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圈到懷里。

“站都站不穩(wěn)，”賀霖揶揄他，又問：“還練嗎？”

江予搖頭，囁嚅道：“不練了，身體都被你親軟了。”

“是嗎，”賀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親硬了?！?/br>
那怎么辦？

總不能在舞蹈房就地來一炮吧？

江予真是哭笑不得，在錘了他一拳后離開懷抱，去整理東西，丟下了一句：“那就快點回去洗個冷水澡。”

賀霖在他背后無奈伸手，隔著虛空點了兩下以示指責(zé)，在音樂停下前最后一秒道了聲：“壞小子?！?/br>
如此一說，這天之后賀霖對待白荷的態(tài)度與江予記憶中的相比，倒是的確發(fā)生了些變化。在原本的客氣之上，又多了一層間隙和距離，不管白荷以任何社團(tuán)的話題來找賀霖，他都會丟下一句“找喬素穎”，然后點頭走開，私人話題那更是別談，他本就不多作理會。

歡樂谷比賽的舞蹈排練刻不容緩，在沒有課的時間，他們都盡量到舞蹈房報道。而那可有可無的破冰活動最終定在了學(xué)校附近別墅區(qū)的一棟租借別墅內(nèi)，通宵玩樂。

雖說是自愿參加，但賀霖作為大一組長，不參加便有些說不過去。加上傅思遠(yuǎn)與他們相處半個多月，已經(jīng)熟得互稱兄弟，點了名要他們來，江予也只能順?biāo)浦鄣乇焕蔬@趟水。而最終愿意留下來通宵的，大多都是大二的老人和一些愛玩的，對于百無聊賴又不擅長交際的大一新人來說，不過一個形式。

于是這破冰從八點開始，吃喝玩樂一輪過后，小半的人已經(jīng)離開。

江予最近除了每天要練舞，正好有節(jié)必修課輪到他做課題報告，隨機分配的組員又拖延癥嚴(yán)重，直到最后兩天才開始緊趕慢趕，他也只能晚上一起熬到很晚。

每天五小時的睡眠時間，使得江予此時已經(jīng)眼皮子打架，本來想跟著那小部分人一起走，但賀霖又被傅思遠(yuǎn)拉去地下室唱歌尬舞，他只能又留下。

婉拒了學(xué)長遞給他的酒，他去了三樓的房間準(zhǔn)備小睡一會兒，可是房間隔音較差，加上他們尬舞用的都是些勁爆舞曲，振動一路從地下室傳遞到三樓，哪怕再累也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動靜終于停歇，在將將睡著之際，他又感覺到床頭的燈被旋亮了。

他緩緩睜了眼，聽見賀霖聲音傳來：“吵醒你了？”

江予否認(rèn)了一聲，起身說：“還沒睡著?！?/br>
賀霖替他抹去眼角被困意釀出的一滴淚，問他：“那你繼續(xù)睡，還是想回家睡？”

他揉了揉太陽xue，看了眼時間，說：“回家吧，樓下太吵了，你要和傅哥他們繼續(xù)玩就留著好了?！?/br>
這天周五，他們本就計劃著通宵后第二天一大早回家，現(xiàn)在快十一點，宿舍已經(jīng)過了門禁時間不讓進(jìn)，這里又實在吵得睡不著，江予思忖著，還是趁有車趕緊回家。

賀霖與他一同下樓，說：“我和你一起走，要玩哪次不能玩?！?/br>
到了一樓，傅思遠(yuǎn)見著人，喊他：“賀霖，江予，過來，我們買了很多酒，今晚不醉不歸??！”

