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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玨驀地睜開眼睛,向窗外看了一眼,確實已經(jīng)到自家公寓樓下了。他道了聲謝,推開車門,一條腿才剛邁出去,就聽到身后傳來顧郁安幽幽的聲音:“你就沒打算請我上去坐坐?”冷玨硬生生頓住了,翻了個大白眼才轉(zhuǎn)過頭看向顧郁安:“顧經(jīng)理應(yīng)該急著去公司,下次吧。”“不差這一時半會兒。”顧郁安解開安全帶,先一步下車,撐著車門俯身看著仍然坐在副駕駛上的冷玨,“忙活了一早上,水都沒喝上一口。”見他一副不上去坐坐就不會罷休的樣子,又想著確實麻煩了他一早上,冷玨只好妥協(xié)地說:“那...顧經(jīng)理就去我家坐坐,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吧?!?/br>“那就打擾冷主編了?!?/br>一進家門,冷玨讓顧郁安自便后就進了浴室,用涼水抹了一把臉,對著鏡子里毫無血色的臉苦笑了一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顧郁安一點兒也沒有客氣,自顧自地倒了水,一邊喝著一邊踱步在冷玨的公寓里參觀起來。見冷玨頂著一臉水走出來,顧郁安皺起眉,放下水杯,抽了兩張紙大步走到他跟前,抬手就往他臉上擦,冷玨向后退開一步,伸手要接過紙巾,顧郁安卻抓住他的手,在他訝異的目光中,輕柔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水漬。明顯察覺到了顧郁安的異樣,冷玨心里百感交集,他真的看不透顧郁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已經(jīng)為六年前的愚蠢道過歉了,顧郁安也明確表示不追究,那現(xiàn)在又是鬧怎樣?他絕對不可能把眼下顧郁安的所作所為看作是上司對下屬的關(guān)愛,這樣的關(guān)愛太別扭、太沉重了,實在難以承受,他迫切想要逃離。其實顧郁安對那件事耿耿于懷,只是礙于洛珩的臉面才表示不追究,現(xiàn)如今又用假意親近的行為來讓他身心備受煎熬?不行,這種軟釘子一點點插進心臟的滋味實在太折磨人了,還不如打一頓來得干脆!“你到底想要怎樣?”冷玨拉下臉,把手抽回來,準備魚死網(wǎng)破。似是預(yù)料到冷玨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顧郁安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他將冷玨逼到了墻角,低頭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眸,輕笑了一聲:“怎樣?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被困在墻角,冷玨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壓得他心頭一陣發(fā)慌,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這一方狹小的空間里,充斥著顧郁安的氣息,就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刃,在顧郁安的輕笑聲中將冷玨凌遲。盡管撇開了眼,顧郁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卻完全無法忽視,那里面究竟藏了怎樣的情緒,怨恨?不甘?惱怒?冷玨不知道,可他卻被這視線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握緊了拳頭,說話聲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看不出來,你不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嗎?為什么還要這樣...咄咄逼人?!?/br>“咄咄逼人?我自覺已經(jīng)做得沒那么刻意了,抱歉,嚇到你了。”顧郁安低頭定定地看著冷玨輕顫的睫毛,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我是接受了你的道歉,但那不意味著那件事就此揭過。”“所以呢?”“所以,”顧郁安忽然伸手捏住冷玨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對視,沉默了一會兒,啞聲說道,“我打算正式追求你。”顧郁安這個“所以”完全出乎冷玨的意料,仿若一顆自帶電流的天降隕石砸在了他腦門上,把他雷得徹底懵了,就這么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顧郁安,就連臉上掛了這么久的高冷面具都被砸碎成渣渣了。“那么,你是準備現(xiàn)在就接受我,還是...”顧郁安勾起唇角,湊到了冷玨耳朵邊上,輕舔了下他的耳垂,“適應(yīng)兩天再接受我?”舌頭舔過耳垂那種軟濕的感覺瞬間引起冷玨一陣顫栗,他一手推開顧郁安,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了命地往后退,大有種要把自己鑲進墻里的趨勢,一臉驚恐地看著顧郁安,哆哆嗦嗦地說:“你...你TM有...有病吧?!”顧郁安被推得向后退開半步,緊接著就又湊了上來,這次幾乎貼在了冷玨身上,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一把抓住冷玨抵在自己身前的手:“是啊,六年前埋下的病根,最近發(fā)作得厲害,你既然發(fā)現(xiàn)了,是不是得負責(zé)治治?”冷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顧郁安會打著這樣的算盤,顧郁安這話究竟意味著什么?追求他會是真心的嗎?開什么玩笑!真心個大毛線球??!“顧郁安,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氣不過,沒必要這么麻煩,是個男人就別磨嘰,該怎樣怎樣,整這些有的沒的,沒意思!你剪了我的頭發(fā)我也沒追究了,還要怎樣?放心,我馬上找洛珩辭職,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唔...”沒等冷玨把話說完,顧郁安就滿臉陰沉地拉開他的手,將他摁進自己懷里,惡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唇,硬生生把他未出口的話語全給堵回了嗓子眼里,變成了抗拒的呢喃。“你...放...嗯...”冷玨掙扎著出口的推拒被攪得支離破碎,雙手被緊緊反抓在身后,從后腦勺到腳后跟都已經(jīng)嚴絲合縫地貼在了墻上,他沒有一點兒可以逃開的空間,只能被迫承受顧郁安強勢蠻橫的討伐。靜謐的客廳里,急促的喘息、破碎的話語,以及衣料摩擦的聲音顯得尤其曖昧,持久的深吻令冷玨喘不上氣來,臉越來越燙,燙得他有種腦袋要被燒得沸騰了的錯覺。無效掙扎了許久,他身上的力氣因為缺氧差不多耗光了,顧郁安察覺到他掙扎的動靜微弱了下來,終于放開他的唇,卻沒有松開對他的鉗制,依舊將他圈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啄吻他的臉頰。緩過一口氣,冷玨羞憤地瞪了他一眼,一邊躲避他不斷落下的親吻,一邊硬聲質(zhì)問:“你不是喜歡女人嗎?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有什么意義?”“是你讓我該怎樣怎樣,我就只想這樣?!鳖櫽舭差D了頓,抬手摸著冷玨被剪到脖子處的頭發(fā),“剪了你的頭發(fā),確實是我沖動了,我道歉。但我是想向你證明,我追求你,不是要把你當女人看,我很喜歡你,這是建立在我明確知道你是個男人的情況下的。”“喜歡我?”冷玨眼角抽了抽,見顧郁安毫不猶豫地點頭,克制不住沖他爆吼了一句,“關(guān)老子屁事!”沒想到顧郁安一點也不惱,反倒愉悅地低聲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臀部,中指隔著褲子順著他的臀縫摩挲,在冷玨僵成了化石來不及反應(yīng)之際,舔著他的唇角,壓著聲音喃喃道:“當然關(guān)你屁事?!?/br>冷玨打了個寒戰(zhàn),咽下一口唾沫,眨巴著泛起水汽的桃花眼,活生生嚇成了一只即將被餓狼拆吞下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