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

景徽（組員，情報專員）

……

……”

在附件的最后，出現(xiàn)了一個周琰沒有想到的名字。

“藤恩益（組員，實習(xí)警員）。”

第106章

梁覺衡站在燈下，看著景宸走了走來，一時間有點恍神……

梁覺衡一生無妻無子，多年前起就開始培養(yǎng)兩個晚輩梁漫城和藤恩益。只是那兩個年輕人，成長得都不盡如人意。

梁漫城太過狠毒，急功近利，親疏不分，六面樹敵。

而藤恩益……

梁覺衡有時候會后悔沒有把藤恩益好好教養(yǎng)，多年前讓藤恩益去報考警校更是失策，等藤恩益回來以后，眼神便是空洞的、陰森的，枯井一般。梁覺衡毫不懷疑，藤恩益恨著自己。

聽話的、不聽話的，能干的、不能干的……他們都好像天生的、毫無緣由地厭惡著地下的蟲子?！懒吮闼懒税伞?/br>
回過神來，景宸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身旁，看著地下的怪物們，眼神古怪又溫柔。

“怎么？”梁覺衡說，“景警官是想再看看他們嗎？”

景宸注視著地下，說：“有人跟我說，他們還是人，看眼神就知道?！?/br>
梁覺衡聽了非常高興，笑了起來：“是啊，有人就以為他們都是蟲子，跟平常踩死的螞蟻、織網(wǎng)的蜘蛛、撲火的蛾子一樣……但是其實他們是不同的，看久了就知道，最里面的那個，剛才動了一下的那個……他是最年輕的，當(dāng)年他才17歲……斷了一個捕捉足的那個，別看現(xiàn)在受傷不能動了，其實他很兇，聽說他還是人的時候挺和藹的，不知道怎么變成這樣……”

和激動的梁覺衡相比，景宸冷靜得有點無情，他看著地下，試圖從梁覺衡的話語之中，從一個個黑色的影子背后，看出他們從前的樣子。

“他們變化你看過嗎，”景宸開口了，梁覺衡一愣，景宸繼續(xù)說，“你一定看過，你親眼看著梅格變成蟲子的，我看了照片，她是個紅頭發(fā)的漂亮姑娘?！?/br>
“你想說什么？”

“我看了資料，”景宸說，聲音像一根繃緊了的旋，每個字都清晰干脆，沒有半點變化，“所有見過變化的人，描述都是一樣的，身體慢慢變化，隆起怪異的形狀，然后從人的眼眶中伸出一只捕捉住，同時，皮膚碎裂……周雋云的描述比你還詳細(xì)一點，他說，梅格的紅發(fā)落了一地，頭皮和血混在一起。”

梁覺衡用灰色的眼睛打量著景宸，他原本以為這個警察和以前來鬼鬼祟祟打探過的哪些廢物一樣，想不到他還有點真材實料，因為在剛剛的一瞬間，很多年前夜夜的噩夢突然翻覆到了眼前。

“為什么你們會覺得是人變成了蟲子？”景宸說，“伸出的觸角，被撕裂的血rou，為什么不是蟲卵寄居在人體內(nèi)，一遇到時機(jī)，便孵化成巨大的蟲子吃了原本的人類?！?/br>
梁覺衡嗤之以鼻：“什么蟲子，會在那么短的時間里長大？年輕人用腦子想問題?！?/br>
被反駁了，仿佛在預(yù)料之中，景宸語氣都沒有變化：“你愿意相信人會變成蟲子，卻不肯相信有蟲子會在一瞬間長大？”

周琰在千年蟲盜出的資料中搜索藤恩益的名字，都是些違法亂紀(jì)的事跡了，和周琰自己在警方的檔案中差不多，那個“實習(xí)警員藤恩益”的名字仿佛一個游魂一般，出現(xiàn)一次便再也不見。

