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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這種表情?”司空斛保持著微笑說:“我什么表情?!?/br>四歌說:“剛跟姑娘睡過的表情?!?/br>司空斛把簸箕一扔,捏個(gè)訣,指尖撲簌簌燃起一簇火苗,神情很危險(xiǎn)。四歌說:“你干嘛?”司空斛惡狠狠說:“你現(xiàn)在下山。球球和阿太買的東西太多,你給他們背回來。不然我就燒你的草料。”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四歌迫于yin威,翻個(gè)白眼,化成白鹿下了山。片刻,火鈴抱著糖炒栗子過來找四歌,“四歌呢?給我剝栗子的人啊不是鹿呢?”司空斛專心掃花,“自己剝,你還指望他喂你怎么的?”火鈴說:“對啊,他還喂我。四歌呢?”阿太雖然比四歌更猥瑣,但也十分靠譜,言出必行,給他弄回來一整筐河鮮。有胖頭胖腦的花鰱,有活蹦亂跳的河蝦,有尖嘴猴腮的鯽魚,還有一小團(tuán)……黃鱔。司空斛把花鰱河蝦鯽魚放進(jìn)水池里養(yǎng)著,蹲在地上看著那幾條黃鱔,出神。半晌,他恨恨地指著黃鱔,“都怪你!”毓飛、阿太和球球蹲在廚房外,聽著廚房里面咣咣切菜的聲音,烈火烹油的聲音。毓飛說:“你們說司空今晚給我們吃什么???”球球說:“什么都好吃。”阿太說:“就是就是,什么都好吃?!?/br>一刻鐘后,司空大廚端出一個(gè)托盤,里面三碗面。三個(gè)人分了分,呼嚕嚕吃面,同時(shí)比大拇指,“司空!這個(gè)爆鱔面可以!很爆,很香!”毓飛說:“咦,司空,你怎么了?”司空斛一言不發(fā),回廚房洗手去了。球球說:“他怎么了?”阿太說:“是啊,他怎么了?怎么滿臉那種,手刃仇人的表情?”毓飛說:“不管了,吃飯吃飯?!?/br>四歌和火鈴在草料房談判,火鈴叉著腰,四歌吃著草。火鈴說:“你不能老是下山!一次兩次就算了,每天都跑可還行?”四歌說:“那得下啊,司空讓我去背吃的……”火鈴說:“他讓你下你就下!他多大你多大?你走了誰陪我玩?!”四歌委委屈屈地吃草,“我沒辦法的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會(huì)聽他的。”第二天,毓飛球球阿太等人扛著口糧上了山。毓飛眼睛好,遠(yuǎn)遠(yuǎn)看到山頂上空一團(tuán)黑金絲線繡成的大字:禁止賄.賂司空!——你們大師伯。毓飛、球球、阿太:……這團(tuán)大字聲勢浩大,直接驚動(dòng)了主峰。陸僭被主峰上一道金光召了過去。掌門蒙云中說:“聽說辟谷的弟子們時(shí)常去丹青崖賄賂司空,讓司空給他們做飯?”掌門夫人華金說:“原來司空做飯很有一手么?我也該去看看?!?/br>掌門咳了一聲,華金改口:“弟子們修習(xí)辛苦,辟谷更是必要,長此以往,可怎么行!”陸僭額角一跳,說:“徒兒知道了,回去之后定會(huì)……約束弟子?!?/br>丹青崖上,司空斛蹲在水池邊點(diǎn)點(diǎn)豆豆。點(diǎn)點(diǎn)豆豆,米糧二斗,和尚不在,請你先走……手指指到胖頭魚,所以今天晚上,先吃胖頭魚!做魚頭面!他在腦子里把菜譜過了一遍,渾沒發(fā)覺陸僭什么時(shí)候站在了他跟前。陸僭叫了一聲,“阿斛。”司空斛抬起頭來,“師父?”陸僭看著司空斛,司空斛還穿著黑衫短打,身上套著個(gè)花灰滾紅邊的圍裙。眼睛仍然是黑黑亮亮,嘴唇仍然是顆淡紅的水饅頭,面孔仍然……不,面孔不再清癯瘦削,下巴不再尖,臉頰不再瘦得顴骨發(fā)亮。司空斛胖了。每天就這么和同輩“交往”,一來一往,瘦了十七年的司空斛居然胖了。陸僭心里有點(diǎn)怪怪的,明明他總嫌阿斛太瘦,現(xiàn)在胖點(diǎn)是好事,但是……被他養(yǎng)了十七年,沒胖;被旁人一賄.賂,胖了。司空斛又叫一聲,“師父?”陸僭冷著臉,“起來?!?/br>天近黃昏,陸僭帶著司空斛去后山。司空斛兜著袍子下擺,陸僭走幾步就拔一株草,丟進(jìn)這個(gè)假布袋里。司空斛說:“師父,你是不是想吃燒仙草了?這個(gè)草做燒仙草不好吃的,要用那一種才——”陸僭回過頭來,輕描淡寫地說:“不是燒仙草?!?/br>“那是什么?”“是這種草上的露水,用這個(gè)水煉丹藥。”司空斛說:“煉丹藥做什么?”陸僭說:“給你吃。”司空斛更是一頭霧水:“我好好的不吃飯吃什么丹藥?”陸僭說:“是了。明天開始你不許好好吃飯了,開始辟谷?!?/br>司空斛提著袍子的手一松,往后蹭地蹦了一步,目瞪口呆地問:“為為為為為什么啊?不好好吃飯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喝露水能不餓死人嗎?師父!我要吃飯!今晚吃魚頭面,難道你不想……師父別封我嘴啊師父!唔唔唔唔唔!”作者有話要說:從今以后你就是喝露水的仙子了糊糊開心不開心第13章丹青司空斛不太開心。丹青崖到底不是白頭崖,雖然有師兄弟來跟他嘮嗑打牙,但他現(xiàn)在,得辟谷。司空少俠坐在玉蘭花樹下,愁眉看日升月落,愁眉看云卷云舒,愁眉聽一聲聲肚子叫,咕嚕嚕,咕嚕嚕。毓飛來看他,說:“你這么不開心,不如下山去跟我們逛一逛主峰?!?/br>司空斛看著毓飛,難以置信地愣了半天,終于想通了這里不是白頭崖,并沒有那個(gè)白元纓搭建的結(jié)界,他現(xiàn)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里不開心躲哪里!毓飛看著司空斛,司空斛一拍大腿,“對啊!還可以這樣!”毓飛沒想明白,這不就是個(gè)簡單的邀約嗎,司空怎么會(huì)驚訝成這樣。司空斛辟谷以來十分安生,每天早上去找?guī)煾福粠煾肝挂活w丹藥,然后這一天就基本上在饑餓中度過。因?yàn)轲囸I,所以一點(diǎn)也不活躍,一連兩三天都沒話跟師父講。師父這幾天不知道為什么,也不來理他。所以這么不活躍的一個(gè)人走了,師父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司空斛坐在毓飛的劍上,思念以前那個(gè)沒事就催他“去做飯”、“去吃飯”、一會(huì)不見就滿世界問“阿斛去哪里了”的師父。主峰上自然比丹青崖熱鬧得多,人多,劍多,到處都是鏗鏘劍光,到處都是食物芬芳。司空斛一低頭,看到一群還沒他腿高的小弟子正齊刷刷坐在臺(tái)階上吃包子。司空斛蹲下,聞了聞,說:“韭菜雞蛋餡兒的,加了香干香菇白芝麻。”小弟子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