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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樣癱著的曾今,兩邊離開的人好似都忘了這么個大活人的存在,直到兩個小時之后,才有加班結(jié)束的人經(jīng)過看到了他。“老曾?”一人趕緊過來扶他:“你怎么躺這兒了!”曾今茫然地睜開眼睛,暈倒之前的景象瞬間跳進(jìn)他的腦海。“啊——”男人瞬間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身旁的人被他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怎么了怎么了?”還留在辦公樓里的人紛紛探出頭來。很快,渾身哆嗦的曾今身邊就聚攏了一大群人。“這不是信息維護(hù)部的曾今?他怎么了?”面如金紙,唇色慘白,嘴里還一直念叨著“有鬼,有鬼……”,看著就不正常啊。年級大一些的看了半天,遲疑著道:“這該不是……中邪了?”到底是精英云集的高科技場所,很快便有人表示不信:“哪有什么中邪,我看是壓力太大魔怔了,送醫(yī)院打個點滴應(yīng)該很快就好。”“沒錯!”信奉科學(xué)的人畢竟多,立刻就有人掏手機打120。之前說話他中邪的人也不爭辯,默默退到后面,只是臉色不太好看。幾個人上前準(zhǔn)備將他扶起來先喝口水,誰知還沒挨到他,曾今突然瘋了似的掙扎起來,動作大的一下把最靠近他的人身上劃出了一條血印子。“別碰我!”他吼得聲嘶力竭。“你們都要害我!別碰我!……有鬼?。∮泄?!”他語無倫次,青筋暴跳,漲紅的臉一時間竟顯得扭曲得可怖。這下子,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了,人群中“中邪”的竊竊私語越來越多。沒人碰他,曾今又平靜下來,他靜靜地坐在那里,像個木偶一樣。“這么干坐著不是辦法啊?”總不能丟人在這兒坐一夜。人群面面相覷,幾個年輕的男人咬咬牙,站出來:“再試試吧……”“我有罪!”曾今突然爆發(fā)的大吼一下蓋過了他們的低語。眾人一怔,都看向他。曾今臉盆大的臉上不知何時掉下眼淚,眼眶通紅通紅的:“我害死人了……”“我們部里的一個孩子,是我,是我讓他半夜來給我送東西,讓他給車壓死了?!?/br>此話一出,眾人勃然色變。曾今卻似乎陷進(jìn)了一種恍惚的狀態(tài),他看不到周圍的人,眼神毫無焦距,透過人群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場景一樣,徑自喃喃,將他的罪孽一樁樁吐出來:“我隔三差五讓他半夜給我買夜宵,不給送我就罵他,心情不好我也罵他……”“部里今年的提拔名額本來是他的,但我給了一個送我金卡的小伙子……”“他死了,我沒敢告訴他父母真相,就送了一個月工資給他們?!?/br>“我是怕啊……我怕這事抖出來我以后就完了,我怕我沒辦法再爬上去!我在‘酆都’奉獻(xiàn)了大半輩子,我不能讓這么個毛頭小子影響我坐上高管的位子!”隨著他一點一點的揭露自己做過的惡心事跡,以曾今為中心,周圍形成了足足五米的真空地帶。所有人望著他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震驚、不可置信,都變成了鄙夷、憤怒,甚至有一些年輕的已經(jīng)恨不得擼著袖子上來打他一頓。他們都是出來打工討生活的人,完全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不過是想要樂觀積極地生活掙一點工資而已,竟然會被一個如此惡心的上司迫害得命都丟了!有人恨恨地朝他吐唾沫,更多的人義憤填膺,一邊罵著人渣敗類,一邊打電話叫警察。不一會,大樓外隱隱響起警笛聲。在呼嘯著的代表正義的威嚴(yán)聲中,神情恍惚的曾今被帶上了警車。或許他的行為算不上犯罪,畢竟不是他直接導(dǎo)致了陸順的死亡,但他的人品卻為眾人所知,聲名狼藉,注定了他日后在圈里再也混不下去,他所仰仗的一點可憐的權(quán)力便作威作福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而這個時候,池嘉已經(jīng)帶著他的兩個鬼坐上了公交車。望著遠(yuǎn)去的“酆都”大廈,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絲意味莫名的笑意。“陸順,知道閻王殿前吞鐵丸嗎?”池嘉淡淡地問。厲鬼搖了搖頭。池嘉側(cè)過頭來,本來顯得有些撩人稚氣的桃花眼不知怎么的,在陸順的眼中顯出一絲深沉和狡黠。“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池嘉收回目光,懶懶伸了個腰:“老祖宗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br>陸順茫然地看著他,但隱約之中,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闕總。”崔玨敲敲門,畢恭畢敬地進(jìn)來:“警察那邊已經(jīng)處理好了,員工的私人行為,對我們沒什么影響。”男人“嗯”了一聲。他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出神,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在他的鼻梁上落下參差的陰影,他的目光一瞬間顯得深邃悠遠(yuǎn)起來。崔玨敏銳地察覺到他和平時似乎有些不一樣,忍不住低聲詢問:“闕總?”“我看到他了?!?/br>男人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么一句。崔玨罕見地迷茫一瞬:“誰?”“一個……”男人笑了笑,“一個故人。”想到剛才對方的手緊握著自己的觸覺,男人忍不住蜷了蜷手指。他偏過頭,朝著這位自己手下最受重用的判官忽然道:“我要出去一陣子?!?/br>崔玨吃了一驚:“您要去哪?去多久?是發(fā)生什么緊急的事情了嗎?需不需要我安排……”男人抬手打斷他繼續(xù)嘮叨下去:“我記著你剛死的時候挺沉默寡言的,什么時候這么啰嗦了?”崔玨閉嘴,默默推了推眼鏡架,忍了忍,沒忍住,小聲辯駁:“那是因為我有個不靠譜的上司……”男人斜斜一眼掠過來。崔玨噤聲。“我這次出去是為了正事。”男人正色道,隨即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