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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繼明一聽也是,連忙走上前為堂侄脫衣服。肖氏和婆婆也都跑過去幫忙,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薛然擺放在冰枕上。 肖氏摸了摸兒子guntang的額頭,哽咽道:“沒有用!這些辦法完全沒有用,熱度根本降不下來!萱草你快想想辦法吧!”她抓住吳萱草的肩膀用力搖晃,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吳萱草滿頭滿臉都是冷汗,手里捏著一支筆,卻遲遲寫不出半個字。開藥,開什么藥?能退熱清寒的藥材千千萬萬,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把它們組合在一起,形成最好的療效。 她真的沒有辦法??! 第148章 神醫(yī)32 見吳萱草拿著筆,卻半天沒寫一個字,幾位坐堂大夫面面相覷,疑色更濃。其中一人催促道:“吳大夫,救人要緊,即便您沒有十足的把握,也先開一個藥方出來,我們試試看。” 吳萱草掙脫肖氏的鉗制,緩緩坐下,手指卻在不停顫抖。她不能隨意開一張藥方糊弄了事,一是因為幾位大夫就在此處,一眼就能看出門道;二是因為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她的良心過不去。她提起筆,亂糟糟地寫下“麻黃”二字,就再也無法繼續(xù)。 “繼明,對不起,我不會開藥,你們找別人去治吧?!彼K于抬起頭,淚流滿面地說道。 “你說什么?”薛繼明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肖氏先是愣了愣,繼而不敢置信地低吼:“吳萱草,都到這種時候了,你莫要開玩笑!當初我大兒子溺水的時候,是你吹了幾口氣便把他救活了!你開膛剖肚都能把人救活,如何救不了我的然兒!你快些開藥啊!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肖氏又哭又鬧,最后竟直接跪下了。兩位老太太也是心力交瘁,滿腹惶惑。 吳萱草壓力更大,心知自己再不說實話,就會被這些人架到天上下不來。治死別人她要償命,治死了薛然,情況會更加糟糕,于是只能咬牙坦言:“嫂子,我真的無能為力,您別逼我。救薛猛和救薛然,完全是兩回事。薛猛溺水,我用的是急救法,只要方法得當,任何人都能做到。它自有它的原理在,不是什么神術。但是救薛然,靠得是內(nèi)科療法,我不懂,所以不能治。我會開刀,卻不會醫(yī)理和藥理,我學習的醫(yī)術和這里的醫(yī)術完全不是一個體系?!?/br> 肖氏有聽卻沒有懂,質問道:“同樣都是醫(yī)術,為什么旁的大夫能治,你就不能治?” 吳萱草也有些急了,辯駁道:“這種病是危癥,哪個大夫敢打包票?大嫂,你這是強人所難!” “我強人所難?你明明是大夫,卻不懂醫(yī)理和藥理,你反倒說我強人所難?你這個騙子!然兒,誰來救救我的然兒!”肖氏僅存的一點希望都破滅了,只能摟著昏迷抽搐的幼子嚎啕大哭。 二房的老太太和老太君也都滿臉的不敢置信。她們從未聽說過不懂醫(yī)理和藥理的人竟然還能治病救人,竟然還能混成神醫(yī)?哦對了,原先萱草堂有鄭哲在,吳萱草這神醫(yī)的名號恐怕是沾了對方的光。但是,別人如此稱呼她,并求到門上來,她卻從不說實話,反倒一直蒙混了過去。為了名譽,為了利益,她可以枉顧人命,枉顧生死! 難怪她外出看診總與鄭哲一起,從不敢單獨行動;難怪伯庸的腿她遲遲拿不出治療方案;難怪沒了鄭哲,她就以鉆研醫(yī)術的名義躲起來,不給病人看病!說來說去,她就是個騙子! 老太君對吳萱草的印象瞬間跌落谷底,目中還隱隱透出一些厭惡。想到孫子已經(jīng)與對方訂了婚,她活似吞了一百只蒼蠅一般難受。二房的老太太也是既惱恨又難堪,舉起拐杖就要去打吳萱草。 薛繼明雖然滿心都是震驚,卻也下意識地走上前,替未婚妻擋下責難。 “小草兒,你是胡說的吧?你連我的蛇毒都能治好,怎么可能不懂醫(yī)理呢?!彼麊÷暤?。 吳萱草小聲說道:“為你解毒的藥是我爹傳下的,我直接喂給你便好。我醫(yī)術不差,只是不懂中醫(yī)而已,繼明,你要相信我?!?/br> 不懂醫(yī)理,卻又醫(yī)術很好,這話薛繼明怎么聽怎么奇怪。他把這些當成未婚妻的狡辯,心里極不舒服,卻又不得不護著她,“大嫂,別打了,救人要緊。林淡的杏林春就在對面,她醫(yī)術高超,應該會有辦法的?!?/br> 老太君連忙開口,“對對對,淡兒能治好伯庸的腿,定然也能治然兒的急驚風。走,我們?nèi)γ?!?/br> “林淡?”肖氏和二房的老太太表情恍惚,似乎在回憶林淡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薛揚帆卻已經(jīng)等不及了,抱起幼子就朝對面走去。與薛繼明和吳萱草擦肩而過時,他用血紅的雙眼狠狠瞪了他們一下。若是兒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口子!他們一個眼瞎,一個沒有良心,難怪會湊在一起! “快跟上,莫要再與她計較了!”老太君推了肖氏一把,對方這才回神,踉踉蹌蹌地追上去。 薛家人走后,萱草堂內(nèi)一片寂靜。幾位坐堂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拱手道:“吳姑娘,既然你不懂醫(yī)理、藥理,為何還承諾會傳授我等醫(yī)術?你這樣可不厚道啊!我等這便離開,告辭!” 什么鉆研醫(yī)術需要閉關,卻原來都是推脫責任和保全自己的借口。他們行醫(yī)數(shù)載,從未見過比吳萱草更膽大妄為的人。要知道,行醫(yī)是為了濟世救人,沒有真才實學,豈能輕易下手?屆時出了差錯,不是一句“對不住”就能了結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一條人命! 孫藥王曾經(jīng)說過:“醫(yī)可為而不可為,必天資敏悟,讀萬卷書,而后可以濟世。不然,鮮有不殺人者,是以藥餌為刀刃也。吾死,子孫慎勿輕言醫(yī)!”亦有言——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謂得道。 由此可見,行醫(yī)是多么神圣,多么嚴肅的一件事,容不得半點輕忽和玩笑。而吳萱草的種種做法,卻把行醫(yī)之大忌全都觸犯了一遍,與她為伍簡直是恥辱! 幾位坐堂大夫怒氣沖沖地走了,眾位學徒也都生了離意。若是今日這事傳到外面,萱草堂的名聲定然臭不可聞,他們?nèi)羰窍雽W醫(yī),就不能與吳萱草扯上半點關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想到這里,眾學徒一哄而散,連這個月的月錢都不要了。 吳萱草看著空空如也的內(nèi)堂,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從業(yè)生涯已經(jīng)結束了。當醫(yī)生治病救人一直是她的理想,哪怕穿越到古代,她也從未放棄過。她的確利用自己所學救活了幾個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她未曾害過人命,為什么只因為一些小小的瑕疵,大家就把她的過往全部否定了呢? 她揪著頭發(fā)慢慢蹲坐在地,無聲掉淚。 薛繼明輕拍她脊背,啞聲道:“既然不懂醫(yī)術,這家店就別開了。咱們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