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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灰,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敷衍道:“是是是,你嗓門高你有理?!?/br>就在佟苓一頭撞上男人肩膀,憤憤不平、試圖依靠自己掙扎著直坐起來時,卻是忽然從天頂上飄飄渺渺地傳來一陣稀拉的拍手聲,其間還夾雜著比敖定波要更漫不經(jīng)意的一句“說得好”。隨著紛揚落下的積雪,竹影攢動,一道黑影倏然從竹頂落下,輕巧立于烏石之上。張青嵐整個人都蹲下來,雙手隨意彎曲著搭在膝蓋上,低頭看向那被人捆成粽子模樣的小鹿妖,耷拉著眼尾,嗓音平平:“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然而既是眾生平等,那么對于其他族類而言,如此行事也可稱得上一句理所應(yīng)當(dāng)。”話音剛落,一團松軟冰涼的碎雪便囫圇落至少年額頂,令他控制不住得悶哼一聲。佟苓看著那似笑非笑的一張臉,怔愣片晌方才反應(yīng)過來,頗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過臉去:“那還不放開我?”張青嵐勾唇一笑,從石頭上縱躍下來,先是朝一旁的敖定波點頭示意,隨后才蹲至鹿妖身邊。青年抖了抖肩上的落雪,漫不經(jīng)心道:“不巧,在下是個心眼比針尖麥芒還小的小人,無論善惡,你等坑害我諸多,怎的,還不興讓人討回來?”說完便從掌心中倏然變出來一枚存長的火折子,輕吹幾下上面的浮灰,趁著佟苓不注意,順手便在小鹿妖光潔額間點了個紅印。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叫敖定波在一旁看得直發(fā)愣。小鹿妖的眸子瞬間圓睜,只感覺自己眉間一暖,那暖流當(dāng)即順著筋脈骨血蔓延開來,直至將他神魂包裹其內(nèi)。張青嵐抬手將少年白發(fā)上覆著的碎雪拂去:“這是封魂印,中咒者百年之內(nèi)不得擅動妖力,既是防你繼續(xù)作惡,也是罰你識人不清。”隨著“火折子”留下的印記逐漸生效,敖定波捕捉到了其中的蒼龍氣息,微微挑眉。“明日啟程可好?”張青嵐隨手拍凈自己衣角上的雪沫,見佟苓還沉浸在封魂印帶來的暖意中,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去哪?”“鹿遼山。”佟苓坐在雪堆里,聽到那名字時明顯愣了愣,少焉,神情終于軟和下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張青嵐還順手給他留下一物——先是拆開了那“粽子皮”,將小孩兒拎出來,隨后才將豆大的一個銅鈴鐺系在他細(xì)瘦的手腕上,淡聲道:“封魂印既是我給你下的,那么從今往后,若是遇事不決便可搖鈴?!?/br>敖定波雙手抱臂靠在角落,見狀吹了個口哨,調(diào)侃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大哥……咳,你們倒舍得。”少年仍舊是那副呆坐在雪地里的模樣,一直到青年轉(zhuǎn)身、似要離去時才急忙站起來,別扭喊道:“等一下。”張青嵐垂眸,“還有何事?”少年緊皺眉頭,站定在原地,不一會,竟是直接伸手,掰斷了自己額前一根軟乎乎的角,上前幾步胡亂塞進(jìn)青年手中。少年緊皺眉頭,站定在原地,“引靈鐲中有蠱……用的是我的鹿角做藥引,你強行解毒,余蠱殘留在神魂中總歸不好。”