周琰同藤恩益是死對頭，能抓到他的把柄固然是好，這一點點線索已經(jīng)足夠周琰日后挖出藤恩益所有的秘密。周琰志得意滿地關(guān)閉了藤恩益的關(guān)鍵字，突然想到藤恩益已經(jīng)落到了嚴(yán)家兄弟的手里，現(xiàn)在恐怕都已經(jīng)廢了，頓時意興闌珊。手欠，搜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又搜了周一秋。

——居然出現(xiàn)的條目比“周琰”兩個字還多。

周琰在心里哼了一聲，匆匆翻過兩頁，眼神突然嚴(yán)肅起來。

警方給周一秋建立了檔案，他和嚴(yán)家的關(guān)系，他就讀的學(xué)校，他的成績、他的室友、他的經(jīng)歷、他的性格，一一無處遁形。

他們制定了個計劃，要派人接近周一秋，借以打開通往嚴(yán)家秘密的大門。有三個人選被他們考察過。

前兩個是幾乎完全按照他的性格選擇的可能和周一秋合拍的人。最后一個是景宸。

最后的考察內(nèi)容是三人各自提交一個對周一秋的了解。

前兩人都是長篇論述了周一秋的性格和心理分析。

到了景宸這兒，他只寫了一句話：他是我弟弟。

第107章

地下。

燈火忽明忽暗，難以流通的空氣像是突然有了重量，壓迫著人的皮膚，無形的手攥緊了人的心。

梁覺衡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看不出任何端倪，許久，他輕輕一笑，說：“警官的意思是，并沒有什么人變成蟲子的事情，他們只是已經(jīng)死了?！?/br>
景宸看向了下面的怪物們，說：“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br>
梁覺衡大笑出了聲音，笑得咳嗽起來：“我用一件事就能讓你知道你是錯的，警官?！彼f，目光灼灼地盯著景宸，“還記得譚天方教授嗎？你們見過他，十年后他獲救了。有人親眼見過蝴蝶進(jìn)入他的耳朵，他變成了蟲子，可是你們再看見他時，他是人！你怎么說？蟲子吃人……呵呵……蟲子又把他吐出來了嗎？”

景宸愣了一會兒，低下頭，手伸進(jìn)口袋，梁覺衡以為他要掏武器，神情微微一變，又恢復(fù)平靜，他的腰間也有一把槍。就算他已經(jīng)老了，但景宸這樣的普通人類，還不是他的對手。

景宸看到他的神色，訥訥地空手拿出來，說：“我不覺得譚天方教授曾經(jīng)變成蟲子?！?/br>
“嗯？”梁覺衡真的驚訝了。

“我的母親叫方梅，”景宸說，“你可能見過她，也可能沒有。她五年前曾經(jīng)去過嚴(yán)家，發(fā)現(xiàn)了嚴(yán)家的地下室，培育了大量的蝴蝶?！?/br>
“原來是你的母親，不錯，”梁覺衡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諷刺，“有其母必有其子?！?/br>
“她火燒了嚴(yán)家的蝴蝶培育房?！?/br>
“廢物，”梁覺衡說，抬頭看了看景宸，“不是說你的母親，是說嚴(yán)家人。”

“她沒有死，”景宸說，“她瘋了。偶爾會清醒，她什么都知道，但是說不出來。譚教授去世前，不停的在墻上畫三角，留下的最后三個字是外星人……我的母親也是，她神志不清，畫了很多糊滿了整張紙的圓圈，里面黑色的影子現(xiàn)在想，大概是她看見的蟲子?！?/br>
“她的情況跟譚教授是一樣的，”景宸加快了語速，“從她的情況，我反推了一下譚教授的遭遇?！?/br>
“剛剛你說，你們親眼看見蝴蝶進(jìn)入譚教授的體內(nèi)的，據(jù)我所知，能看見蝴蝶跟體質(zhì)有關(guān)，少之又少，當(dāng)年進(jìn)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