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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格一格的,讓我想起大盤,不過格子里的數(shù)字要是一直這樣綠意盎然,那我得去天臺排號了?!?/br>炒股的人看世界的眼光就是不一樣。周江搖頭一笑,請他入座。辦公室大部分沿用了老頭子的布置,只有一點改變。會客區(qū)原本是一組硬木太師椅,周江嫌不舒服,換成了真皮沙發(fā),天花板裝了一盞吊扇燈。中西相撞,竟然擦出了滿意的火花,有種新式復(fù)古的味道。周江親自給溫文沏茶。溫文也不客氣,叉開雙腿,大咧咧的坐在那等他伺候。「我什么都沒說,就叫你來,你沒什么想法吧?」溫文看著他有條不紊的擺弄茶具,「當然有想法啊?!?/br>周江頓了一下,抬起頭,與他視線相接。溫文忽然笑開,「我想,我要發(fā)財了。」語文老師說,這種寫作手法叫先抑后揚。奇香蒸騰,碧螺春新鮮出爐。周江遞了一杯給他,「先喝茶?!?/br>溫文貼在唇邊吹了吹,不品不嘗,一口飲盡。周氏集團總裁親手所沏的特一級的新茶,就這樣囫圇下肚。這人怎么喝什么都帶著拼酒的勁?周江回憶起他自己說的,他就是個暴發(fā)戶,心想我可得好好把這塊蒙塵的美玉擦拭擦拭。溫文擱下杯子,靠進沙發(fā)里,等。周江徐徐開口,「上次你不是說想投資新興產(chǎn)業(yè)嗎?我在路上看到一個皮包,本來想撿的,后來一想,答應(yīng)了你,不能食言,還是讓給你撿吧?!?/br>溫文眼中滑過一絲精明,「說具體點?」周江把材料遞給他。在溫文翻閱的時候,周江仔細的觀察他,揣摩他的心思。人的大腦分為幾個層次,最底層是蜥蜴腦,不受理性控制,感情用事。在它的指揮下,人們會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反映內(nèi)心情緒的細微表情和動作,無法掩飾,無法修改。一個成功的商人必須要練就讀懂蜥蜴腦的本事。溫文不是一個好讀的人。他的小動作很多,一會兒咬指甲,一會兒抖腿的,臉上卻像法官似的,毫無表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溫文看完最后一頁,短嘆口氣。周江猜他會問一些問題,審批的事,并網(wǎng)的事。結(jié)果溫文把他的猜測全盤推翻。溫文說,「江哥,我們剛認識,你就豪禮相贈,太客氣了吧?」他笑意柔柔,周江心里卻是一驚,猜不準他到底是無知膽大呢,抑或真的把自己看透了。周江覺得還是提醒他一下比較好,免得他摔跟頭,「我跟你說,你別覺得我大方,這是塊硬骨頭。海上風力發(fā)電現(xiàn)在需要特批,你知不知道?到時候,能源局、海洋局、環(huán)保局…跑死你。還有并網(wǎng)的事,麻煩一樁接一樁?!?/br>溫文不以為意,「賺錢哪有不麻煩的?清潔能源是大勢所趨,先把帆扯滿,政策的東風一起,還怕跑不快?江哥你放心,跟官員打交道,我有經(jīng)驗,關(guān)鍵就要死皮賴臉。你天天去纏他,也不爭也不吵,纏得他不耐煩,還不就給你批了。我說話有點直,你別見怪?!?/br>重重困難經(jīng)他一說,突然迎刃而解。周江推敲,好像是這么回事,首肯,「話糙理不糙?!?/br>談完正事。突然有一瞬間的冷場。溫文挪動腳步,似乎想起身告別。周江的視線追隨他的動作,心里一陣牽動,很舍不得他走,表面上仍然淡定自若,抬腕看了眼時間。謝天謝地,到飯點了。周江站起來,「六點了,一起吃個便飯吧?」溫文稍感意外,跟著他起身,「我來安排?!?/br>周江走到他跟前,把他掏電話的手按下去,「總不能讓你白叫我一聲哥?!?/br>溫文還想推辭,他板起臉,「別告訴我,你逮著誰都叫哥。」周江也是剛剛想到的。以這小子的個性,真說不定!想到他對別的男人也是這么含情脈脈的笑,還哥來哥去的,周江妒火中燒。反應(yīng)過來,大叫不好。沒得醋吃,自己設(shè)立個假想敵吃醋,腦袋壞掉了?溫文的笑容帶了點靦腆,聲音忽然低下去,蠱惑一般,「以后就你一個?!?/br>周江從來覺得,清澈和深邃是反義詞,但溫文此時的眼睛告訴他,他錯了。第三章:謎團周江帶溫文去了他的老窩子。出發(fā)之前,他特地征求過溫文的意見。「你覺得懷石料理怎么樣?」溫文嫌他太裝,「你就說日料吧?!?/br>周江不跟他一般見識,「怎么樣?」溫文神色一凜,「我祖上跟鬼子有仇?!?/br>他每次開玩笑都煞有介事,周江以為他故技重施,「炎黃子孫都有?!?/br>溫文下一句卻出乎他意料,「我大舅爺抗戰(zhàn)犧牲了?!?/br>其實周江也不是真的喜歡懷石料理。只是那里貴賓包房的環(huán)境對他胃口。私密性絕佳,適合干一些不能拿到臺面上來的事情,或者,單純的喝酒談心。可惜。溫文大概是那種享受一大桌人插科打諢的類型。「那改地方吧?!?/br>溫文心里就像是有把游標卡尺,專門用來度量別人的情緒,對方語氣里細若游絲的變化也逃不過他的耳朵。雖然周江態(tài)度謙恭,但始終是名門大少,沒點傲骨是不可能的。溫文今天得了別人天大個人情,一頓飯都不遂主人意也太說不過去了。況且,還是對方請客。敵進我退,溫文粲然笑道,「何必?正好讓小日本給我下跪道歉?!?/br>周江懸在撥號鍵上的手指這才落下去。真是很奇怪。今天明明晴了一整天,晚上又下起了雨。天幕烏黑,秋雨蕭蕭瑟瑟,纏綿入骨。天氣是涼了。照理說,溫文今天應(yīng)該是從辦公室直接過來的,但居然穿著粗針毛衫,腿上還是牛仔褲。他這樣子,像什么,也不像是個工作日的老總。在員工面前什么形象?周江想批評他不過,看在他露在外面的鎖骨的份上,算了。溫文卻還有臉提,「江哥,我們?nèi)サ牡胤绞遣皇呛苷剑课乙灰獡Q身衣服?」周江前半句是反話,「你這樣挺好的。那里的老板手腕靈活,不會跟客人計較這些?!狗凑撬饺税?,就算裸奔又怎么了?他們共乘一轎。一方面,艾森不知道路,再說,下班高峰期,又下著雨,還是給交通減輕點壓力吧。一路上,毛子總?cè)滩蛔⊥ㄟ^內(nèi)后視鏡偷窺后座的情況。他分明看到,周總和溫總湊在一起點煙,臉都快貼到一起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