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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同來京城繡制禮服;我若是不繡制禮服,就不會再一次輸給林淡,進而觸怒西太后,被她廢掉一雙手。哥,若是當(dāng)初在甄選大會上,我能大大方方地承認林淡比我優(yōu)秀,然后安安心心地待在家中研習(xí)繡技,即便一輩子都越不過她,最終卻也會有所成就。我只是獨獨比不過她罷了,但我同樣有自己的長處。是我被心魔蒙住了眼睛,所以才會一步錯步步錯。哥,我落到今日這個下場,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br> 她低下頭,哽咽道:“你和李修典商量要廢掉林淡雙手的時候,其實我就躲在門外偷聽,可我非但沒阻止,還悄悄離開了。當(dāng)時我就想:若林淡沒了雙手,于我而言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我再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她超越,再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旁人瞧不起。可你看看,最終被廢掉雙手的人到底是誰?林淡從未用陰險毒辣的手段來對付我,而我卻產(chǎn)生了那樣陰暗的念頭。都說人在做天在看,哥,我這是遭報應(yīng)了!老天爺在懲罰我!” 說到此處,孟思已經(jīng)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孟仲這才得知,meimei的雙手竟然是被西太后打斷的,那他還能找誰報仇?他不擇手段地替meimei揚名,甚至將她推到御用繡娘的高度,到頭來卻反而害了她一輩子。沒有雙手便再也不能刺繡,這對她來說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直到此時,孟仲才流下悔恨的淚水。父輩的仇,他早已經(jīng)報了,林淡要如何重振家業(yè),本不關(guān)他的事。他若放過她,也放過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伤窆砻粤诵母[一般,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打壓林淡的事業(yè)中去。 為太后和皇帝繡制禮服,這份差事的確很榮耀,卻不是誰都能干的。沒有頂尖的實力,沒有過人的繡技,去了就是送死??伤髦續(xù)eimei擔(dān)不起,卻還把她送去,他膽子怎么就那么大呢?他那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孟仲用力揪扯自己的頭發(fā),心中懊悔難言。 ………… 半月后,林家已舉家搬到京城,一座全新的淡煙繡莊也在京都最繁華的一條街開張了。聽說這間繡莊的幕后老板是為杜太后繡制鳳袍的林繡娘,京里的達官貴人蜂擁而至,爭相訂購。 他們有幸參加了小皇帝的登基大典,哪怕過去好些天了,依然對杜太后身上那件鳳袍記憶猶新。大典之后,甚至有流言傳出,說那件鳳袍本就是鳳凰的羽毛所化,乃仙家法衣,不同凡俗。而杜太后是神鳥轉(zhuǎn)世,來凡塵中歷練的,否則她額頭的傷疤又怎會化作一朵曼珠沙華? 鳳凰浴火,涅槃重生。杜太后的種種經(jīng)歷,竟完全暗合了神鳥的宿命,這難道也是一種巧合嗎? 流言越傳越玄乎,即便不信鬼神的人,也難免對杜太后產(chǎn)生了幾分敬畏之情,更何況那些篤信宿命論的人?杜太后的威望日漸高漲,而西太后則在她不著痕跡地打壓下慢慢被人遺忘。 又過半月,杜如松也調(diào)入京城,升任步兵副統(tǒng)領(lǐng),可謂青云直上、一步登天。閑賦在家的安定候得知兄妹倆要入京,便派人每日去城門口等待,生怕與他們錯過。 誰也沒想到杜太后還能復(fù)寵,更沒想到她能垂簾聽政,掌握實權(quán)。故而,間接逼死杜太后嫡親jiejie的安定候就成了眾人打壓的對象。杜太后的娘家早在她被貶黜的時候就公開與她斷絕了關(guān)系,此時再想彌補傷痕、和好如初,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 反倒是杜如松和杜如煙始終陪伴在姨母左右,不曾因為她榮耀加身而刻意討好,也不曾因為她落魄失意而轉(zhuǎn)身離開。他們甚至主動丟棄了高貴的身份,與姨母一同發(fā)配臨安府吃苦受罪。 這份深情厚誼,杜太后如何能不回報?杜如煙尚未入京就已經(jīng)被冊封為瑞陽公主,杜如松也連連高升,一飛沖天。那些曾經(jīng)欺辱他們、踐踏他們的人,如今見了他們都要繞道走。 不過這些事,都離普通人太過遙遠,林淡聽聽也就罷了,未曾過多在意。她已經(jīng)有半個月未曾見過杜家兄妹,想來從今以后,他們應(yīng)該會與她漸行漸遠,終至陌路。 “淡淡,隔壁那座豪宅有人買下了,聽說花了八百兩銀子?!边@日,張惠興匆匆地走進繡房,言道:“京城果然是權(quán)貴云集的好地方,那么大的宅子說買就買,還準備擴建呢!唉,也不知杜公子和煙兒怎樣了。我觀杜公子當(dāng)初還想娶你,幸好我沒答應(yīng),否則現(xiàn)在肯定被悔婚了。他是天上的云朵,而我們是地上的泥土,根本不相配。” “誰說不相配的,我看很配!”杜如煙抱著一個錦盒走進來,滿臉都是燦笑:“淡淡和我哥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惠姨您可別亂說!” “哎呀,公主殿下來了,民婦,民婦怎么行禮?。俊睆埢菡驹谠囟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她接待過的最尊貴的人物也就是提督夫人,哪里見過公主殿下? “惠姨,您千萬莫行禮,您折煞我了!”杜如煙比她更慌,連忙放下錦盒去攙扶。 “惠姨,您若是答應(yīng)我的求親,您就是我的岳母,哪里有岳母向女婿行禮的道理?!倍湃缢烧驹陂T口,表情有些緊張。他看了林淡一眼,然后紅著臉低下頭去。 張惠呆了呆,失口便道:“那可不行,我家淡兒要招上門郎的?!?/br> 杜如松立刻抬頭:“我可以做上門郎?!?/br> “你?你現(xiàn)在可是貴人了,怎好給我家做上門女婿?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行的行的!我和哥哥早就沒有家了,我哥入贅林家,我再招個上門郎,這樣豈不兩全其美?淡淡,我哥把隔壁買下來了,以后我們還跟你一塊兒住好不好?離開你的半個月,我和哥哥吃不好睡不好,過得可慘了!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你可千萬不能拋棄我們呀!”杜如煙抱住林淡不停搖晃,語氣十分愛嬌。 林淡放下繡花針,表情有些無奈。 杜如松在她面前坐下,認真說道:“淡兒,我對你最是熟悉,入了你家的門,絕不會管束于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自由。除此之外,我還能掙錢養(yǎng)家,打通人脈,解決麻煩。只要有我在,你在京里橫著走都行。若是不招我做夫婿,而是別人,你能想象你今后要過什么樣的日子嗎?你要重新與他磨合,也要重新去適應(yīng)一個陌生人的存在,你能忍耐嗎?” 他知道,林淡對自己沒有愛。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就是最好的安排。即便沒有愛,她依然是溫暖的,令他想要去靠近,甚至擁有。 林淡偏著腦袋看他,又用繡花針撓了撓頭皮,最終頷首道:“好,我倆結(jié)婚吧。”若是非要嫁人,想來想去,杜如松似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謝謝你淡兒,謝謝?!倍湃缢纱笏梢豢跉猓胍研纳先吮нM懷里,卻被岳母及時拉開了。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