“不醉但要歸了傅哥！”賀霖也朝他喊著，“我們先回去了?！?/br>
傅思遠(yuǎn)走近了問：“這就走??？夜才剛開始呢?！?/br>
賀霖說：“最近事太多，有些累，還得坐一個多小時地鐵回去呢，再不走要沒車了?！?/br>
傅思遠(yuǎn)雖然面露遺憾，但也不強留，沖他們倆說：“那我們下次再約。江予！下次先罰你啊，剛都沒下去?！?/br>
江予有些疲憊地朝他扯了個笑：“知道了傅哥?！?/br>
喬素穎在一旁看了眼手機，也說：“那我也一起走吧?！?/br>
“這屆大一不行啊，”傅思遠(yuǎn)嘆了聲氣，又問她，“你坐車？坐地鐵？”

“我哥來接，在路上，快到了?！?/br>
“行，”傅思遠(yuǎn)說，“路上小心些?！?/br>
賀霖正在門口穿鞋，高聲調(diào)侃了句：“傅哥！你怎么都不關(guān)心我們路上小不小心的！”

傅思遠(yuǎn)跨步過去，在他頭頂拍了一掌，說：“你們倆大男人用得著我cao心嗎！碰見打不過的你跑還跑不掉?。　?/br>
賀霖捂頭傻笑兩聲，玩味地看了眼傅思遠(yuǎn)，惜命地道別：“溜了溜了，周二舞蹈房再見！”

“快走吧你！”

傅思遠(yuǎn)的罵聲被關(guān)在門后，兩人出門后，不一會兒喬素穎就跟了上來，說：“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走到大門口吧？”

他們租的這棟別墅在這別墅區(qū)深處，離大門口要走五分多分鐘，附近烏漆麻黑一片又杳無人煙。賀霖自然是說：“不介意?！?/br>
秋分過后，溫度雖只降了些許，晚風(fēng)已經(jīng)帶了些涼意。江予剛才在空調(diào)底下靜躺了一個多小時，又只穿了短袖，這會兒一吹風(fēng)，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賀霖見著了，把手里一直拿著卻不穿的薄外套遞給了他。

江予沒做推辭，接了過來。

“哎，你們?nèi)プ囘€是坐地鐵？”喬素穎忽然問道。

賀霖答：“地鐵?！?/br>
“那挺遠(yuǎn)啊，”喬素穎說，“要不待會兒讓我哥送你們?nèi)サ罔F站吧?！?/br>
別墅區(qū)到地鐵站遠(yuǎn)，得走二十來分鐘，能有人送自然是最好。賀霖應(yīng)了聲：“如果不麻煩的話?！?/br>
“不麻煩不麻煩，”喬素顏擺擺手道，“順路的，可能也得麻煩你們在門口陪我等一會兒了?！?/br>
順著話頭，她又小聲了些：“哎，那我能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賀霖幾不可見地挑眉：“你問。”

“你們……都是單身么？”

問完，像是覺得只這么一句太有歧義，喬素穎立刻又說：“哎，別誤會啊，不是我有意思，我替我小姐妹問問?！?/br>
賀霖張口正要回答，卻被江予搶了個先：“不是?！?/br>
他自出了別墅后就沒說過一句話，一直是喬素穎和賀霖兩人絮叨著，這會兒突然出聲，兩人都不禁向他看去。

他側(cè)過頭，迎著賀霖在秋意中炙熱的目光，又添了句：“我們都不是。”

喬素穎喟嘆一聲，別過頭去，嘴上嘮叨著“怎么這世上帥哥都有主了”。突然一陣鈴聲響，是喬素穎的手機，她看了眼屏幕，說了聲“抱歉”，便快走幾步到他們前方，接起了電話。

賀霖視線不動，行路過程中連步子也慢了半拍，江予左右張望兩番，最終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臉上。

一陣秋風(fēng)拂過，頭頂樹枝動出幾聲簌簌，零星幾片綠葉被風(fēng)吹落，抵抗著阻力緩緩向下飄蕩。江予停了腳步，抬頭望去。

云靄被吹散些許，皎月沒了遮蔽，月光映照出了兩道朦朧卻間隔些許的人影。其中一人伸了手，接下兩片依偎著落到他們頭頂?shù)娜~，將其中一片按在另一人胸前，隨即，黑影交疊，他傾身，在那人唇上輕啄一個吻。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