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尤其不需要你的?！?/br>
“……不，你誤會了?！笔返俜蚣鼻械剞q解，“這才不是什么憐憫！我是真的想多找機(jī)會和你待在一起……這樣在我回去之后，在再次找到你之前，至少我還有這段回憶可以擁有?！?/br>
“那我就必須得冷酷無情地告訴你了——為了不影響歷史時間線，你回去的時候，是會被刪除這段記憶的?！?/br>
史蒂夫愣住了。

“噢……這，這有點殘忍……”他低落地縮回座椅上，“太殘忍了，我并不想忘記你?！?/br>
“可你從來就沒忘記過我，史蒂夫?！卑突参康?，“倒是我真的忘記過你。而且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也看到了，未來的我們還是住在一起，我們還是像親人一樣對待彼此，你應(yīng)該放心的?！?/br>
“不，別騙我了，巴克?！笔返俜蚓趩实?fù)u搖頭，“我感受到了，你和他之間就像是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隔閡，那令你們再也找不回曾經(jīng)的親密?？晌也幌胛覀兊奈磥碜兂蛇@樣，我不甘心！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佩吉·卡特嗎？”

“你這話題有點危險，伙計。”巴基的目光逐漸冷下來，“你應(yīng)該明白我有多不喜歡這個話題吧？”

“可這才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史蒂夫懇求地看著他，“有些話我必須得對你說清楚?！?/br>
巴基微微低頭，將大半張臉藏在長發(fā)里，將眼睛藏在深刻的眉骨陰影之下。

“我不想說，是因為我嫉妒?！彼诤诎抵芯従徴f道，“但其實我根本就沒資格嫉妒。史蒂夫，你明白這個嗎？其實我從沒奢望過他會對我有所回應(yīng)。我拼命告訴自己，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時候，我愿意傾盡自己的全部去交換他從數(shù)次病危中活過來的機(jī)會，而現(xiàn)在，我依然也愿意傾盡自己的全部，去交換能讓他擁有普通人生活的幸福。只是……人類的情感總是不太聽理智的勸。我愿意他獲得幸福，可這不代表，我可以看著他擁吻別人，而內(nèi)心毫無波瀾?！?/br>
這番話令史蒂夫看起來非常難過。

“我真的難以想象，未來的我有任何理由回去和佩吉結(jié)婚。”他艱難地說道，“那段沒能開花結(jié)果的感情對我而言的確很美，我也總會記得，我還欠她一支舞。可那并不是我寧可穿越到過去，強(qiáng)行讓自己留在佩吉人生中的理由。我和佩吉都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和過去的她結(jié)婚，這無論是對于我自己還是對于佩吉·卡特來說，都是太過自私的選擇。”

“你還沒有經(jīng)歷2012年之后的事，史蒂夫?！卑突托牡卣f道，“或許是未來的命運對你而言太過反復(fù)無常，你失去了太多，所以才逐漸萌生出對穩(wěn)定家庭的渴慕。這份渴慕對于現(xiàn)如今的你來說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但我理解你的選擇，你需求一個家庭，而佩吉則是你的感情歸屬對象?！?/br>
“可我不那樣覺得……”史蒂夫緩緩說道。

遠(yuǎn)方的霓虹燈光將史蒂夫的藍(lán)眼睛映照得閃閃發(fā)亮，巴基忽然心臟狂跳——他從史蒂夫此刻看他的眼神中，領(lǐng)悟了他的打算。

“我早就擁有一個穩(wěn)定家人了?！惫唬返俜驘崆械囟⒅?，無比真摯地說道，“我的感情也從未漂泊過，它早有歸屬?！?/br>
“不，不，你別說了。”巴基慌亂地看向座艙別處，回避他專注的目光，“我不想聽下去了，你也需要冷靜。”

“巴基！”史蒂夫大聲說道，“你這是逃避！你明明就懂我的意思！”

巴基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額頭，企圖用手背抵擋史蒂夫灼熱的視線，腦子里混亂一片。

他氣喘吁吁，結(jié)結(jié)巴巴：“你不能這樣，史蒂夫，你，你可能是瘋了……不，我明白了，你，你剛剛破冰而出，對這個世界的孤獨感令你產(chǎn)生了錯覺，你……你只是需要我，然后你誤會了自己的感情。你需要我是因為我是唯一聯(lián)結(jié)你過去的人，你得想明白這一點，因為這不是愛情，這他媽根本就不——”

“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史蒂夫向前挪了挪，用力抓住巴基的肩膀，“我或許曾經(jīng)愚鈍過，但事到如今，當(dāng)我們經(jīng)歷過一次那樣漫長的生離死別后，我不會再分不清對你的感情！”

巴基拿開了自己的手。他雙眼通紅，臉色蒼白，語速匆匆：“我知道你有多愛我，你可以為我去死，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也看到了，未來的你也同樣愿意為我去死，但那不代表他對我的感情是愛情！”

他頓了頓，才繼續(xù)啞聲說道：“你知道愛情是什么嗎，史蒂夫·羅杰斯？愛情是丑陋欲望的集合——是占有欲，是羞怯與嫉妒，是想要擁抱、親吻和更多的沖動！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一個與你一樣擁有胡子、喉結(jié)和其他玩意的男人，你愛我，但那根本就不是愛情，你不會對我的身體產(chǎn)生欲望，那只會令你覺得惡心！”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史蒂夫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們的座艙終于升到頂點，因為史蒂夫粗暴的動作，座艙在空中如蕩秋千般危險地?fù)u晃起來。

巴基抓住欄桿穩(wěn)定身形，呵斥他：“史蒂夫·羅杰斯，你發(fā)什么瘋！”

“我他媽確實是瘋了，因為我嫉妒了——我嫉妒得發(fā)瘋！”史蒂夫的眼中滿是激動之色，“就在那個涅蘇西斯克鎮(zhèn)，就在我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自己抬起你的下巴想要吻你的時候——”

“他沒想吻我！”

而史蒂夫無視了巴基的辯解：“你根本不知道我當(dāng)時的心情，巴基……我多么想就那樣沖過去，把他推開，告訴他，嘿，滾開，你這個已婚男人，別他媽再碰巴基，他是我的！”

巴基顫抖著，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他媽在耍我是不是？你他媽明知道他就是你自己！”

“所以你愛我?！笔返俜蚋┑蜕眢w，抓住巴基的座椅靠背，將巴基圈在自己與椅背之間，“你愛他，而他就是我。所以你愛的就是我。”

巴基感覺自己的心臟快炸裂開來，無數(shù)種情感交織融匯在一起，令他的靈魂震蕩顫抖，理智搖搖欲墜。

“對，而正因為你就是他，那么你就更得記住你未來的選擇……”他盯著史蒂夫近在咫尺的藍(lán)眼睛，用強(qiáng)硬的語氣偽裝自己此刻的懦弱，“他并不愛我，他選擇了佩吉·卡特！”

“我根本不相信，那肯定不是我的未來?！笔返俜虻臍鈩輩s遠(yuǎn)比他堅定得多，“我的未來是你，巴基·巴恩斯！過去是你，未來是你——我只會選擇你?！?/br>
理智化作齏粉，心墻轟然倒塌。

太累了，巴基心想，這真的太累了，他已經(jīng)堅持了太久太久。

“你會讓我變成罪人的，史蒂夫·羅杰斯?！彼罂诖?，史蒂夫所帶來的壓迫感令他幾乎透不過來氣，“你明知自己會戴上與別人誓約的戒指，卻還要這樣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