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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到他的身上。魏長澤道:“留下吧。”他這么多年好似在黑夜中行走,而他走的每一步看似是自己的選擇,但其實(shí)除了他所走的路以外,周圍都是荊棘遍地,他并無可選,只能按照這條路一路走下去。他曾在黑夜中見到了名為‘命運(yùn)’的猛虎,它就用那雙邪惡的、冰冷的、森綠色的眼睛盯著他,它不言語,只在劇情偏離之時將其撥正,將懲罰將于他與他所愛之人的身上。多年暗夜行走,他終于明白了,一腳深陷泥潭之中,他拔不出來的,也不能反抗什么。樓烈笑容陽光燦爛,帶著少年意氣,魏長澤卻只能看到命運(yùn)的惡意。串串爆竹噼里啪啦的炸響,四處都是一片喜慶的火紅,獻(xiàn)伏王府今日極為熱鬧。樓烈在走廊里一陣疾跑,卻正撞見魏長澤披上了大氅往外走去。樓烈道:“師父,你去哪?”“自己練吧,”魏長澤只是道,“我今日不回來了?!?/br>樓烈愣了一下,“今天過年??!我打了兩只雞呢!”魏長澤卻直接揚(yáng)長而去,飛身消失在了院中。獻(xiàn)伏王府中有一處清靜的院落,平時并無往來的人,小王爺整日無事便賴在此處,不過今日他并沒有來。邵日宛坐在桌前,慢慢地品著一杯茶,外面是沒完沒了的爆竹聲,窗子上也貼了窗花,倒是極為應(yīng)景。一股真氣沖著院落而來。邵日宛的手頓了一下,半天沒有動彈。直到那股真氣越來越近,那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門前,邵日宛恍然反應(yīng)過來,放下了白瓷杯子,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門上投射出一個高大男人的陰影。邵日宛慢慢地走了過去,將手放在了門框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外面又是一陣吵鬧的爆竹聲。魏長澤終于開了口,聲音低啞道:“你……身體怎么樣?!?/br>邵日宛搖了搖頭,卻忽然想到,他看不到。魏長澤只是站在那里,他不說話,兩人便只能沉默。邵日宛張了張嘴,他已經(jīng)三年未開口吐過一個字,此時更是什么也說不出來。“魏……,”邵日宛忽然說出了一個字節(jié),他手放在門上,“長……澤?!?/br>他聲音嘶啞,卻說得清清楚楚。邵日宛道:“魏……長澤。”“魏長澤?!?/br>他忽然下定了決心,要將門打開。魏長澤道:“別?!?/br>“我可能注定失敗,”魏長澤終于道,“……可能無法擺脫這個劇情和結(jié)局,大師兄。”邵日宛緊抿了嘴唇,一把將門打開,看見了魏長澤泛紅的眼眶,一下子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魏長澤緊緊地將他抱住,咸濕的淚水都沾濕了對方的衣襟。魏長澤許久之后,帶著濃重地哭腔道:“我覺得對不起你?!?/br>邵日宛拼命地?fù)u頭。“我愛你,”邵日宛嘶啞道,“我愛你,我們一起?!?/br>魏長澤道:“好,我們一起?!?/br>方勝今日很開心,一直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邵日宛抱了他一下,道:“我,走了?!?/br>“你要常來看我,”方勝道,“我要是得了空也會去找你的,你多練說話啊,讓魏師兄陪著你多說些話?!?/br>這些年來邵日宛一直看著方勝長大,親眼見著他經(jīng)歷了那么許多,卻仍像一個赤子一樣,有著天真赤誠。而他與魏長澤,已被打磨地面目全非,只是不幸中的萬幸,兩人一直不曾放棄彼此。54.龍游淺溪(二)魏長澤將大氅脫下披在了邵日宛的肩頭,一把將其打橫抱起,足尖一點(diǎn)飛身上檐,走了。方勝站在院中不住的向二人揮手。嚴(yán)冬終于要過去了。魏長澤的身體很冷,邵日宛貼近他的胸膛,那顆心臟依然跳動得十分有力。兩人并沒有走出很遠(yuǎn),魏長澤便停下了,帶著他進(jìn)了一家酒館,今日是年三十,仍開張的酒館不多,街上的人也很少,只不過這間酒館卻依舊熱鬧非凡。二樓的窗口是個好位置,四處都已坐滿了人,只有這一處還空著。店小二見了魏長澤,便直接將他往此處引,“給您留著呢?!?/br>魏長澤道:“上菜吧?!?/br>邵日宛要將大氅解下來,魏長澤道:“窗口透風(fēng),穿著吧。”他仍然溫柔體恤,卻披上了冷淡的外衣,許是因?yàn)槿肽⒙練庵氐脑颍洪L澤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邵日宛并不將這些放在心上,只要他還是魏長澤,骨子里的脾氣永遠(yuǎn)都不會變的。療傷這些年三年,邵日宛幾近辟谷,不沾油腥,不碰辛辣葷rou,每日只用湯藥吊著,偶爾喝些藥粥,已經(jīng)算是好食欲了。魏長澤顯然是這些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道道菜陸續(xù)上桌,都是些清淡小菜,佐以參湯,菜丸子團(tuán)成一團(tuán),極為討喜,桂花糕和冰皮月餅最后上的,放在了離他最近的位置。邵日宛笑了,“還、行。”魏長澤道:“你且慢點(diǎn)吃,好好嚼嚼,貴著呢?!?/br>這正是當(dāng)初邵日宛對他說的話。邵日宛失笑,搖了搖頭。他說話仍不大方便,聲帶感覺有些撕扯著的疼。幸而兩人也并不需要怎樣的交流,三年未見,就連沉默也恰到好處。邵日宛吃不下很多,每個菜嘗點(diǎn),已經(jīng)算是很給面子了。魏長澤偶爾給他布菜,“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邵日宛搖了搖頭。“再吃點(diǎn)吧,”魏長澤道,“瘦成一把骨頭了?!?/br>這頓飯吃得很清靜,大部分時間是魏長澤在看著他,沒有旁時那些吵吵嚷嚷,卻也算是見了人氣兒。挑了一個正午最暖和的時辰走出了酒館,趁著太陽還好,兩人回了赤膽城。邵日宛在見到赤膽城門的時候頓了一下,抓住了魏長澤衣領(lǐng),看著他。魏長澤當(dāng)時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將他帶了進(jìn)去。樓烈正在院里殺雞,放了一地的血水,見魏長澤回來了抹了一把臉,結(jié)果連臉上也蹭上了血道子。他看見了魏長澤竟然抱著人,便問道:“這是誰啊?!?/br>邵日宛看了一眼魏長澤,也想問這個問題。魏長澤道:“以后別在院子里殺生了。”樓烈愣了一下,“那我去哪啊。”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