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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這兒沒你事了現(xiàn)在,總之還是謝謝了啊小劉。”小劉還惦記著自己的兩百塊:“真不用我了?”“嗯,拜拜?!?/br>小劉又環(huán)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子,道:“那你呢,跟這兒干坐著干嘛?”“等人,”趙維宗把他往門外推,“快回去吧你媽還等你看店呢?!?/br>萬萬沒想到,孟春水新租的房子,居然就是趙維宗因高價而放棄的那套。這屋子位于西釣魚臺附近,就在玲瓏塔公園北邊。當(dāng)時趙維宗遠(yuǎn)遠(yuǎn)瞅見那尖尖兒的塔頂,跟一片大楊樹間立著,他就有種隱隱的預(yù)感。這預(yù)感在孟春水把車開進那高檔小區(qū)的地下車庫時越發(fā)增強,又在他提著大包小包,把趙維宗領(lǐng)進了電梯,然后按下八層鈕時得到了證實——確實就是那間屋子。趙維宗把自己的編織袋放在紅棕色的實木地板上,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你還真花兩千五租了這套?”“我看見你拿的中介單子,感覺這套最合適?!?/br>趙維宗瞪他:“不會過日子!”“挺劃算的呀,是這兩年新蓋的房,還贈送車庫,”孟春水把一大堆東西在沙發(fā)邊暫且安頓好,過去拉著趙維宗在屋里到處走,展示這套裝潢豪華的兩室一廳的種種好處,“你看它還有個大浴缸,你不是一直想泡澡嗎?”“我說過嗎?上回跟我說想泡鴛鴦浴的是誰來著?”孟春水看起來有點委屈。他問趙維宗:“不喜歡?”“喜歡是喜歡,但太貴了?!?/br>孟春水不用再往方家胡同偷偷匯錢,他這口袋倒是寬裕得很,滿不在乎道:“你不是跟我說要改善生活嗎,貴點好?!?/br>趙維宗氣呼呼地掙開他,往沙發(fā)上一坐,半天才道:“我上午跟原來那公司談了,他們的意思是,讓我續(xù)約,再跟外面跑一年,能拿十萬。”孟春水默默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繼續(xù)說下去。趙維宗低了低頭,道:“但我沒答應(yīng),我不想再離開北京了。怎么辦呀春水,我錢都快花完了,工作還沒著落,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只有在地下刨土才能賺到錢?”“我有錢啊。你工作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個真正稱心的。”趙維宗別過頭去,不跟他對視:“你是從沒缺過錢,你不明白,都成年人了,還天天吃你的用你的,跟個廢物似的,我心里一點也不舒服?!?/br>孟春水笑了,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輕聲道:“傻蛋。”“誰傻?”趙維宗仰臉瞪他。“你傻。這樣吧,租房的錢我先墊著,我們先一塊把生活改善了再說。等你找到工作再開始均攤,一個月也就一千多,跟以前沒什么區(qū)別。你覺得怎么樣?”趙維宗不說話。孟春水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贊同。趙兒,你是不是覺得只有經(jīng)濟上對等付出才算平等?如果你跟我是合作關(guān)系,那在利益方面確實需要做到完全平等,才能長期穩(wěn)固地合作下去,但我們不是。你是我的愛人,愛人之間,付出是不僅限于經(jīng)濟方面的。”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好比你每天給我做飯,我工作應(yīng)酬到多晚你都等我回家給我開門,陪我說話,還有上回,上回你記得嗎,我喝吐了你也沒嫌棄我不讓我上床。你知道我有很多事瞞著你,可你不問,你等我哪天準(zhǔn)備好了再說。這些,這么多,就不是付出嗎?”“哎,干嘛突然這么煽情呀……”小趙低著頭,“就一房租的事兒,還扯上愛不愛的?!?/br>“因為這很重要,因為道理就是這樣,”孟春水把他的下巴托起來,“上次不讓你走,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回是真的要跟你好好地過日子。就像你說的,咱們早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就得互相負(fù)責(zé)、付出,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先統(tǒng)一思想,你懂嗎?”趙維宗臉色發(fā)紅,他從沒想過孟春水會突然間這么認(rèn)真地跟他說這些rou麻的道理,心里一時間發(fā)了熱,皺巴巴的,就好像泡在溫水里的一張紙。他看著那人漆黑的眸子,心想你這樣我還能怎么辦,我只能愛你,然后沒轍。然后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懂你的意思,但錢還是要還,你說什么我都要這么干,別勸。每次跟你談錢我都挺不愿意,但不談清楚我更不好受?!?/br>“我也不愿意跟你談錢,”孟春水垂眼看他,指節(jié)曖昧地刮了刮那人的耳廓,“其實我更想要……”“你想要什么?”“rou償?!?/br>“滾滾滾,”趙維宗從沙發(fā)上跳起來,“你要rou償,也得先讓我欠下rou債,老老實實打掃衛(wèi)生去!這屋子也忒臟了點?!?/br>孟春水雖然不怎么會布置東西,但拖地這類需要細(xì)致的苦力活兒還是非常擅長的。于是趙維宗就負(fù)責(zé)擦桌拭柜,再把運來的大件跟零碎都一一找到地方安置。干到晚上十點,這精裝的大屋子才真正有了點家的樣子,倆人把那套手電筒樹脂板裝置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掛好,滿意地相視一笑。“我也算住上現(xiàn)代化豪宅了?!壁w維宗道。“我餓了。”孟春水說。然而,當(dāng)小趙拿帶來的有限食材,炒出一盤老干媽炒飯,從廚房端出來時,卻發(fā)覺這人已經(jīng)倒在沙發(fā)上,睡得正香。你很累吧,趙維宗想,今天怕不是從公司逃出來的,悄不吭幫我搬了家,又被我拽著搞了大掃除。他找了個碗,把炒飯扣好,然后在孟春水靜靜坐下,抱著筆記本專心地看起了招聘信息。眼睛看酸了,他就抬眼向窗外看去——這才發(fā)覺透過陽臺的大飄窗,剛好能夠看到一條流光溢彩的阜成路,而玲瓏塔正悄然立在那里,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光與影的綿延。第二天孟春水提早下了班,趁天黑前急急往燕園趕去,等他離公寓樓大概還有兩三百米的時候,正見著那些老建筑在綠樹掩映間一個接一個倒下。也許是距離較遠(yuǎn)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炸藥用的比較保守,爆破過程比他想象中要平靜,并不似以往他在工程隊炸山那般驚心動魄——可以說那些老樓是在一種動態(tài)的安寧中粉碎的,聲勢甚至不如夏暮的蟬鳴,只有陳舊年月隨其一同化為齏粉。遠(yuǎn)遠(yuǎn)地還有很多學(xué)生和老人在圍觀,他在其中找到了趙維宗。“我拍到了,當(dāng)時就差兩分鐘人家就要轟我走,”那人舉著個數(shù)碼相機向他跑來,“住了這么些年,給它拍個遺照?!?/br>孟春水知道,趙維宗在這屋子待的時間比他自己要長太多,他也大體能模擬出自己不在時這屋里的情狀,于是他在這薄暮盛夏中心生悵然。倆人在校園里又溜了會兒,他聽趙維宗一件件講著這幾年學(xué)校的變化,講某座樓的來歷、某個雕像的趣事,他看見一對對情侶或漫步或飛奔,耳邊嬉笑怒罵,好不青蔥。孟春水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