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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頭管著理藩院和宗室司,要權(quán)力有權(quán)力,要威望有威望,豈是一個小小御廚敢惹的?他親自為林淡出頭,就算皇帝來了,也不敢說讓嚴家菜館把招牌掛回去。這個虧,嚴家菜館吃定了。 西城的百姓最是勢力,眼見幾位大人物接二連三來踩嚴家菜館,還鬧出假酒和毒湯的丑聞,心里已經(jīng)完全否定了嚴家菜館的口碑。他們站在街邊看了一會兒熱鬧,然后陸陸續(xù)續(xù)散了,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也不知嚴守業(yè)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叫幾位貴人親自出手整治。這家店以后不能來了,來了就是得罪了這三家,不劃算,不劃算!”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林老二心中越發(fā)絕望。他打死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都是為林淡出頭來了。她只回京兩三月,怎么就能混成這樣? 另一頭,嚴守業(yè)被滇黔郡王的管家拽進衙門打官司。雖然死的只是一條狗,可這條狗是為小郡主死的,而小郡主再過兩月就要入宮當娘娘,圣旨都已經(jīng)下來了,官府自然不敢怠慢,拿住喊冤不迭的嚴守業(yè)就是一頓好打。 別看嚴守業(yè)平時很威風,但在滇黔郡王這些貴人面前卻連個屁都不是,被打地哭爹喊娘、哀聲求饒,差點死過去。最終他賠了郡王十萬兩銀子,還被拉到府門前給小郡主磕頭認錯,這事才算了了。 當他半死不活地回到家,得知嚴家菜館的招牌被誠親王砸了,還放下話來——林淡一日不回,他們就一日不得營業(yè),嚴守業(yè)終于支撐不住,狠狠吐了一口心頭老血。 周氏昨天還耀武揚威地跑去家鄉(xiāng)菜館鬧事,今天已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焦慮不堪地追問:“這可怎么辦?。咳橇诉@么多事,咱家的菜館還能不能開下去?”富貴榮華的日子過久了,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被打回原形。 “能開,怎么不能開?朗晴還在宮里當御廚,讓她跟皇上求個情就成?;噬蠈λ悬c意思,只要她開口,別說當御廚,當娘娘都使得。”嚴守業(yè)咬牙切齒地道,“來人,去給朗晴遞個口信,就說家里遭難了,讓她回來一趟?!?/br> 仆役不敢耽誤,立馬就帶上銀票去宮門口遞信。只可惜嚴家人還是低估了林淡的人脈,她與世無爭,卻并不代表那些關(guān)心她的人不會為她爭取。 第31章 廚娘30 嚴朗晴最近有些心神不寧,而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林淡,這個早已經(jīng)被她遺忘,卻又忽然冒出來的人。她的四道招牌菜,嚴朗晴也曾叫人打包送進宮來品嘗,滋味的確十分美妙。 她曾試著還原這些菜,卻發(fā)現(xiàn)哪怕用同樣的食材,同樣的佐料,卻完全做不出林淡的那個味道。她必定有其獨特的手法,是旁人看不穿也摸不透的,不得她親自指點,就算拿到菜方也是枉然。 這份出神入化的功底,唯有那些從業(yè)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老庖廚才能做到。而林淡才幾歲?她比她小兩歲,今年才二十有二,卻已經(jīng)超出旁人太多太多。嚴朗晴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nèi)心是忐忑不安的,但身為御廚,她的自尊容不得她向一個尋常廚子認輸。 這個比試,她定然是要去的,只不過得等宮里休沐了再說。然而不等休沐,她的麻煩就來了,只見幾名侍衛(wèi)提著大刀沖進御膳房,氣勢洶洶地問:“今天這道八珍豆腐是誰做的,趕緊站出來!” “是我?!眹览是绮换挪幻Φ厣锨耙徊健T趯m里她有皇上處處維護,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除了你,還有誰動過那盤菜?”侍衛(wèi)又問。 陸陸續(xù)續(xù)有幾名宮女、太監(jiān)站出來,全是嚴朗晴的心腹,其中還有那個經(jīng)常幫她出宮尋訪美食的年輕男子。 “捆起來送去慎刑司!”幾名侍衛(wèi)不由分說把人綁了,拖拖拽拽地帶去審訊。 聽說要被送去那宛如地獄的黑牢,嚴朗晴這才慌了,一邊掙扎一邊急問:“幾位大人,我們犯了什么事?” “犯沒犯事你們自己不知道嗎?”幾名侍衛(wèi)把他們的嘴巴堵上,粗魯?shù)赝献摺?/br> 今日這事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只因皇帝在宮中宴請幾位蒙古斯國來的王爺,并與他們商談購買戰(zhàn)馬的事宜。其中一位王爺早就與御膳房的宮人打了招呼,說自己不能吃花生,否則會生病。那宮人答應地好好的,轉(zhuǎn)頭卻送上一份八珍豆腐,里面摻了花生醬,那王爺一吃就犯病,渾身起了紅疹子,癢得十分難受。于是宴席毀了,購買戰(zhàn)馬的事也黃了,一切得等到這位王爺病好再說。 皇帝為了給這位王爺一個交代,命侍衛(wèi)徹查此事,一查就查到嚴朗晴頭上。嚴朗晴是真不知道那位王爺?shù)慕?,也沒人告訴過她,但她畢竟是掌廚,還親自做了那道菜,即便皇帝再舍不得,也只能把人抓走審問,以免慢待國賓。 查清楚這里面沒有摻雜別國間諜或陰謀詭計,只是一樁錯漏,慎刑司就打算放人了。但管理慎刑司的恭親王忽然到來,二話不說扔下兩個竹簽,把嚴朗晴和她的徒弟,也就是那個年輕太監(jiān),各打了五十大板。 嚴朗晴好歹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行刑者高舉輕放,并不敢狠打。但她的徒弟卻沒有那樣好的運氣,審問結(jié)束之后已是衣衫破爛、鮮血淋漓,沒個人樣了。被人架出黑牢后,嚴朗晴的腿腳都是軟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別人都說宮里是個吃人的地方,因為有皇帝護著,她從來感覺不到,但今天,她總算是明白了,這漆黑的牢房的確是一張大口,只等著把人生吞活剝。 被壓在滿是血腥氣的地板上審問時,她隱隱約約聽見恭親王說:“我皇兄交代了,要狠狠地打……惹了他的大寶貝……嗐,哪里是什么小妾,是一個廚子,手藝絕好……” 嚴朗晴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之所以會被行刑,是因為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但這人是誰呢?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御膳房的那些廚子,因為只有把她拽下去,這掌廚的位置才能空出來。 她現(xiàn)在看誰都像壞人,回到御膳房后簡直一刻都不敢多待,只想趕緊回家去。但上頭真的傳旨下來,捋了她宮中御廚的身份,遣送回去,她又呆住了,滿心都是不甘與屈辱。 今天這些事,她真的一點也不知情,沒有人來告訴她那位王爺吃不得花生。她是被陷害的,但她沒有證據(jù),于是百口莫辯,連身上的血衣都來不及換就被押上馬車,送出宮去了。 時常代她出宮甄選美食的那個年輕太監(jiān)傷得極重,被扔去了掖庭,能不能活還得兩說,就算活過來,日后也回不了御膳房,只能去冷宮伺候那些瘋子娘娘,或去浣衣局清洗馬桶,苦日子還在后頭。 ………… 兒子被官府打得滿身是血,可把周氏嚇壞了,一個勁地追問今后該怎么辦。店面被砸、招牌被毀,貴人還放下話來不準開業(yè),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