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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簡檀瞥過來的目光,莫名心頭一跳,想不到他竟然扯出他,竟然是因為他上次說的那些話就從此不再撫琴?眾人還當(dāng)簡檀是推辭,誰想真有實在證人,而且滿朝都知道兩人水火不容,也免去了做假證的嫌疑。“咳咳……簡鈞這人小侯自小認(rèn)得,狗屁不通胡吹大氣,他三弟那琴藝實在是不堪入目,小侯我聽過一次再也不想聽第二次,你們就別期待了,繼續(xù)看舞看舞就好?!?/br>卓少傾這番話說完,同樣收到簡檀一個詫異的眼神,他只不過篤定了卓少傾不可能睜著眼睛說沒有,他只指望能從他嘴里得到是有其事的答案就行了,誰想卓少傾答的看似在把他貶得一文不值,實際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解了他的圍,第一先貶簡鈞,第二再貶他打消眾人逼迫他上去的理由,假如他一手爛琴,自然也沒借口以仰慕什么的理由逼著簡檀上去當(dāng)眾一曲。其實他不過是本著回頭給你道個謝再道個歉,既然你也不是那么無可救藥,咱們還是能夠和解的,這點當(dāng)做利息吧。“咳,那這樣真是讓我們白高興一場了,鈞表弟,你可是謊報君情了,罰酒罰酒!檀表弟,你幫著給我斟一杯滿滿的好生罰他!”太子笑道,盯著簡檀。簡鈞轉(zhuǎn)個眼珠,也約摸知道什么個意思,把酒杯拿得高高的,“三弟,太子殿下說得是,還不快來斟酒?”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傲慢,看著簡檀好像他就是個下人。太子這話像兄弟間玩鬧而開個玩笑,語氣輕松,可明眼人誰都知道,大家都輕松了,可是明顯憋屈的只不過是簡檀罷了,誰不曉得這兩兄弟自小不和。簡檀拎起酒壺,動作優(yōu)雅,還配合地笑了笑,讓大家都覺得,這真的只是個玩笑,可卓少傾知道簡檀恐怕是極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溫和吧。好不容易這段暫時擱下了,宴會繼續(xù),沒過多久,簡崇宗讓太監(jiān)扶著回去了,只讓大家繼續(xù),他一走妃子們也基本稱累回去了,于是眾人更加放開和隨意,一邊看著最后的節(jié)目,一邊相互閑語。卓少傾夾在兩女中間,實在覺得頭都大了,這兩人還說得每一句都是別有深意,深有暗示。他這一不留神,就不注意那邊不知道怎么又扯到簡檀身上來,簡鈞看著簡檀就嘲弄道:“三弟啊,不是二哥說你,咱們裕王府缺那點錢嗎?也不知道誰讓你去那下賤經(jīng)商的,這是讓我們父王的臉往哪放,看把父王給氣得?!?/br>簡檀盯著桌上的酒杯,不回話,誰想皇子們也不安分要插手了,一個個也覺得大為好奇,四下都在談?wù)摵喬催@自貶身份下賤商人,又悄聲私語說肯定是簡檀母親出身貧寒,為富貴勾引了裕王爺,卻想不到也沒爬上高位,還是缺錢吧……“哎,檀表弟,聽說你也是奇才,本宮也很好奇,說說你經(jīng)商經(jīng)過吧,也給哥哥們了解一下民間疾苦?!碧舆@話一出來,眾人更歡暢了,皇帝走了,太子最大,而且那話□裸表露了對簡檀這下賤身份上來的而且還得到高位恩寵表示嘲弄,幾乎是把眾人的不滿都說出來了,自然深得人心。太子發(fā)話,簡檀站起來,但也僅此而已,他輕輕抿著唇,獨自站著。“檀表弟,不愿意說嗎?還是覺得太子殿下也無法開你金口?”六皇子今夜第一次那么跟太子合拍。