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我們仨》
安妮太不容易了,因為堵車晚了一點,趕到咖啡廳的時候,限量供應的小食拼盤已經(jīng)賣完了。寸的是昨晚戚時安通宵待在cao盤室,早上難免困倦,脾氣也大,她覺得自己又要被記在小本本上。“戚先生抱歉,我今天堵車來晚了一點?!?/br>戚時安剛從里間換了身衣服出來,手上還拿著領帶,低頭看了看袋子里的早餐,不滿道:“那你好歹換種別的給我啊,這些我能吃飽嗎?”安妮剛想說馬上再去買,忽然有人敲門。辦公室內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門口,見沈多意拎著袋早餐走了進來。“安妮,你忙去吧?!鄙蚨嘁獍衙貢虬l(fā)走了,他把早餐往茶幾上一放,“最后一份被我買了,回辦公室放個包的工夫正趕上你訓人?!?/br>戚時安覺得挺委屈,自己都又累又餓了,這人也不關心兩句。他走到旁邊坐下,把領帶往沈多意手里一塞:“幫我系上。”沈多意已經(jīng)能熟練地打領帶了,他先在自己脖子上系好,然后摘下往戚時安的脖子上一套,再上推抽緊,就完活了。系完往自己面前一拽:“上午忙完早點回去睡覺,”戚時安神思繾綣:“昨晚獨守空房寂不寂寞?”沈多意手一松:“拉倒吧,一個人睡大床美死了?!彼鹕頊蕚潆x開,這時戚時安的手機響了,是章以明打來的越洋電話。戚時安接通:“別來無恙,上個月不是說回來住一段時間么?”章以明回答:“對啊,這周末就到了,我兒子說要跟你學打槍,這不提前聯(lián)系預約一下么?!?/br>“知道了,到時候帶薯條玩兩天?!逼輹r安答應完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后轉述給了沈多意。沈多意很喜歡薯條,自然歡迎,準備回家收拾下房間給小孩兒住。周末是個大晴天,戚時安和沈多意一早就開車到了機場,但沒想到游哲更早。三個人在接機口邊聊邊等,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舅舅!”遠處傳來一聲歡呼,他們同時望過去,見薯條背著書包狂奔而來。游哲跟見了親兒子一樣,上前幾步蹲下身,把迎面沖來的薯條抱了滿懷。“想不想舅舅?”“想得老失眠!”“你爸這段時間老實么?”“什么是老實啊,給我買汽車算嗎?”“給你買汽車了?”“嗯,什么拉蒂,等我成年再開是不是都過期了?”“沒事兒,到時候舅舅給你買什么拉利?!?/br>要不是章以明和游思及時走來終止了游哲和薯條的對話,沈多意估計就要樂死了。寒暄過后,他摘下薯條的書包,還給薯條塞了盒酸奶。“多意叔叔,我媽說可以去你們家玩兒。”薯條張手讓沈多意抱住,主動保證道,“我不愛在房間折騰,特別老實?!?/br>“真的???”因為長高的緣故,沈多意覺得薯條重了不少,“讓時安叔叔帶咱們去部隊練槍怎么樣,還請你吃好吃的?!?/br>戚時安落在后面和章以明敘舊,他見對方恢復得不錯便放了心,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公司上。一路都很熱鬧,他們去游哲那兒聚餐,吃完飯又擺出了麻將桌打發(fā)時間。沈多意不太會玩麻將,但是學習能力很強,戚時安挨在旁邊守著,時不時給他指導一下,還一邊講道:“我們以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打麻將,一美元一點,六十四點封頂,要是自摸一條龍,八圈下來就贏上千刀了?!?