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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jiejie回來了,快叫人啊?!?/br> 林淡立刻意識到這是石姨娘的兒子,臉上卻無嫌棄之色,而是走過去,揉了揉小豆丁的腦袋。小豆丁拘謹?shù)纳裆⒖滔Р灰?,撲過去抱住林淡的大腿,脆生生地喊“jiejie”,然后舉起雙手要抱。他從小是聽林淡打仗的故事長大的,對林淡非一般的崇拜。 林淡將他抱起來掂了掂,贊許道:“不錯,很壯實?!?/br> 小豆丁捧著臉笑起來,高興得像花兒一樣。 當(dāng)年林淡打了勝仗,班師回朝后康王妃派人來送禮,又試探林淡對林菀的態(tài)度。林淡直接對康王妃說林菀已經(jīng)病逝,康王府的林姨娘與她沒有關(guān)系。康王妃心中有數(shù),回去后自然不會對林菀手軟。石姨娘被嚇住了,懷胎時吃不好睡不好,竟難產(chǎn)而亡,又過幾月,林菀也步了她的后塵,這一對母女的命運何其相似,又何其可悲? 林夫人可憐這個孩子,便把他養(yǎng)在膝下,卻也沒封仆役的口。誰若是開玩笑,說他不是林淡的親弟弟,他立刻就會撲上去撕咬那人,像一頭狼崽子。但這頭狼崽子在林淡手里卻乖得像小奶狗一樣。 林清早幾年就成婚了,娶了邊關(guān)一位守將的女兒。那姑娘性情十分彪悍,武藝也很高強,如今在林淡麾下效力。兩口子感情甚篤,氣味相投,接連生了一兒一女,也算全了老太君的心愿。 林淡在家歇息半日,當(dāng)晚就奉詔入宮,參加國宴。幾名宮女小心翼翼地將她引入座位,又替她滿上酒杯。 “將軍大人,別來無恙!” “國公爺,您也回來了?” 坐在兩旁的官員紛紛站起來與她打招呼。三年前,老皇帝駕崩,臨死前廢掉太子,把皇位傳給了莊王李憲。李憲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封林淡為定國公,又連發(fā)數(shù)道旨意召她回來參加登基大典。只可惜她要駐守邊疆,脫不開身,細細一數(shù),君臣兩個已經(jīng)有五年沒見面了。 但在這五年時間里,君臣之情卻并未疏遠,反倒越發(fā)深厚,皇帝時時刻刻都在掛念林淡,張口閉口就是林將軍如何如何,看見什么好吃的就快馬加鞭讓人送去邊疆,倒叫想取代林淡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次她能回來參加萬壽宴,也是皇帝提前三個月開始發(fā)圣旨催促的關(guān)系。 林淡一一拱手還禮,剛坐下,就見已經(jīng)位列上卿的丁牧杰走了過來,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這次能在京里待多久?”丁牧杰厚著臉皮拿來一個蒲團,在林淡身旁坐下,反倒把僅次于皇位之下的、屬于首輔的位置空了出來。 林淡剛要答話,便聽太監(jiān)高聲唱和:“皇上駕到!” 群臣連忙跪下行禮,山呼萬歲。大步走進來的李憲卻近乎貪婪地盯著林淡,命眾人平身后便迫不及待地喚道:“林愛卿,你總算是回來了。來這邊坐,與朕好好聊聊!”他指了指丁牧杰空出的座位,臉上透著一點難以掩飾的雀躍。 林淡依言換了座位,丁牧杰便也拿著蒲團跟過去,把次輔的位置搶了。 李憲擰眉瞪他一眼,但在大殿之上不好發(fā)作,只能按捺下來。他有許多話想說,斟酌半晌卻只吐出最重要的一句:“這次能否在京中多待一段時間?朕已經(jīng)很久沒見你了?!睍r隔多年,他壓抑在心底的感情卻絲毫未曾減少,心中滿是無奈,卻只能認命。 “最多只能待三個月?!绷值Q起三根手指。 “太短了,再加三個月。”