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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男人偏過頭去,湊近了張青嵐,兩人似乎……正在親昵。畢菁如遭雷劈,緊接著她便注意到了一旁稻草堆上自家小弟臥倒的身影。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顧不上害怕退縮,三兩步便沖到了畢新身邊,蹲**試圖將小孩兒喚醒。只可惜畢新雙眼緊閉,像是睡得熟了,又像是昏迷,任憑畢菁怎樣搖動都無動于衷。畢菁登時腦袋空空,呆若木雞地抬起頭,只見青年垂著頭,被人轄制在懷中,看不清表情,似乎是極不情愿。“呀啊!”只聽畢菁一聲尖叫,直接解了腰間剩下的唯一一個長頸玉瓶,向著敖戰(zhàn)沖過去,高高揚起酒瓶——竟是兜頭淋了毫無防備的龍王大人滿身的青梅玉竹酒。***待到張青嵐再次清醒過來之時,四周早已從破舊衰敗的柴房變成了滿是鑲金嵌玉的居室。感受著身下那床柔軟得異于尋常的被褥,青年緩緩睜開雙眼,半瞇著眸子,被那層疊紗帳之外點燃的燭火晃了心神。手腳發(fā)軟,使不上力氣,張青嵐強撐著半坐起身,默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沾了好幾道煤灰、同這陳設(shè)華美的屋子格格不入的粗布衣裳。……敖戰(zhàn)向來嫌棄他不愛潔凈,往常要是尋了由頭把他關(guān)在這間屋子里,總還是先要把他扯進浴池當(dāng)中刷洗一番的。現(xiàn)如今連衣服都沒換便將他關(guān)進來,想必是真的被那姑娘氣得狠了。張青嵐習(xí)以為常,抬頭環(huán)顧四周。只見屋內(nèi)四面墻上密密麻麻,篆著一行行的鎏金咒文,用銀色絲線繡著無數(shù)奇怪符號的紗帳之外,唯一的一盞落地蓮花燈正幽幽地燃著中心的燭火。張青嵐掀開了搭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果不其然,雙手的腕骨以及腳踝處均被扣上了深紅色的縛靈鎖。老管家站在門外,見屋內(nèi)的張青嵐終于從昏睡之中清醒過來,于是板著一張臉道:“老爺說,什么時候認錯,什么時候再放你出去?!甭暰€冰冷僵硬,一字一句地響起,透過門縫傳進屋子中。張青嵐半坐起身,聞言動作一頓……隨即從善如流,冷靜道:“我知錯?!?/br>管家:“……”作者有話說:求收藏~求海星呀ovo第六章夜已深,面容蒼老的王管家直挺挺地站在禁閉室門外,神情是說不出的古怪憋悶。饒是兩年來他同張青嵐已然不止打過一次交道,可每每看到對方頂著一副風(fēng)光霽月的皮囊,做出來的卻盡是沒甚么骨氣的事情……脾性一向剛正不阿的王管家便總會像是吃飯時被饅頭噎著嗓子一般,一口老血淤在心頭,咳也不是,咽也不是。管家在東海時便是敖戰(zhàn)貼身親侍之一,更是最早追隨敖戰(zhàn)上岸的親信,他是團魚成精,壽命極長,說是看著龍王大人從小長大的也不為過。龍王大人在王管家的心里地位比親子更甚,百年來一直在敖戰(zhàn)身邊打點生活,對王的忠誠和對血親的愛護早已刻進了王管家的心里。于是他對敖戰(zhàn)有多上心,便看張青嵐有多不順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板正又頑固的王管家當(dāng)初就極力反對敖戰(zhàn)將那凡人修士放入府邸之中,再加上平日里張青嵐根本不是個安分的,隔三岔五就要弄出些雞飛狗跳的小事端。這不,前幾日兩個剛剛?cè)敫恼渲榘鼍艅倎碚宜拊V過,說是飯食的海藻被青年換了個種類,吃下去以后渾身又麻又癢,隔了兩三天才消停。隔著一層薄薄的雕花門板,人影從門上糊著的薄紗之后影影綽綽地顯露出來。王管家盯著青年的背影,出神半晌,終于還是捋了一把自己的花白胡子,轉(zhuǎn)身朝著書房走去——再怎么說也不至于和小年輕慪氣,王管家總歸還是要把一切向敖戰(zhàn)如實回稟。張青嵐坐在被符文包圍的屋子當(dāng)間,聽到管家逐漸遠離的腳步聲,若有所思地收回了原本落在花窗之上的目光。手腕和腳踝處的縛靈鎖長度固定,末端被熔煉到了地面的石磚之中,雖然足夠能讓被束縛之人在房間之內(nèi)活動,卻也只局限于極其狹窄的一方空間里,甚至連門窗都無法觸碰到。縛靈鎖的材質(zhì)特殊,似石似玉,雖然名字帶“鎖”,模樣卻是更類似于幾根編織的柔韌絲線。隨著青年的動作相互碰撞,發(fā)出幾聲緊繃的幽鳴。這禁室只陳設(shè)著一方石床,床鋪處于房間的中心,所在之處比普通地面還要高出三個階梯。穹頂之上設(shè)了層層紗帳,帷幔垂落下來,向四周鋪灑開。緩緩站起身,張青嵐環(huán)顧四周,隨即抬手掀開了銀白色的輕薄紗帳,赤//裸著雙腳,朝著鐫刻了密密麻麻符文的青石墻面走過去。縛靈鎖的作用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是專門用于限制修士精怪使用靈力的法器。平日作用不顯,只有束縛在生靈身上,才會開始顯現(xiàn)效用。修士的靈力越強,縛靈鎖的作用越明顯。不僅能夠全面壓制住修士的法力,令他們同尋常人無異,更是能夠在修士強行催動使用靈力的時候轉(zhuǎn)壓制為吸收,直接將那些未出手的攻勢全盤化為己用,甚至反噬。感受著腕骨處屬于縛靈鎖的一片寒涼,張青嵐倒是毫無畏懼。畢竟他那點兒修為同那些大能天才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少得可憐。要真論起來,敖戰(zhàn)拿這種東西對付他,也算是看得起了。到底不是第一次被任性暴躁的龍王大人弄進來,張青嵐熟門熟路,很快便沿著石階走到了一處紗帳堆疊的角落。輕輕地將掩蓋在上面的銀白色紗布拂開,張青嵐蹲下//身,尋了一處拳頭大小、同旁邊青石磚之間存了一道裂痕的石塊,幾番用力,便將那塊深色磚石從地面上撬了起來。托了敖戰(zhàn)懶得剝他衣服的福,青年從身上粗布麻衣的夾層之間拾出來一枚半寸長的玉制短笛。只見那短笛玉色通透,安靜地躺在青年的掌心之間,笛身上的三個圓孔用軟金包邊,尾部還雕刻著一片精致小巧的竹葉。青年順勢靠坐在墻角,將短笛湊近唇邊——玉笛無聲,卻是隨著張青嵐的動作通身泛起了點點幽藍亮光。原本瑩潤平整的玉面上隨著亮光泛起也浮現(xiàn)出了勾纏的奇異紋路,淺淡的瑩藍光芒映照著青年的瞳孔,竟是襯得那張平日里清和浩然的面孔透露出些許妖異來。很快,玉笛的效用便體現(xiàn)了出來。只見那墻角處原本只是石塊松動之處逐漸抖落出來一小堆石礫,一個凹陷竟是一點一點地出現(xiàn)在了青年的視線當(dāng)中。那土堆聳動不停,堆積得越來越多,凹陷也越來越大,似乎是有些什么活物在底下挖刨。沒多久,一個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