/br>沈多意說:“誰能八圈一直贏啊,總有輸?shù)臅r候吧?!?/br>游思心直口快:“你老公贏過,他會記牌,后來直到回國我再也沒和他打過牌?!?/br>沈多意難為情地盯著牌面,當著這些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連出什么牌都不會了。游思也后悔自己接話太快,正準備道歉,結果抬眼看見戚時安在沈多意背后悄悄豎起了大拇指。老公什么的那么讓人害臊,他得贊一下。游思道歉的話又咽回去,只好用行動表示,頻頻喂牌給沈多意,八圈下來主動輸了一千塊錢,雖然不是美元。一直待到了晚上,戚時安和沈多意離開時順便把薯條帶走了,章以明寫了行為準則讓薯條遵守,又叮囑了七八遍。翌日早上,三個人出發(fā)去了部隊營區(qū),正好碰上步兵在靶場訓練。戚時安向來沉穩(wěn),此時也難以抑制地生出一點表現(xiàn)欲。他戴上了耳罩和護目鏡,舉槍瞄準,扣下扳機后幾乎立刻看到了十環(huán)。薯條像猴爬樹一樣抱著戚時安的大腿,太崇拜了。戚時安放下槍,轉頭對沈多意低聲道:“我都這樣自我表現(xiàn)了,你夸夸我?!?/br>沈多意是真心覺得對方厲害,也低聲道:“戚老師,我也想和你一樣厲害?!?/br>步兵訓練完離開了,靶場只剩下他們三個和幾個勤務兵。戚時安抱著薯條比劃,大手包裹著小手,試了幾發(fā)后把薯條放下,對勤務兵說:“帶孩子去你們食堂吃點西瓜,天熱。”電燈泡們都走了,他重新裝子彈上膛,然后貼著沈多意的后背站好,環(huán)住對方手把手教學。沈多意帶著綠色的迷彩帽,臉卻微微紅著,他握著槍,還被戚時安從側面摸著頭。“再向右一點,瞄準?!逼輹r安調整好了沈多意的視線方向,然后從外握住了沈多意的手,“托一下,好。開槍的時候有后挫力,所以身體繃著點勁兒?!?/br>沈多意目不斜視,在心中默念完“三二一”后按下了扳機。“嘭”的一聲,虎口甚至掌心都震得又痛又麻,后挫力迫使他肩背撞上了戚時安的胸膛。他在指導下打了九環(huán),被從后面抱住時還發(fā)著愣。戚時安在他耳邊說:“那時候軍校要是有你這么個小師弟,我肯定特別樂意上。”沈多意還握著槍:“你這種人肯定破壞軍風軍紀?!?/br>“估計是。”戚時安遐想道,“如果我教你格斗,一只胳膊就把你撂倒了,壓瓷實了想干什么都行。我天,不能再往下想了,感覺像喝多了上頭?!?/br>沈多意已經(jīng)頭頂冒煙,他放下槍走遠兩步,跑去找薯條了。戚時安心滿意足地收拾完現(xiàn)場,也悠哉悠哉地跟了過去。營區(qū)一日游,打了槍,玩了模擬野戰(zhàn),后來還去騎了沙地摩托,薯條開心得都要管他們倆認干爹了。晚上在外面的餐廳大吃了一頓,回家后洗完澡看電影,又吃了好多零食。小孩子精力再旺盛也不比大人,看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打瞌睡,戚時安把薯條抱回房間安置好,沈多意干脆關了電視也準備早點休息。洗澡洗到一半,戚時安拿著瓶藥酒推門進來,沈多意正泡在浴缸里看收盤信息,聽見動靜便拉開了隔擋簾。“今天在模擬場你不是保護薯條的時候摔了一跤么,我看看有沒有淤青?!逼輹r安解了浴袍邁進浴缸,水位立刻上升到滿溢。沈多意側身坐到戚時安跟前,讓對方輕揉自己的摔到的地方,他放下手機神游,忽然問:“你喜歡小孩兒嗎?”戚時安回答得很快:“還行,懂事的喜歡?!?