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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難道也怕過被人笑話是軟蛋不成。”秦頌風笑道:“我當然不用怕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從來沒見過能打過我的同齡人,三招就能撂倒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季舒流被他逗笑:“好吧,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見過同齡人呢?!?/br>第17章生變※一※季秦二人一夜沒睡,回到英雄鎮(zhèn),自是去補覺了。季舒流困得要命,草草清洗一番便鉆進被窩,閉著眼對秦頌風道:“我要一覺睡到明天天黑,誰來找我,你就說我去盧龍城里玩了,不在家,聽見沒……”說完他就陷入了沉眠。次日清晨,季舒流果然沒醒。秦頌風獨自起身去院子里練劍,不久就聽見一陣輕而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進來的是螞蜂的徒弟常青。常青和他那個整天想用美女賄賂二門主的師父大不相同,不但靦腆寡言,而且很愛習劍,總是偷空向二門主請教本門劍法。他今年也有二十四五歲年紀,但江湖閱歷不多,而且輩分上算是秦頌風的師侄,秦頌風看見他,就像看見晚輩一般,和藹地小聲道:“上次的問題想通沒?”“還在想?!背G嗖缓靡馑嫉氐拖骂^,神色有些慌張,“我?guī)煾盖靶┤兆酉蚰呒仪f賒了一筆賬,因為銀錢周轉不暢還沒還上,倪少俠聽了……聽了不知誰的挑撥,認定我?guī)煾敢砜钆苈?,今天他突然派人送信來,說他已經(jīng)帶著弟兄們在鎮(zhèn)外等著,午時之前如果不還,他就殺過來砸店??晌?guī)煾溉e處采購物品了,明天才能回來?!?/br>這位倪家莊的倪少俠,秦頌風雖然素未謀面,早有耳聞。傳言他家境富裕,從小好武,現(xiàn)在使一對彎刀行走江湖,刀法不錯,為人也還算正直,只是脾氣暴躁異常,無論被誰挑撥了都不奇怪。秦頌風從不管錢財往來之事,也不知道類似情形應該怎么處理,反問常青:“你準備怎么辦?”“我不帶兵刃,孤身去鎮(zhèn)外向他賠罪,請求寬限兩天怎么樣?他也不至于完全不講道理……吧?!背G嗟恼Z氣有些忐忑,“二門主,你能否悄悄跟在我后面,萬一我說得不對,你及時指出?萬一他真的動手,也請二門主替我說說情。不然讓季師叔也跟著來?”秦頌風想起季舒流睡前開的玩笑,隨口道:“我跟你去,你季師叔去盧龍玩了,我給他留個條就行?!?/br>常青立刻用力點頭稱謝。秦頌風一邊像煞有介事地給“去了盧龍”的季舒流留條,一邊想,常青所說也不過是一面之辭,趁此機會,他正好看看倪少俠這樣的外人如何評價螞蜂。他愿意相信,十幾年前的螞蜂并不知道老南巷子和蘇門之間的某些內情,畢竟魯逢春說過,蘇門一事連韋鐵鉤的四大護法都不知情,魯逢春自己也是因為數(shù)年后去找韋鐵鉤的情婦報仇,才得知部分真相。但如今的螞蜂,在英雄鎮(zhèn)的金錢和美色中沉浸多年,還能保持一個尺素門弟子應有的面目嗎?※二※秦頌風和常青步行出鎮(zhèn)數(shù)里,常青走在大路上,秦頌風不遠不近地走在旁邊沒有路的地方。以他的輕功,縱然沒有路,也如履平地。五位鮮衣怒馬、二十出頭的少俠當當正正地乘馬堵在鎮(zhèn)南這條大路中央,一見常青,十條眉毛整齊地豎將起來。帶頭的倪少俠位于正中,衣料最昂貴,神情最氣派,馬匹裝飾最華麗;另外四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模一樣的頭巾,兩個在倪少俠左,兩個在倪少俠右,五匹馬居然還擺出一道錐形陣,把道路封死。中間的倪少俠居高臨下地盯著常青,威脅道:“螞蜂怎么不來,莫非我不夠資格讓他親自出面?”常青苦著臉道:“倪少俠,不是我?guī)煾傅÷?,是他今天出門了還沒回來。能不能寬限幾天?令尊的錢中秋以前一定結清?!?/br>倪少俠臉色一變,張牙舞爪地厲聲痛斥,秦頌風聽在耳中,感覺這倪少俠說話中氣十足,內容卻纏夾不清,大概平時也不曾管賬,腦子里一塌糊涂。他正自皺眉,忽聽倪少俠跳下馬來,對他藏身的位置低吼:“什么人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出來!”秦頌風沒想到他的耳力如此之好,走出來坦然抱拳:“別誤會,我是常師兄的同門師弟,因為沒有江湖閱歷,跟過來學學他的高招,常師兄怕我誤事,才沒讓我露面。”秦頌風長得不大容易看出年紀,稍微收斂一下氣勢,再學學季舒流經(jīng)常裝出來的無辜神情,稱常青為師兄也無人會覺得不對。常青接話:“正是正是,郎中出診要帶著徒弟,木匠做工也要帶個學徒,我們尺素門的人都是這么練出來的,見諒見諒。”“喲,”倪少俠掃一眼秦頌風,眼神故意在他臉上多轉了兩圈,帶上一絲鄙薄之意,“這位是專使美男計,給婆娘和斷袖化解糾紛的吧?”秦頌風到底是尺素門的二門主,再平易近人也有地位在,被人如此諷刺不大妥當。常青皺起了眉毛:“倪少俠你……你不要遷怒于人?!?/br>倪少俠雙手抓住一雙彎刀的刀柄:“你們尺素門不都是和事老么,也有發(fā)脾氣的時候?”常青的五官幾乎皺成一團,轉過身茫然看著秦頌風,似乎拿不準該說什么。秦頌風極輕微地搖了一下頭示意他無所謂,集中精力防備倪少俠一時沖動暴起傷人。常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矮身,右手長劍來不及抽出,連鞘橫掃,正中對他毫不設防的秦頌風雙膝。近日常青不時向秦頌風請教劍法,已經(jīng)把秦頌風出手的路子摸熟了,至此終于派上用場。這一招非常陰損,秦頌風輕功極高,身法靈活,膝上卻有舊傷,受傷經(jīng)過很多江湖人都親眼目睹,因此并非秘密。秦頌風一時竟然呼吸一窒,臉色發(fā)白,向后仰倒。常青立刻抽劍送出后招,與此同時,倪少俠雙刀出鞘,劈向秦頌風胸腹間,其余四個跟班少俠整齊地從馬背上飛躍而起,落到秦頌風身后,前滾一圈,各自拔出單刀,截斷了秦頌風的退路。此地殺氣太重,五匹馬驚惶四散,嘶聲漸遠。秦頌風背后一觸地,馬上從劇痛中緩過來,就地側滾,從刀尖的縫隙中穿梭而過,流暢地半跪起身,隨著起身的動作,軟劍已經(jīng)在手,向“倪少俠”的膝蓋虛晃一招,趁他退避,立刻轉身去突破那四個跟班匆忙結成的包圍。忽然,他模糊地意識到什么危險,全力收勢,向右錯動。一把飛刀從其中一個“跟班”手中發(fā)出,正面射來,擦著他的腰側飛過,他背后的常青正施展輕功往這邊追來,躲避不及,直接被插中胃部,慘嚎一聲,重重地仰面栽倒。射飛刀的“跟班”根本不為誤傷盟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