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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來。 這話跟指令一樣,不過眨眼功夫,門板上就傳來輕叩聲。 岑矜整理了一下睡衣,如要會見重大客戶:“進(jìn)來?!?/br> 少年這才推門而入,他今天穿著灰T黑短褲,露出了修長結(jié)實(shí)的小腿。 四目相對,李霧先別開了頭,一言不發(fā)坐到椅子上。 岑矜注意到他飛快紅起來的耳朵,還有上翹的嘴角,無語問:“你臉紅什么?” 少年看了回來,眼睛被笑意渲得又黑又亮:“我也不知道,控制不住。” 岑矜嘴角微抽:“別控制不住了,你一看到我就這種反應(yīng),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我倆有什么嗎?” 不說還好,一說他更是面燙耳熱。他回頭看眼門,大步流星走去把敞著的房門關(guān)上,才放心回來坐定。 岑矜斜覷著,環(huán)抱起胳膊:“我叫你過來就是想提醒你,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下自己?!?/br> 李霧立即抿直唇線,肅正臉色,堪比軍訓(xùn):“好?!?/br> 見他這樣,岑矜反而繃不住哼出一聲笑,眼彎彎:“你這副德行,真該拍下來發(fā)給你看看?!?/br> 說著還假模假樣去摸枕邊手機(jī)。 怎么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李霧著急:“那我應(yīng)該怎么樣?” 岑矜想了想:“就正常相處啊,像之前那樣。我媽今明兩天估計(jì)也要出院回來了,等我拆了石膏,可以拄拐杖走路,也不用你再抱著我來來去去。我媽這人敏銳得不得了,我怕她看出什么端倪,對你不好?!?/br> 李霧靜默兩秒,應(yīng)了聲“好”。 看了他一會兒,岑矜注意起他眼下,找尋著某些青灰的證明:“昨晚睡著了嗎?” 李霧如實(shí)答:“沒睡著。” 岑矜挑眉:“怎么一點(diǎn)黑眼圈都沒有?” 李霧自己也奇怪:“沒有嗎?” 岑矜不乏羨慕地感慨:“年輕就是好,通宵都留不下任何痕跡?!?/br> 話音剛落,李霧也認(rèn)真看起她來,眼底微帶判研。 他這雙干凈濃烈的大眼睛簡直犯規(guī)至極,岑矜被他瞧得頰邊微微浮熱,質(zhì)問:“看什么呢?” 李霧迅速收回視線:“你昨天睡得好嗎?” 岑矜不假思索:“我睡得很好。” “好,”好像她睡眠質(zhì)量良好這件事更讓他開心一樣,少年唇邊起了弧,又望向她:“我抱你去刷牙?” 岑矜頓了一下,伸出一只胳膊。 李霧立即起身,似一位等到王后垂青的青年騎士,快速行至床邊將她打橫托起。 ― 當(dāng)天下午,岑母病愈出院回了家,她早在養(yǎng)病時就聽老公說了李霧過來陪女兒,見到他時也欣喜地拉著他寒暄了好一陣,還夸他又長高了,頭頂都快到門框了。 岑矜坐在單人沙發(fā)上,面無表情挖著西瓜。 期間她幾次留意李霧,這小男孩一如既往聽話,完全沒有動不動就偷瞄她,正襟危坐一心一意地聽著她媽嘮叨,不時給點(diǎn)反應(yīng),儼然乖乖仔一個。 嘖,演技派。 岑矜放下心來,又有點(diǎn)不是滋味。拿起遙控器切臺,排遣著無聊情緒,過了會,她停在某個卡通頻道,偏頭沒話找話:“李霧,你看動畫片嗎?” 李霧瞟了眼電視屏幕,不明其意,不過答應(yīng)肯定沒錯,就“哦”了聲。 岑母嗤一聲:“人家多大了,還看動畫片呢?!?/br> 岑矜說:“能有多大,才十八歲?!?