/br>沈多意點點頭:“我也是,所以可喜歡薯條了?!?/br>他們洗完澡準備休息,沈多意把陽臺上的推拉門關上,順便拉上了窗簾,走到床邊時見戚時安正蹲在床頭柜前。“找什么呢?”“我放在柜子里的那筐安全套呢?不會李阿姨扔了吧?”沈多意翻個白眼,他都懶得說了,買套套買一筐,正常人根本干不出來。他躺倒在床邊:“我收起來了,薯條在這兒,萬一孩子看見了怎么辦?!?/br>話音剛落,薯條從門口探出腦袋:“誰叫我?”沈多意招招手,等薯條跑進來上了床,他把對方抱在自己身上打了個滾兒,連打帶鬧的,問:“你不是睡覺了嗎,這么快就醒了?”“我幼兒園畢業(yè)以后覺就少了,好像長大了都這樣。”薯條摟著沈多意的脖子,看著特別舒服。戚時安起身坐在床邊,看著安逸的一大一小,說:“薯條,這是我和多意叔叔的房間,你可以玩兒,但是晚上要自己睡,知道嗎?”薯條回答:“知道,我媽說男士和女士、男士和男士、女士和女士都能互相喜歡,只不過男士和女士占的比重大,但都是沒問題的,所以你和多意叔叔我都懂?!?/br>沈多意拍拍薯條的屁股:“你懂得這么多?”薯條把腿搭在沈多意的肚子上:“我懂,叔叔,咱們倆也是沒問題的?!?/br>戚時安把薯條提溜到了一邊,然后上床躺在中間,隔絕了沈多意和薯條,不然他覺得問題很大。薯條無所謂,又伸手纏到戚時安身上,問:“叔叔,那你們就永遠沒有寶寶???”戚時安反問:“你覺得我們倆誰能生出來?”“我還想和弟弟或meimei玩呢,看來只能靠我爸和我媽了,舅舅也不結婚?!笔項l躺了會兒又打起哈欠,正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渾身激靈爬起來,然后滾下床跑進了洗手間。戚時安和沈多意嚇了一跳,趕緊跟進去,見薯條窩在馬桶旁邊吐了。兩個人立刻換衣服拿車鑰匙,帶薯條去了醫(yī)院。路上沈多意抱著薯條喂水,問:“還難不難受?”“嗓子疼?!笔項l已經(jīng)蔫了,“肚子yingying的?!?/br>沈多意一摸,確實肚皮鼓著。到醫(yī)院后掛了急診,隨后又轉到兒科,醫(yī)生檢查后特淡定地說:“就是吃多了,回家嚼兩粒健胃消食片就行?!?/br>虛驚一場,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戚時安下樓開藥,沈多意又詢問了些注意事項。醫(yī)生交代完說:“年輕家長沒經(jīng)驗,不用擔心,小孩子吃多了而已?!?/br>“謝謝醫(yī)生?!鄙蚨嘁獗е項l離開了診室,戚時安在一樓大廳,他們等電梯準備下去。薯條這會兒是真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沈先生?”沈多意聞聲回頭:“簡醫(yī)生?”簡辛是路柯桐和費原的高中同學,之前他們聚會的時候見過。沈多意記得簡辛是在耳鼻喉科,便說道:“朋友家寶貝兒來玩兩天,突然有點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你今天值班嗎?”“嗯,值班撿了個小孩兒?!焙喰潦掷锬弥谡?,“被遺棄在科室外面的長椅上了,同事聯(lián)系了警局,我把孩子抱來做做檢查。”電梯門開了,他們一同進去,沈多意忍不住問:“還能找到父母嗎?”簡辛失落地說:“孩子的爸媽出了事故,送過來搶救到一半就走了。孩子的爺爺從外地趕來,估計是無力撫養(yǎng)孫子,就把孩子遺棄了?!?