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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他強(qiáng)咬著牙關(guān)從地上爬了起來,沒走兩步又無力的滾落到了地板上,然后,他又掙扎著起身,用不知是那兒來的力氣,強(qiáng)撐著向門板的方向走去,他的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每走一步就滴落在地板上。簡單的十幾步路,卻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般,但齊軒伍依舊站著,他將手摸索進(jìn)胸膛去尋找那條用來開鎖的細(xì)鐵絲。他不管不顧的想要沖出去,不管能做些什么,他現(xiàn)在想要去到顧余身邊!然而,摸索了好幾遍后,齊軒伍卻惶然發(fā)現(xiàn)他的撬門工具竟不知在什么時(shí)候被弄丟了!門外顧余的聲音逐漸微弱,齊軒伍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他連忙趴在地板上,四處慌亂的尋找。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能找到那根細(xì)鐵絲,就足以讓他將屋子都翻遍!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齊軒伍都不記得他在這間完全沒有任何光線的房間里翻找了多久。久到十個(gè)手指的指甲全部磨破,久到他眼中的淚水再也流不出來,久到他再也聽不到顧余的聲音……門突然被粗暴的踢開,齊軒伍雙眼滿是血絲,他猛地扭過頭。顧余就像是一個(gè)破布娃娃一般和著那根已經(jīng)全是血漬的火鉗一起被扔了進(jìn)來,屋子里本來就濃重不堪的血腥氣一下子更重了。齊軒伍耳中嗡嗡作響,他腦中一片空白,完全聽不到鼠二在罵罵咧咧的說些什么,身上的痛覺也仿佛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凈,他神情恍惚,跌跌撞撞的爬到仿佛沒了氣息的顧余身邊,輕輕的捧著他滿是血污的臉頰,仿佛他所捧著的是一件珍貴無比又極其易碎的珍寶般,他小心翼翼地叫著顧余的名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但顧余的雙眼緊緊閉著,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鼠二唾罵幾聲之后,將門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外的灌木叢中,張管家平靜地將這一幕從頭到尾看了個(gè)遍,在一切重新歸于寂靜之后,他撥通了宋天成的電話,向他做了匯報(bào)。電話那頭宋天成聽完了他的匯報(bào),只問了一句:“那個(gè)小乞丐會死嗎?”張管家回憶剛剛所看到的場景,斟酌了一下開口:“兩只手臂都被打斷了,渾身都是傷,流了不少血,但沒有什么致命傷,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死?!?/br>“那就行了,你回來吧!”宋天成掛斷了電話。夜死寂的如同一潭腐爛的池水,一直躲藏起來的月亮卻突然露出了面龐,小黑屋里散開了淡淡的月光,顧余的手指微微地蜷縮了一下,齊軒伍立刻注意到了,他欣喜若狂的呼喚著顧余的名字。顧余的嘴唇輕輕動了兩下,聲音卻微弱的難以捕捉,齊軒伍連忙將耳朵貼向向他的嘴唇。“對……對……不起,小伍……我……沒能……帶回警……察……救你……”顧余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其間有好幾次都中斷了,齊軒伍卻明白了他想說的所有內(nèi)容。原來顧余哥哥,他是因?yàn)槿フ胰藖砭人?,才會被鼠二捉住的嗎?原來顧余哥哥竟然是因?yàn)樗抛兂涩F(xiàn)在這樣嗎?原來竟然是他連累了顧余哥哥嗎?“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了……顧余哥哥,你別說話了……”齊軒伍胸口酸脹的厲害,他極其謹(jǐn)慎的將顧余放在懷中,連個(gè)多余的動作都不敢做,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懷里的人,甚至都沒察覺到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哭得像個(gè)傻逼。顧余疼的厲害,卻也知道,現(xiàn)如今他們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gè)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口。如果不做出什么突破的話,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誰也逃不開這個(gè)魔窟,而齊軒伍也最終會被送到殘忍骯臟的地獄……他絕不允許?。?/br>即使是用生命做代價(jià),也決不允許!顧余用盡全力開口,細(xì)微的聲音再度響起,齊軒伍如同有感應(yīng)一般附身傾聽。“命案……”含著血液的喉嚨只能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命案?”齊軒伍不解的看著懷中人。“用命案……讓警察來這里,小伍……殺了我……”顧余的聲音小的如同細(xì)蚊,落在齊軒伍耳中卻如同驚雷,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無處不在戰(zhàn)栗。剛剛……他竟然讓他殺了他??!“不!”想也不想的拒絕,齊軒伍恐懼的看著懷中氣息微弱的人,生怕他再說出什么話來。“剛剛……咳咳……我被警察拒絕了,……只有死了人……他們才沒法置之不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顧余心中著急不已,他突然用力的掙扎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齊軒伍吼著:“你不動手,我就自己咬斷舌頭!”只是如果自己咬斷舌頭,就不能將死亡歸咎到鼠二身上了……那他的死亡還有什么意義?吼完這一句,顧余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樣,重重的跌回了齊軒伍的懷里。不知過了多長時(shí)間,他才有緩過氣來,淡淡的說道:“用鼠二……咳咳……扔下的火鉗……敲我的腦袋,用東西……包著……不要留下指紋……”說完之后,顧余張開他僅剩的那只完好的亮的驚人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狼狽不已的齊軒伍,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宿命。齊軒伍完全不知所措,他的顧余哥哥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卻叫他親手將他殺死。何其殘忍!“顧余哥哥……”齊軒伍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干了,他慢慢撫上自己的額頭,堅(jiān)定而又有些痛苦的開口:“命案嗎?如果真的有人要死……那就換做我好了……顧余哥哥,換做我,好嗎?”可是他這句話剛剛落下,懷中的人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顧余已經(jīng)開始咬著自己的舌頭,流出了許多的血,但因?yàn)樯眢w虛弱,最終沒有將舌頭咬斷,不夠致命。齊軒伍被眼前顧余這種自殘的行為弄得完全失去了主意,他急的連忙開口:“哥哥,哥哥!小伍聽話,小伍聽話,哥哥你不要傷害自己了!”“那你……就殺了我?!鳖櫽鄽埲痰刂貜?fù)著自己的要求。齊軒伍心痛的仿佛要撕裂一般,如果他不殺掉顧宇哥哥,顧余哥哥就會自己殺掉自己,無論如何他都要失去這個(gè)人。顧余哥哥為什么一定要死去?這種結(jié)果讓他絕望,讓他癲狂,讓他想要撕碎一切!他附身溫柔的靠近顧余,輕聲說道:“顧余哥哥,那我陪你死,好不好?”顧余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開口:“你……要活下去?!?/br>“……替我活著。”齊軒伍聽著顧余用那樣的溫聲細(xì)語說著這個(gè)世界上最殘忍的話語,心如死灰。原來溫柔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用所有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