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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外界的聲色光景全然呈現(xiàn)在了兩人的眼前。只見馬車四周分別排列著三匹高頭大馬開路,馬匹之外則是站了二三十人,手里拿著紅花銅鑼,一路敲鑼打鼓,垂著嗩吶竹笛,洋洋灑灑地擁著其間的華貴馬車向前緩慢走去。四周分明是燁城的建筑,平民百姓被這陣勢震懾,紛紛停下腳步朝著其間車隊望去。不僅如此,圍繞在馬車四周、身著紅衣紅褲紅腰帶的幾十名侍衛(wèi),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扯著嗓子喊“敖戰(zhàn)老爺大善人”“親自南下求藥”“大家伙的怪病有救了”“敖老爺救世濟民”諸如此類的吆喝。一行人浩浩蕩蕩嘈嘈雜雜,沿著城里最寬闊的街道,一路朝著南城門緩緩前行。侍衛(wèi)滿臉嚴肅正經(jīng),身上的紅衣紅褲煞是惹眼,銅鑼敲得震天響,很快便吸引了街邊形容匆匆的行人的注意。原本被沉沉死氣籠罩多時的燁城居民頓時被敖戰(zhàn)的架勢嚇得一個激靈,紛紛從哭天搶地的悲苦心緒之中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望著這頗為聲勢浩大的一群。不僅如此,車隊除了有負責吆喝的侍衛(wèi),人高馬大的一隊人中還夾雜了幾十名侍女,手里提著竹籃,不停地向沿途的平民派發(fā)著一個棕褐色的精巧紙包。銀子銅錢被包裹在深棕色的紙皮之中,隨著一聲吆喝,侍女揚手,攥著紙包向外拋灑。附近藏在深宅里的居民被外面的sao動吸引,很快將街道兩旁圍堵得水泄不通,從敖家的侍女手上接過來厚實的包裹。不多時,沿途便有打開過紙包的鎮(zhèn)民自發(fā)在街邊跪伏,朝著馬路中央的華貴馬車連連跪拜,眼角含淚,嘴里念念有詞。張青嵐坐在馬車里,瞪大雙眼神情訝異,怔愣望著這一切。他一向?qū)τ陟`氣敏感,自然不難發(fā)現(xiàn)那紙包除了裹著數(shù)量不少的銅錢銀兩,紙皮上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fā)著淺薄靈氣。那些靈氣在日光底下泛著嫩綠,約莫是在其中添了能夠凝神靜氣、驅(qū)散邪祟的靈藥。原本如同烏云蓋頂般擴散在燁城之中的妖力頓時被壓制下去,眾人眼中的渾濁神色也紛紛被驅(qū)散,恢復神智清明。“如何?”敖戰(zhàn)松開拉動車簾的手,厚重布面重新將外面的劇烈日光遮擋,也一并阻隔了其他的嘈雜聲音。男人略帶了笑意的調(diào)侃聲音在耳旁響起,把張青嵐的神思重新拽回來。聽到敖戰(zhàn)的問話,青年終于緩緩眨了眨眼,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澀的下唇,鼻尖仍舊泛著薄紅。“如此,便能治好燁城之中泛濫的惡疾?”張青嵐內(nèi)心震動,一時間反倒是不曉得該如何評價才好,于是抬眸求救般地望向敖戰(zhàn),并不確定地問到。敖戰(zhàn)聞言低笑一聲,眼底藏了幾分戲謔。抬手攬住青年的細腰,把人拉進懷里,敖戰(zhàn)捏了捏對方臉頰上的軟/rou,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自然是……不行?!?/br>“你倒是眼尖,”對上青年的清澈瞳仁,敖戰(zhàn)一只手托著張青嵐的腰背,一邊則從虛空之中取出來一枚深棕紙包:“看見上面的靈氣了?”張青嵐從敖戰(zhàn)手里接過那薄紙,放到鼻尖處輕輕嗅聞:“紫心麻的確能夠驅(qū)邪避祟。”