/br>沈多意愣住,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同樣是事故中失去雙親,也同樣是只剩下爺爺一個親人,原來他的境況還不是最差的。小小的生命,以后不知道要多艱難地長大。電梯門開了,簡辛要回去值班:“我走了,你開車小心。”沈多意點點頭,又忍不住出聲問道:“簡醫(yī)生,沒有人管的話,那個孩子是不是就交給福利院了?”簡辛點點頭:“應該是,希望以后有不錯的人能領養(yǎng)他吧。其實我和我愛人一直有資助福利院的孩子,希望也能幫助到他。”沈多意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抱著薯條坐在副駕上沉默著,連戚時安問他話都沒有聽到。戚時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沒立刻詢問,想讓沈多意先自己消化一下。薯條又住了兩天才走,熱鬧的公寓又變得安靜下來,沈多意坐在餐廳里的圓桌前澆花,眼神直瞪瞪的不在狀態(tài)。戚時安端著杯牛奶走近,一把抓住了沈多意的手腕:“別澆了,我的多多都被你淹死了?!?/br>沈多意放下噴壺,敷衍地摸了摸花瓣:“不小心走神了?!?/br>戚時安拉開椅子坐下:“你這兩天走神的頻率有點高,睡覺也不安穩(wěn)。想對我講講的話,我認真聽著,還不想講的話,就只把牛奶喝了?!?/br>沈多意猶豫片刻,把牛奶喝了。他努力地組織語言,把那晚遇見簡辛的事告訴了戚時安,說完低頭盯著桌面:“我覺得那個孩子很可憐,還那么小就……”“就被遺棄了?!逼輹r安面上很冷靜,“全國有很多孤兒,比那個孩子可憐的還有很多,簡醫(yī)生和他的愛人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救助這些孩子,而不是日益牽掛著其中一個?!?/br>沈多意無法反駁:“是……”戚時安把椅子拉近,從側面攬住了對方:“我們的安意基金也可以拓展到這方面,以后幫助這些孤兒,為他們提供教育基金?!?/br>沈多意靠著戚時安的肩膀:“我覺得那個孩子和我的身世很像,可我比他幸運。如果當初我爺爺也丟下我,也沒有那些街坊在,我不知道我會經(jīng)歷什么。所以這些天我總是惦記著,我甚至、甚至想如果給他一個家,他……但你說得對,我有些沖動了。”他聲音漸小,百感交集。戚時安揉揉他的肩頭,嘆了一聲:“可我還沒說完。”“被遺棄的孩子是很多,但這個與你身世相似,又被你遇到,是緣分。我們這輩子不會有孩子,除非領養(yǎng)。所以,你要是真的想給他一個家,那我們明天去醫(yī)院看看他,和院方還有警方溝通一下,問問需要辦什么手續(xù)?!?/br>沈多意怔忡地看著戚時安:“你愿意?收養(yǎng)孩子不是小事,你考慮好了?”戚時安分析道:“領養(yǎng)的話對那個孩子好,我們的家庭在某種意義上也會更完整,你多了一個家人,我以后還有兒子可以使喚,不錯啊。”沈多意抱住對方:“天啊。”“別天了,天都黑了?!逼輹r安拍他的后背,“把牛奶喝了,今晚能好好睡覺了吧?”商量好以后,他們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家里,幾位長輩都表示了支持。登記備案、辦理手續(xù)、采購兒童用品,一連氣忙活了好幾天,把孩子從醫(yī)院接回家那天,兩個人緊張又期待。簡辛送他們到醫(yī)院門口,笑著說:“沒想到你們會領養(yǎng),那這個孩子真的很幸運?!?