對曹玉武算是和藹些了。可這就等于給錯了信號。曹玉武以為他娘終究軟了,還是心疼他這個大兒子的,羅山那邊又催的緊,讓他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哪邊沒說好就將他告到公安局去了,所以在這天中午飯后,好容易旁邊那張床的病人下樓曬太陽去了,屋子里就剩了他們一家人,他對著老太太說,“媽,那婚事你看怎么樣?”作者有話要說:☆、第34章老太太喝著雞湯不咸不淡的說,“你不是應了嗎?”曹玉武求著他媽說,“媽,你也知道,我工資就那點,飛飛和小遠每個月加起來才三十塊錢,那彩禮一萬塊錢我拿不出來啊。媽,我知道我錯了,可沒錢他們真的敢把我告到公安局的。媽,兒子不想死啊。媽……”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