李憲親自為林淡斟酒。 “那便四個月吧。” “六個月都少了,再待七個月、八個月,不不不,再待十個月吧,湊一個整數(shù)?!崩顟椣駛€孩子一般與林淡討價還價。 丁牧杰只專注地看著林淡,并不參與二人的談話,見林淡酒杯空了就自動自發(fā)地替她滿上。說話間,臺下響起一陣異域風(fēng)情的音樂,一名穿著紗裙的女子踏著節(jié)拍登上舞臺,手腕和腳腕均綁著許多金色的鈴鐺,跳舞的時候叮鈴作響,非常有趣。她的容貌比天上的皎月還要動人,扭著小腰,赤著小腳,在原地轉(zhuǎn)圈,繡滿神秘圖騰的裙擺像花朵一般綻放。 群臣都看呆了,得知她是金國派來和親的公主,更是對她贊不絕口。 公主跳完舞,見皇上看也不看自己,只是低著頭與林淡聊天,不禁挑釁道:“聽旁人說林淡將軍文武雙全,才干過人,今日乃皇上壽宴,您不如也獻一獻才藝如何?” 獻什么才藝,你當(dāng)林淡與你一樣是個舞姬嗎?李憲露出怒容,正待訓(xùn)斥,就聽林淡徐徐開口:“本將軍唯一的才藝就是提刀砍人,日前才砍了你爹的腦袋,想來你還沒忘吧?這才藝好是好,就是太過血腥,不宜在萬壽節(jié)這天表演?;噬先羰遣幌訔墸龠^幾月,微臣親自去金國砍了圖琿的腦袋為您祝壽,這樣可好?” 圖琿是新上任的金國國主,也是這位公主的親哥哥。林淡若是放出話來要砍誰,那人保準活不過三月。 公主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金國使臣就已嚇得抖如篩糠,連忙拉扯著公主跪下,向李憲和林淡請罪,生怕他們一語成箴,幾月后果真派兵去攻打金國。本還喜氣洋洋的大殿,已被林淡的三言兩語染上了血色。 若是在五年前,這些蠻夷哪里會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魏國?可如今卻不同了,李憲劍指何處,林淡就踏平何處,君臣兩個皆是殺伐果斷,雄心勃勃的人物,只花五年時間就擴大了魏國的版圖,叫周邊蠻夷俯首稱臣,不敢來犯。再過十年、二十年,魏國怕是會攻占整塊大陸。 殿內(nèi)安靜地落針可聞,方才還驕傲得不得了的公主,這會兒已經(jīng)連哭都不敢哭了,正極力忍住淚水。 李憲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酒盞,言道:“退下吧?!?/br> 金國使臣連忙拉著公主退下,倉惶的背影透著幾分死里逃生的味道。 李憲這才看向林淡,無奈道:“方才不是說要在京城里多待一段時間嗎,怎么又要出征金國?今日咱們不談戰(zhàn)事,只聊故交,如何?” 林淡拱手道:“都聽皇上的?!?/br> 見她如此乖順,李憲忍不住朗笑起來,聽見皇上愉悅的笑聲,大殿內(nèi)才重又響起鼓樂,稍有臉面的朝臣紛紛走上前給皇帝敬酒,皇帝只象征性地抿一口,輪到林淡卻一口悶掉,還翻轉(zhuǎn)手腕讓她看自己的杯底,厚此薄彼十分明顯。 丁牧杰從不喝酒,但若是林淡親自給他倒的,他都會一飲而盡,臉上露出少有的狂放之態(tài)。 一場國宴很快就結(jié)束了,哪怕再不舍,林淡也得出宮。今年的新科狀元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郎,臉紅紅地跟在她身后,幾次想與她搭話,都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原來這就是林將軍,竟比傳說中更勇武,若是能嫁給她便好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狀元郎連忙捂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