/br>沈多意回道:“簡醫(yī)生,我和時安也想資助失恃失怙的兒童,之后可能還要向你咨詢,我們到時候再聚?!?/br>“沒問題,我們家有狗有貓跟動物園似的,你們到時候來做客?!焙喰梁軜芬鈳兔Α?/br>戚時安和沈多意帶著孩子走了,剛兩歲的小孩兒怯生生的,好像隨時都會哭。沈多意不太熟練地抱著,緊張得不知道要如何哄一哄。戚時安很淡定,直奔干休所找霍歆。兩個人緊急培訓,學習了一系列育兒知識,還記了三十多條注意事項?;衾箱伵帕艘蛔雷游锛尯⒆优可先プヴb。沈多意問:“你小時候抓了什么?”戚時安說:“一盒綠豆糕?!?/br>“……”沈多意閉上嘴,心說他兒子總不會也那么能吃吧。小孩兒被幾個大人圍著,嚇得不敢動彈,顫顫悠悠地伸出手,摸到了霍老的軍棍。霍老激動道:“以后當兵!這回沒跑了!”三口人在干休所住了好幾天,因為公寓請了工人裝修兒童房。一切收拾完回家的時候,小孩兒已經(jīng)沒有當初那種恐懼不安了,逗他的話還會咯咯笑。“走,咱們去看看你的小床。”沈多意抱著兒子穿過走廊,走到最里面的房間后推開門,驚喜道,“這是房間還是兒童樂園啊?”戚時安跟過來:“設計師說現(xiàn)在流行這樣的,我也不懂,只管乖乖付錢。”地毯很厚實,摔倒了也不疼,小孩兒自己走來走去,隨地一坐抓起玩具就開始啃。沈多意盤腿坐著,感覺很不真實,戚時安俯身吻他的發(fā)心,他才回過神來。“我們房間也弄了,去看看?”“我們房間?”沈多意骨碌起來跟著去看,原來他們的房間安了隔音裝置。戚時安坐在床邊,仰著頭說:“有孩子了,以后親熱得注意點,但我又喜歡聽你的叫聲——”沈多意伸手捂住戚時安的嘴,面上卻抿著唇笑。小孩兒跌跌撞撞地跟過來,抱著門框不敢進來。戚時安把沈多意拽到身旁坐下,然后拍拍手說:“寶貝兒,過來?!?/br>他們看著那團小小的生命一點點走近,內心也一再柔軟。待孩子走到腿邊,戚時安抱起親了親,琢磨道:“起個什么名字啊?!?/br>沈多意說:“不是叫薯片嗎?”“真叫薯片啊,那不成薯條賜名了么?!逼輹r安扭頭遞給沈多意一個眼神。沈多意會意,叫道:“薯片,爸爸抱?”小孩兒遲鈍了兩秒,然后伸出了小手。“接受得挺快,那就叫薯片吧,戚薯片還是沈薯片?”戚時安還有點嫌棄,“沈薯片吧,你先想領養(yǎng)的?!?/br>沈多意客氣道:“不了不了,戚薯片吧,我愛你嘛?!?/br>薯片也不知道他們在叨叨什么,眼睛一瞇忽然開始樂。他們倆見狀也跟著樂,往后一仰抱著孩子倒在了床上。戚時安拿出手機:“拍個全家福吧?!?/br>沈多意抓抓頭發(fā):“甜!”“鏡頭還沒開呢……”戚時安好笑道,“寶貝兒,湊近點?!?/br>沈多意把薯片往戚時安懷里推了推,戚時安說:“我叫你呢,湊近點?!?/br>“噢,你第一次叫,我沒反應過來?!鄙蚨嘁饪拷?,蹭著戚時安的頭發(fā)。兩大一小出現(xiàn)在鏡頭中,薯片好奇地舉著手,眼睛都睜圓了。戚時安看著鏡頭中的沈多意:“他甜還是我甜?”沈多意看著鏡頭中的戚時安:“……我甜!”畫面定格,他們拍了一張全家福,戚時安罵沈多意狡猾,沈多意抱著薯片在床上打滾,還被親了一臉口水。“這張存什么名稱啊?”戚時安低頭編輯:“喜當?shù)亩喽??!?/br>“去你的?!鄙蚨嘁馄鹕韽暮竺姹ё∑輹r安的脖頸,然后低頭咬了一下戚時安的耳朵。他看著對方編輯保存,心中越來越熱。兩天后,走廊掛上了一張裱好的全家福。寫著,我們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