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蘇家的女兒，只不過不知是即將嫁給太子的嫡女蘇蔽，還是那西津來的庶女蘇皖。

    蘇皖身子一顫，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九皇子竟這么浪蕩，公開問自己的出身，可若不解釋清楚，恐怕連累長姐壞了名聲。

    便開口道：“我是庶女蘇皖，萬萬配不上九皇子，還請日后莫要叨擾?！?/br>
    九皇子摸著鼻頭笑了笑：“我記住了！‘山有扶蘇’的蘇，‘南狩皖山’的皖，可是？”

    九皇子的聲音熱情如火，在還有些寒意的初春讓蘇皖心尖發(fā)顫，就像是夏季暖風(fēng)，讓已經(jīng)心如死灰的她、快要枯萎的她漸漸復(fù)蘇。

    “嗯?！?/br>
    透著皎皎的月光，九皇子第一次見蘇皖帶著淚光，彎起了嘴角，美得讓他心悸，一時間不知所措。

    就在他恍惚之間，蘇皖登上馬車離去。

    見到馬車?yán)锏陌⒔悖K皖連忙福身：“又讓阿姐久等了。”

    “無礙。”

    蘇蔽輕閉雙眼，此刻的她并不想和蘇皖多言。

    心間浮現(xiàn)著阿娘的話：“那蘇皖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短短幾天之內(nèi)，討得長公主的歡心，讓九皇子情深難以自已。豈是一個心無城府的庶女可以做到的？

    蘇蔽嘴唇微抿，眉頭輕蹙，越想越覺得之前蘇皖的種種天真浪漫估摸是她故意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借著自己的關(guān)系，帶著她出來參加各種宴會，打入簪纓世家的圈子，為她自己謀個好出路。

    沒想到自己真心待她，卻被她當(dāng)做傻子般無情利用。

    蘇蔽咬著牙，緊緊捏著拳頭。

    “阿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蘇蔽睜開眼，看著蘇蔽真摯的眼神，愈發(fā)覺得她虛偽得可惡！

    她深吸了口氣：“約莫是這些天忙著給阿公挑選禮物，有些乏了，回去睡上一覺也就好了?！?/br>
    夜，未央宮燈火通明，皇上坐在龍椅上披著奏折，兩鬢的絲絲華發(fā)透出一些老態(tài)，可銳利的眼神又將他不服老的天子之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皇后，你不能進(jìn)去，陛下說了，今晚任何人不得打擾?！?/br>
    “連本宮也算任何人嗎？”

    御書房外的爭吵讓皇上眉頭輕蹙，他開口道：“讓皇后進(jìn)來?！?/br>
    姚皇后一進(jìn)來，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皇兒西津之戰(zhàn)大勝！你為何連夜下了八百里急招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大勝？可百姓的屋子全被突厥人毀了，若未來的國君沒有能力保護(hù)好自己的子民，又怎能安穩(wěn)地坐在龍椅之上呢？”

    姚皇后看著面帶笑容的皇上，不由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根本是借口，是借口！

    這些年太子為了這個國家懂珍惜套，現(xiàn)在把最強(qiáng)的勁敵突厥打趴，簽了降書，便廢了太子，這是要卸磨殺驢嗎？

    第13章

    “陛下說的是?！币屎蟪噬嫌话?，便轉(zhuǎn)身退去。

    “王太醫(yī)給你的藥，都按時吃了嗎？”

    姚皇后身子一顫，頓住腳步：“臣妾每日都按時喝下湯藥。”

    “記著，不該說的話別說，不該做的事別做?！?/br>
    姚皇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吸了口氣，下巴微抬，踩著碎步快速離去。

    剛回到坤寧宮，便見到一個醫(yī)女捧著黑色的湯藥等著自己。

    看著冒著熱氣的湯藥，姚皇后的心卻涼到了谷底。

    她咬著舌尖，強(qiáng)打起精神，端坐在鳳椅之上。

    “皇后，請用藥?！?/br>
    姚皇后端起藥盞，一飲而盡。

    醫(yī)女退下后，姚皇后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

    “皇后！”張嬤嬤將姚皇后扶起，“這湯藥怕不是有什么問題？自打你染了風(fēng)寒喝了這藥之后，身子每況愈下?！?/br>
    張嬤嬤滿眼是淚，她自小看著姚皇后長大，知道她從一個小小的庶女到如今母儀天下，是多么不易。

    “要不，換個太醫(yī)瞧瞧？”張嬤嬤將姚皇后扶到床邊，安撫她睡下。

    姚皇后撐著太陽xue，擺了擺手：“不，這件事誰都不要提起，特別是太子殿下?！?/br>
    張嬤嬤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姚皇后眉頭緊蹙、病懨懨的樣子，心有不忍，吹滅宮燈，退了出去。

    黑暗中，姚皇后摸著頭上的碧簪，閉上了眼，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個兒恐怕活不成了，自己去了后，滿朝上下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太子，自己天的“天機(jī)令”可要快些找個可靠的人傳下去，那么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漆黑的夜，兩個黑衣男子騎著棗紅駿馬，快買加鞭地趕路。

    月光下，他們身后的塵土飛揚(yáng)，寂靜的空氣中，只聽見“噠噠噠”的馬蹄聲。

    他們趕了一夜的路，天蒙蒙亮，在一處驛站前停下。

    為首的高個男子走進(jìn)店，坐在角落里，閉上雙眼，一言不語。

    眼下透著烏青，卻看不出一絲疲憊。

    稍矮的男子讓小二安頓好馬匹，又給了他一個金元寶，讓他去集市買兩匹赤兔馬，且把店里上好的酒菜端上來。

    醬牛rou不一會兒就被端上了桌子，徹夜趕路，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太子大口吃著牛rou，喝著烈酒。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快速回京，早一天見到日思夜想的蘇皖。

    “主子，約莫還有五六日的行程，這么趕路，你的身子恐怕吃不消?！?/br>
    侍衛(wèi)郭朗有些擔(dān)憂，和突厥一戰(zhàn)，太子殿下的右肩中了利箭，此刻他的臉色灰白的厲害，真擔(dān)心縱使平安到了京都，也要大病一場。

    太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的眼布滿血絲，只說了句：“京都，有我想見的人?！?/br>
    這天早上，太子被廢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下午，廢黜太子的詔令便貼滿京都的大街小巷。

    蘇皖本是被九公主拖出來散心，采買些胭脂水粉。

    那九公主又是個愛湊熱鬧的主，便拉著蘇皖擠進(jìn)人群。

    看到那告示的瞬間，蘇皖整個人有些暈厥。

    怎么會？

    怎么會！！

    明明打了勝仗，為什么還要被廢黜？

    九公主也在一旁嘟噥道：“太子哥哥已經(jīng)盡量保護(hù)西津的城民了，房屋被毀，是突厥蠻人的錯，為什么要廢黜太子哥哥？”

    “噓，”蘇皖捂住了九公主的嘴，“圣上的心意，豈是你我可以妄議的？”

    蘇皖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就聽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什么戰(zhàn)神？連我們的屋子都保護(hù)不了！”

    “他就是想打勝仗，根本不把大周的子民看在眼里?！?/br>
    “廢了也好，一天到晚只知道打仗的武夫，陛下怎么放心把這天下交到他的手里！”

    蘇皖停下身，紅著眼，對著一群說三道四的人們怒喝：“住口！沒有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士，你們能在這里指手畫腳？一群大男人，比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