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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溫水,沖刷上軟墊。江予見他一人足夠應(yīng)付,就放任他善后,自個兒在一旁撥弄著花花草草。賀霖起了壞心思,手上沾了水,跨了兩大步,在江予反應(yīng)過來前,一把按在了他的后脖頸上。雖說是溫的,但和身體的溫度比起來,還是讓江予打了一個激靈,他迅速回身,對上賀霖一臉嬉皮笑臉。暗道了一聲“等著”,他沖上前,去搶奪對方手里的水管,兩人迅速糾結(jié)成了一團。他胡亂在手心盛了一掬水,往賀霖身上潑去,也不管那外套其實是自己的。忘了初衷,他們在這寒風天里戲起了水,外套被染濕,顏色浸深,嬉笑的音量漸大,甚至引來了二樓的人。林馨拉開陽臺的窗,看到倆傻孩子大冬天的在天井里玩水,喊道:“干什么呢你們倆?浪費水啊!不怕感冒?。 ?/br>樓下的兩人同時停了動作,喘著氣相視一笑,賀霖指了指一旁被無視了個徹底的軟墊高聲回她:“剛才喝東西弄墊子上了。”林馨罵他:“你就這么邋遢吧,你們放著,我待會兒下來洗。”賀霖沖她“誒”了一聲,林馨才關(guān)了窗,回了房內(nèi)。心臟狂跳,是剛才動得激烈,也是因為被林馨問到了洗軟墊的緣由,從而,就想到了方才的曖昧繾綣。賀霖抬手,去抹江予臉上的水珠,但他又豈是干凈的。抹不凈,留下了好幾道水痕,交錯在臉頰上。他再用指腹刮蹭著,觸感柔軟,幾下后,他放柔了力道,以為自己施了太多力,因為那顏面上,又爬上了一層緋紅。視線上移,正對上江予好似氤氳著水霧的雙瞳。江予就這么怔愣地立在原地,任由對方放肆地揩油。他們隱在高掛的軟墊之后,另一邊,天井外的人聲交疊,偶爾有駛過汽車轟鳴。他看著賀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再接近他??☆伇环糯?,視線范圍卻漸漸縮小,直到,聚焦在了對方的雙眸中。揩油的手轉(zhuǎn)移到了脖頸之后,賀霖抵著他,按向自己,唇瓣碾磨著,舌尖侵占著,呼吸混亂著。他攻城略地,卻怎么都得不到滿足似的,吻也吻不夠似的。江予雙手攀著他,把濕透的袖管都攥緊了。直到對方終于放開他,在急促的緩氣空隙間,他喊了聲:“賀霖?!?/br>賀霖揉捏著他的后頸,問:“怎么了?”“你為什么這么喜歡親我?”江予總算是在此刻,問出了他前后這么多年,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個問題。賀霖怔了一秒,隨后輕笑出聲。額頭抵著額頭,他雙眼微微闔上,老實交代:“其實你這么問我,我也不清楚?!?/br>“但真要說的話,就好像吻你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日復(fù)一日的習慣?!?/br>“就跟上了癮一樣?!?/br>戒不掉,克制不住,是理智的轟塌。大年夜的時候,江奶奶家聚了許多人。江奶奶這邊兄弟姐妹多,每逢過年時便商量著,大年夜的時候輪番在某一家一起過年,今年因著江爺爺?shù)娜ナ?,就聚在了江奶奶家,給房子添點熱鬧。吃過了年夜飯,電視里放著春晚,客廳已支起了麻將桌。一吃完飯,江予就癱在了沙發(fā)上。他覺著無聊,但俞寧茵不許他上樓,說著因為親戚都在,上樓未免太不禮貌,實際上,江予覺得她只是為了讓自己在一旁保佑她胡牌罷了。據(jù)俞寧茵說,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帶著他去錢塘江玩。俞寧茵抱著他,教他說:“寶寶,這里是錢塘江?!?/br>他對世界的認知還只是零零散散,伸手一指,糯糯了聲:“是湖?!?/br>俞寧茵咧嘴笑開,糾正他:“不是湖,是江?!?/br>小孩子哪兒聽得進這么多,他雙唇一嘟,堅持著:“湖。”江景鑠在一邊失笑,說:“湖就湖吧,連自己的姓都這么嫌棄,干脆就改名叫湖得了?!?/br>江予聞言笑得更歡,于是,就這么得了個“糊糊”的小名。直到之后,俞寧茵又抱著他搓麻將,結(jié)果好幾場,她都是胡牌最多的那個。她把這歸功于江予無意得來的小名,音同“胡”,就能保佑她。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哪怕他都快成年了,這小名也早已因為羞恥,勒令停用了好幾年,俞寧茵依舊喜歡在過年搓麻將的時候,拉著他在身邊,美其名曰:好歹有個心理作用。春晚的小品實在有些無聊,江予躺在沙發(fā)上看了半天,也沒理解出什么笑點來。他正昏昏欲睡,門鈴?fù)蝗豁懥?。俞寧茵喊了他一聲,又緊接著聽到客廳里有人說了句“我來我來”,他便不動彈了,繼續(x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癱著。門被打開,賀霖聲音傳來:“俞阿姨新年好啊。”又跟著幾句客氣的新年道賀。俞寧茵摸了個牌,抬頭看他:“小賀啊,你怎么來了?”賀霖朝她舉了舉手里的煙花棒,說:“找江予出去放放煙花?!?/br>“二條?!庇釋幰鸫舐曂郎吓牧藦埮?,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注意安全。”“知道嘞?!辟R霖應(yīng)了聲,從玄關(guān)處望見江予橫躺了整張沙發(fā)。他踱步過去,在沙發(fā)旁蹲**,伸出手指戳了戳江予的臉頰,說:“走了走了,去放煙花?!?/br>江予依舊閉著眼,在迷迷糊糊間黏糊拒絕:“好麻煩,吵死了,不去?!?/br>賀霖又戳他:“就是煙花棒,不吵的,我給你點,去嘛去嘛?!?/br>江予憑著感覺扣住那為非作歹的手,堅持著:“不去?!?/br>賀霖沒了聲,就在江予以為他放棄了,松開了手的時候,耳畔迎了一串熾熱鼻息,賀霖湊在他耳旁低聲說:“不去我就抱你去了啊?!?/br>江予睜了眼,緩緩道了聲:“靠。”記憶的細節(jié)太過模糊,他都忘了還有這茬。他扭頭看了眼俞寧茵處,一桌人熱熱鬧鬧地搓著麻將牌,嘩啦的聲音蓋過了低語,應(yīng)是沒被他們聽見。他掐了一下賀霖,投了降:“真服了你了。”賀霖一臉得逞的笑,堂而皇之地圈住了他的手腕,拉著他往門口走去。經(jīng)過麻將桌的時候,他也不松手,朝俞寧茵問了句:“俞阿姨,我媽說過兩天一起吃飯,你們年初幾有空?”俞寧茵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回到手中的牌上:“待會兒我看看,晚點和你媽發(fā)消息?!?/br>賀霖應(yīng)了一句:“行,那我們先出去了?!?/br>俞寧茵在背后又提醒一回:“放煙花的時候小心安全啊?!?/br>出了樓,江予單手一撐,坐到了無障礙通道旁的欄桿上,散漫地打了個哈欠。他看著賀霖拆著包裝,問道:“你以前不是也不怎么放煙花的,怎么今天這么有閑情逸致了?!?/br>賀霖看他一眼,嘴角噙上了笑,說:“那又不一樣,這可是和男朋友一起放的。”以前沒喜歡上的時候,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