簡檀就站在那里,四周都是鬧哄哄起哄的人,那些不管是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得罪的沒得罪的,有交情的甚至沒交情的,見過的更甚沒見過的,都將矛頭指向他,人生百態(tài),世間萬象,紅則遭嫉,群起而攻,誰憐你一身孑然?也罷,他也早就想過了,決定走出經(jīng)商這一條路,便已經(jīng)算了今日,借著卓少傾的光,也自然得幫他背些代價,他這第一人走過,不過凜然一聲,他爹是卓辰平,自然沒人敢對他有半分微詞,那人行事張揚,有看他不順眼的,不敢明了來,憋著有難受,他這后來之人,自然成了箭靶,幾分明嘲,幾絲暗諷。“微臣不敢,只是在思量,經(jīng)過往來,一言難盡,太子殿下想知民間疾苦,微臣只是高興殿下仁心愛民,效法圣上,微臣自當(dāng)助殿下了解民間疾苦,來日必成一代明君?!焙喬垂?,低眉順眼地站著,語氣一轉(zhuǎn),不卑不亢,其音朗朗:“商人之謂,傳之古周,商人立皂牢,服馬牛,以為民利,貨物錢幣,流通東西,古陌商道,往來繁榮。”他道:“服牛輅馬,以周四方,料多少,求貴賤。方使北方能食桔,南方能用鐵,便如殿下此刻所飲葡萄酒,京城在東,原本沒有,源自西疆再西。便如此刻諸位所穿錦袍,一等暗棉錦帛,天下聞名之鄉(xiāng)在南……商道之本,求有余而補不足?!?/br>他道:“百姓所存,衣食住行,若無商利,三日種田,十日裁衣,百日養(yǎng)驢馬而行,千里結(jié)房而居,莫談歲歲月月油鹽醬醋、鍋碗瓢盆皆須自產(chǎn),自給自足哪有這國庫上億金銀,哪有這京城十里繁華,百姓時常閑暇得娛?,”他道:“商道治世,卻士農(nóng)工商屈居之末……太子殿下若能一舉廢除固念,重舉商事,必將國富民強,萬國來朝,成千古一帝?!?/br>卓少傾聽得見簡檀娓娓而談,目光閃亮,自古英雄幾相惜,他的觀念穿越時空而來,可是簡檀卻能夠超越時代,條條是道,可謂極其高明的先見和智慧,這經(jīng)商之事,幾百兩之后為世界重中之重,那太子簡玉凌這個草包,能有這膽子做夢吧。想到這他不覺微微笑了起來,簡檀這番話一時都把眾人給震住了,說得他們一個個頗有受教的意味,搞得他都很想為之叫一聲,好!就該這樣震住他們丫的,這些人懂個屁,老子們不經(jīng)商,你們能這么多玩意供你們生活多彩嗎?“哼,下賤就是下賤,哪來這么道道,你少往你臉上貼金,自己不潔身自好沒點郡王爺?shù)臉幼?,沾染一身銅臭,還在這妖言惑眾,士農(nóng)工商圣人所言,難道你簡檀以為能超越圣人說他錯了?”簡鈞冷哼一聲,頗有些惱怒地道,繼而這一言喚醒眾人,都是紛紛反駁,一片喧鬧。仿佛瞬間狂風(fēng)暴雨,簡檀紫金白玉冠靜靜佇立在風(fēng)雨中心,不再爭辯,卓少傾看著他,君子亭亭然像那早春的玉蘭,孤潔白凈,沒有葉子,也無須與繁花爭艷,不過盡得風(fēng)骨驕傲之上云霄,根本不屑于沾染凡塵。卓少傾猛然把桌子一拍,全場頓時寂靜,只聽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簡鈞,別忘了,本侯也經(jīng)商,皇上也說經(jīng)商好,你這是對皇上的話有異議嗎?”眾人倒抽一口氣,這個帽子扣得大啊,圣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皇上還在呢,他一個不高興圣人管個屁用啊,這么想圣人送你下去見圣人!但是眾人同時大奇,這兩人不是斗個你死我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