似乎是很不熟練,佟苓一番話講得生硬,把鹿角往前推了推,嘴上說的卻是:“愛要不要?!?/br>張青嵐從來便不是個客氣的,靈鹿鹿茸,可遇不可求。當(dāng)即便將那一小塊銀白鹿角揣進(jìn)懷里,厚顏道:“多謝?!?/br>輕揉了一把少年腦袋上蓬松柔軟的銀白長發(fā),張青嵐隨后才在對方的注視下飛身而起。臨走之前還聽到敖定波咋咋呼呼的聲音在竹林間回蕩:“這玩意兒說掰就掰?。俊?/br>“不疼嗎?很疼吧?!?/br>“真不疼???真不疼嗎?”“不疼的話給我也掰一根嘗嘗咸淡?”“敖定波!”“嘖,小氣?!?/br>“……你!”張青嵐單足立在竹葉尖上,見狀輕笑一聲。隨后轉(zhuǎn)身幾步飛縱,終是躍離原地,背影徹底湮沒在龍王府的結(jié)界之中。……青年裹了滿身寒氣,隨手關(guān)上后背的雕花木門。零星幾點風(fēng)雪順著門縫鉆進(jìn)來,落至屋內(nèi)被地龍燒得暖融的磚石面上,眨眼間便化成了一灘水。還未來得及寬衣,身后便倏然覆上來一道身影,將他整個人擁入懷中,在耳邊留下一道低沉喟嘆。后背緊貼著的是男人的硬實胸膛,張青嵐低垂下睫羽,望向敖戰(zhàn)搭在自己腰腹上的指尖。青龍手背上生了一層細(xì)密龍鱗,細(xì)碎地在燈燭照耀下閃著微光,指腹不住輕緩摩挲,試圖挑開對方細(xì)瘦腰肢上綁著的腰帶,再連同底下的外衣里衣一同撥弄開。張青嵐不做反抗,甚至轉(zhuǎn)臉回去,唇舌交纏,熟練地同敖戰(zhàn)交換一個簡短而不帶**的親吻。男人撫了一把青年額前碎發(fā),隨后便將人轉(zhuǎn)身過來,緊攬入懷中。低頭躬身,將臉埋在對方肩窩處,輕嗅著那熟悉的清淺香氣,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緩緩撫摸著他的單薄脊背。張青嵐眉眼含笑,纖細(xì)指尖輕搭上男人額上龍角,摩挲幾下,隨后滿意地感覺到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微顫著收緊。自覺已經(jīng)讓悶sao又嘴硬的老龍撒足嬌后,青年方才啟唇輕抿住敖戰(zhàn)耳垂,含混不清地“哼”了一聲。張青嵐扶著敖戰(zhàn)肩膀,眼看著窗外月華那樣沉默地順著窗柩流淌進(jìn)來,落了滿地的溫柔。他唇角染笑,便是湊到了男人耳邊,氣聲低語:“待到俗事盡了,你可愿隨我一道云游四方?”話音未落,當(dāng)即便瞧見那蒼龍倏然直起脊背,半瞇起妖冶翠瞳,手臂將人抱得更緊,冰涼細(xì)滑的龍尾順著腿.根一路纏上。半晌,終是珍而重之地在青年眉心落下輕吻,低啞著嗓子,道了一句“好”。有道是,浮生風(fēng)狂驟雨,一朝塵埃落定。萬事完滿,團圓順意。第一百二十四章日上三桿,亮白天光透過奢靡華貴的鮫綃帳幔,在錦被的繡花面上落下細(xì)碎的光暈,浮塵隨著光束在半空四處飄蕩。床上平躺著的男人裸.露著上半身,前胸后背的肌rou線條流暢,腰腹被金黃色的柔軟綢緞纏繞著,將底下的大片風(fēng)光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胸膛隨著均勻綿長的呼吸而起伏,敖戰(zhàn)此時微微蹙眉,未從深重夢境中清醒。頸側(cè)則是零星落著幾點曖昧痕跡,仿佛昭示著前一夜的情.欲。悉索的響動從床沿之外傳過來,頃刻后,尚且沉浸在睡夢中的男人只覺得身上忽然一重,一縷熟悉的淺淡清香撲面而來,還裹挾了些許屋外的涼意。悶哼一聲,敖戰(zhàn)下意識地將那朝自己撲上來的身子攬入懷中。也不管張青嵐是否還在自己耳邊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