敖戰(zhàn)聽完,點頭算作肯定,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沉聲道:“雖不能解毒,但也不至于讓這些人被妖邪蠱惑,自相殘殺?!?/br>男人放在青年脊背處的手掌微涼,隔著衣袍布面,下意識地摩挲著曾經(jīng)存在過傷痕的幾寸。張青嵐半跪坐在敖戰(zhàn)腿上,感受到后背被人輕撫的柔和觸感,回想起來那夜被一眾人圍攻的經(jīng)歷不禁蹙起眉頭,小聲道:“果然是妖邪作祟嗎。”“呵,”敖戰(zhàn)聞言冷笑,面色陰郁,將青年摁到自己懷中抱緊:“若不是他們本就心存貪念,怎會被邪祟蠱惑?”車廂內(nèi)的虛空處忽然緩緩浮現(xiàn)出來一副水墨畫一般的景象,其上用寥寥數(shù)筆將如今整個燁城的境況勾勒出來——以馬車為中心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占據(jù)了水墨畫的最中央,上面的幾點艷紅顯得格外惹眼。敖戰(zhàn)抬手在那車隊末尾輕點幾下,神色倨傲輕狂:“不是想要逼得本王出城?”“那便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敖戰(zhàn),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第五十六章車隊一路浩蕩前行,直至臨到城門口前的街道,敖戰(zhàn)才下命令將包圍在馬車周圍的其他人遣散,只留下自己和張青嵐兩人。無人驅(qū)使,兩匹通身雪白的高頭大馬拉著車輿緩慢前行。西南一側(cè)的城門之外便是郊野,因此一路上四周愈發(fā)冷清,連帶著原本嘈雜的人聲也逐漸湮沒在黃土路面的揚塵之中。除了幾聲啁啾鳥鳴,已然再無旁的聲息。敖戰(zhàn)半靠坐在車壁旁,單腿屈膝,手里握著一卷泛黃書簡。男人眉眼低垂,視線落在其上的墨跡久久不移,神情則是少見的認真。張青嵐窩在角落里,捧著不久前敖戰(zhàn)塞給他的精致糕點,小口小口地吃得仔細。糕點是原本龍王府里的大廚親手做的,甜蜜鮮香,張青嵐吃得囫圇,腮邊的軟/rou鼓起來一個小包。一邊吃還不忘一邊抬眸,悄悄打量著敖戰(zhàn)手里的殘卷。那書卷是絲帛制成的,也不知道被塵封了多久,邊緣處已然打卷,暗黃布面上的墨跡模糊,只能隱約瞧見是在勾勒著什么的邊界。張青嵐把剩下的糕點塞進嘴里,抬起手背抹干凈自己嘴上沾著的碎屑,一點一點、慢吞吞地從角落蹭到敖戰(zhàn)身旁。敖戰(zhàn)自然不可能看不見對方的小動作,特意將手里的卷狀絲帛朝著青年的方向移了移,問道:“怎么,也想看?”張青嵐舔了舔略微干澀的嘴角,大方點頭。隨即便被敖戰(zhàn)一把攬過肩膀,脊背貼近對方胸膛的同時,絲帛也被人遞到了眼前:“看吧?!?/br>張青嵐定了定神,抬眸朝著絲帛望去,看清了書卷的全貌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上面畫著的竟是一副地圖。地圖畫得粗糙,墨跡潦草,只勾勒出來大致輪廓,分別標注著簡略的地名。其上最明顯的便是一條泛著光芒的細長線條,從燁城開始一路南下,一直到標了“南海”的某處空白地界方才停止。其間橫跨不知多少高山長河、溝谷深澗,只不過全部繪制在方寸布面上,反倒是顯得行程簡單了。張青嵐雙眸微睜,認出來上面潦草又狂放的字跡出自敖戰(zhàn)手筆,頗為意外地回頭,望向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男人。張青嵐抬手,指尖輕輕落在布帛上繪著的某一處山峰,不假思索地夸贊道:“老爺真厲害?!?/br>一雙墨色瞳仁清澈,語氣極為真摯。“嘖,”敖戰(zhàn)勾起唇角,原本凌厲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