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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江予嘴角露了個微乎其微的弧度，半信半疑。

“你還不信是吧。”賀霖剛想撩袖子，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穿的是短袖，悻悻然放下了手，勾著江予脖子往其中一臺娃娃機走去，說：“看哥給你露兩手?！?/br>
面前是一臺裝滿了神奇寶貝玩偶的機子，賀霖問他：“你想要哪個？”

江予看了一圈，隨意朝角落一指：“不是要露兩手嗎，就那個看上去最難抓的好了?！?/br>
賀霖投了幣，搓了搓手熱身，自信保證：“你等著啊，我這就把它抓上來給你?！?/br>
第一次嘗試，賀霖抓著手柄往右一推，再往前，還沒等他動作，那勾子已經(jīng)往下降，抓了個空。

“……靠。”神特么這機子還只能動兩次手柄。

江予撇過頭，沒忍住噗嗤輕笑了一聲。

賀霖有些尷尬，捏了把他的后脖頸，說：“這把不算，沒了解好不同機器的不同運作方式，再來再來?！?/br>
他來回在機器正面?zhèn)让胬@著觀察好久，終于開始了第二把。

這回動了兩次手柄后，那夾子總算是停在了角落，只是在夾住玩偶后，不過只將它提起來兩厘米，又以失敗告終。

江予雙手抱著胸，半是篤定地靠在一旁靜靜看著賀霖與那小玩偶奮戰(zhàn)。一開始，賀霖還總找著借口掩飾自己的過失，到了后面，他干脆不開口了，視線緊盯那目標(biāo)，眼神專注又認(rèn)真，頗有一副不把它抓上來誓不罷休的意思。

塑料封袋中的游戲幣即將見底，江予于心不忍，還是勸了聲：“算了吧，要不換個其它的?！?/br>
賀霖抬頭朝他一笑：“半途而廢才是更該忌諱的，說不定下次就抓上來了呢?！?/br>
江予開了開口，終是噤了聲。他看著賀霖又投了兩個幣，觀察了角度后，一鼓作氣推了手柄。

那勾子順著軌道移動兩下，又緩緩下降，三根看上去松垮垮的彎鉤夾住了那個已被折騰到機器正中心的玩偶，帶著它往上收，在最頂處“咯噔”一下，又在搖搖欲墜中來到了出口的上方。

彎鉤向外一張，那玩偶便順著通道落到了出口。

賀霖彎**將它取出，捧著它放到江予手心，一臉邀功請賞的模樣：“看我沒說錯吧，下次就抓上來了?！?/br>
眼前是一個尾巴燃著火的小火龍，不過是一只手就能抓住的大小，賀霖舉著它的兩只手臂，正面對著他，似是下一秒就能朝他噴出火苗來。

江予記得，那時賀霖也是抓了好半天，才給他抓上來了這么一個玩偶。再后來，他覺著倆大男人去抓娃娃怎么瞧怎么怪異，這也就成了賀霖給他抓的唯一一個。

同樣地，在畢業(yè)后，隨他去了他鄉(xiāng)。

江予把玩著手中“失而復(fù)得”的玩偶，抓著那尾巴上的一簇火，抬頭輕聲表揚了句：“厲害。”

隨后，他便看見賀霖耳朵尖悄然爬上了點紅。

賀霖平常一直是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樣，哪怕是有時候擔(dān)心他的身體，也是皺一皺眉。眼前這面紅耳赤的賀霖，不說從未見過，但也難得一見。

物以稀為貴，江予想多看兩眼，便走近了兩步，小火龍的尾巴都蹭上了對方的肚腹。

他氣定神閑問道：“怎么了？都不說話?！?/br>
賀霖向后退了半步，目光閃爍著移開，偏過了頭，卻是將那緋色的耳朵徹徹底底展現(xiàn)在江予面前。他不自知，嘴上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餓不餓？”

江予收回視線，抬手看了看表：“這才三點多?！?/br>
“就當(dāng)下午茶了，去地下一樓的美食街吃點東西吧?！闭Z盡，賀霖先一步朝外跨出腳步，逃得還挺快。

“哎，”江予拿了娃娃機臺上所剩無幾的游戲幣，跟上他，“還有幾枚沒用呢?！?/br>
賀霖回過身：“那你隨便找個機子試試？”

江予看了眼手上的游戲幣，數(shù)了數(shù)一共還剩多少，隨手找了身邊另一臺不限制調(diào)整角度次數(shù)的娃娃機。只是他著實沒什么天賦，原先的24年間抓娃娃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剩余的幣沒一會兒就被揮霍完。

江予手上還抱著個小火龍，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他干脆將它塞進(jìn)了包里。

到了地下美食街，小吃飲品玲瑯滿目。賀霖問道：“你想吃什么？”

“不是你說要吃東西的嗎?！苯璺磫査?。

賀霖其實并沒有很餓，只是方才口比心快，胡亂找的借口。他撓了撓頭，說：“那我去隨便買點。”

江予點了點頭，隨即一指旁邊的便利店：“我去買點喝的?！?/br>
他們兵分兩路，各自買好東西后，在美食區(qū)找了個位置坐下。

賀霖也不知該買些什么好，隨意打包了兩份生煎，回來時見江予手上只拿了一瓶水，問道：“就買了一瓶?。俊?/br>
江予眼神有些閃躲，將水遞給他：“你喝，我不渴。”

“哦，好?！辟R霖毫不懷疑，掀了打包盒蓋，把其中一份生煎遞到了江予面前，順便幫他拆了竹筷，擱在盒上。

喝了兩口水后，他就把瓶子放在了桌上，繼而吃了兩個生煎，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眼前這個明明說了不渴的人，生煎才堪堪吃了一個，這本該是給他買的水中倒是水平線都下移了好幾分。

第9章一壘

吃過東西后，他們本想去看看有沒有電影可看，可站在電影院門口研究了半天的排片表，都沒能找到一部感興趣的電影，只得作罷，干脆回家。

還沒到晚高峰的時間，回家的地鐵甚至還有空位。

等下了地鐵，走到小區(qū)附近，更是靜了些，江予的思緒突然就飄遠(yuǎn)到了記憶中，他們第一次約會后回家的時候。

那時候他尚且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還在與賀霖玩著幼稚的過家家。那小火龍陷在近乎空嘮嘮的書包底部，隨著他每一次走動，一塊凸起的部分就頂在他的尾椎骨上。

他伸了右手向后隔著書包調(diào)整了一下玩偶的角度，收回手時，蹭到了賀霖的手臂。

太陽都還未開始落，兩條裸露的手臂上都蒙了層細(xì)汗，明明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觸碰，卻好似每一根茸毛都產(chǎn)生了一次親密接觸，讓他一陣哆嗦。

而讓他驟然心跳加速的是，賀霖以手背碰了碰他的，緊接著，就牽住了他的手。

不是不曾有過手心相貼。小學(xué)時候他下樓，會自然而然牽上賀霖的手。有時是出門晚了，他拽著賀霖快步下樓，若是時間還有余，就成了并肩邁步。只是各自年歲見長，彼此又加了一條名為戀愛的標(biāo)簽，這樸素的動作頓時被平添了一道曖昧。

賀霖的手心很熱，甚至是guntang，是幾乎讓江予產(chǎn)生了懷疑這人是不是正在發(fā)燒的熱度。碰巧他體質(zhì)偏冷，就更彰顯了皮膚相貼處的溫度異常。

興許是天氣太熱，任誰都會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