/br> 岑母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十八歲還看動畫片呢。” 岑矜回駁道:“我什么時候十八歲還看動畫片了?!?/br> 岑母印象深刻:“高考結(jié)束那個暑假,你天天抱個電腦看什么守護(hù)甜心,什么小櫻小狼,覺都不睡,你以為我不記得啊。” 李霧掀唇:“jiejie,你想看就看吧,我無所謂的?!?/br> “我才不看,”岑矜面不改色調(diào)臺,嘀咕:“我現(xiàn)在只看成年人看的東西?!?/br> 岑母直接飛來一記眼刀:“你當(dāng)著人小孩面瞎說什么呢!” 岑矜把西瓜架回茶幾,無辜:“我怎么了,李霧不是已經(jīng)十八歲了,沒成年嗎?媽,你可真自相矛盾。” 到底誰自相矛盾。岑母啞口無言,不再沙發(fā)上坐著,跟李霧好語兩句,便去廚房陪湯姨一塊兒忙活晚飯。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兩個人。 電視停留在央視五套,音響里是喋喋不休的比賽解說,環(huán)繞了整個空間。除此之外,再無更多響動。 岑矜目不斜視;李霧也望著屏幕,不時側(cè)眸偷瞟她。 岑矜亦心不在焉,能覺察到少年不間斷閃來的每一次注視,但從不回頭捉他。慢慢的,她腦補(bǔ)起他熱烈又謹(jǐn)慎的眼睛,心頭略微浮躁起來,不自在地勾了下耳邊碎發(fā)。 女人動作有些柔美,李霧一下子看呆了,驟停在她側(cè)臉,而后一眨不眨,再難移開。 岑矜感覺到了,不確定這小子在發(fā)什么癡后,她回過頭重重瞪他一眼。 李霧仍未偏頭,反而越發(fā)坦率。 岑矜緊張起來,多次看廚房方向,又回頭乜他,眼神告誡,而少年笑容幅度還在加大,最后怕真的惹惱了她,他才垂下密而長的睫毛,重新看向電視機(jī)。 岑矜取出手機(jī),興師問罪:干什么呢你。 李霧也看手機(jī),回:就看一下。 岑矜斂眼,敲擊鍵盤:這叫看一下?你快看一年了。 李霧:可我感覺自己一年沒看了。 真心話總叫人無法反駁,岑矜把手機(jī)放回去。她可能單身太久了,似乎也有些樂在其中,有些享受這種久違的感覺,這種被在乎、被注視、被忱摯相待的情愫暗涌。 晚餐時分,岑父也回來了,桌上坐滿一圈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李霧又變回那個緘默懂事的小男孩兒,長輩主動與他搭話,他才認(rèn)真回應(yīng)幾句,其余時間或抿著汽水,或埋頭吃飯,偶爾無緣無故地淡笑一下。 岑矜坐在他身邊,見他作戲到有點(diǎn)過頭,拘謹(jǐn)?shù)靡?,便夾了一塊魚rou到他碗里暗示:“你多吃點(diǎn)啊,別這么客氣。” 李霧愣一下,極快瞟她一眼,一本正經(jīng):“謝謝jiejie?!?/br> 岑父說:“讓你別客氣怎么還這么客氣呢。” 岑母附和:“就是?!?/br> 岑母給他盛湯:“小霧,你什么時候開學(xué)?。俊?/br> 李霧雙手接過:“九月份?!?/br> 岑父說:“得軍訓(xùn)了?!?/br> “嗯?!?/br> 岑矜輕嘆:“又要曬黑了,好不容易把他養(yǎng)白胖點(diǎn)。” 岑母說:“男孩子皮膚黑點(diǎn)有什么關(guān)系?!?/br> 岑父笑起來:“反正都要曬,不如下個月把車也學(xué)了,叔叔剛好有朋友開駕校,高三畢業(yè)學(xué)車是最合適的。” 岑矜“啊”了下:“那得黑上加黑,更沒女生喜歡了?!?/br> 李霧悶頭喝著湯,一下頓住,旁敲側(cè)擊問:“女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