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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紀晨橫眉豎目,說副本會考慮你是文員?敵人會顧及你是文員?等悲劇發(fā)生,你卻無能為力,狠狠捶墻都發(fā)泄不了一星半點的苦悶——你還能記起你是文員?!他這話咬得極狠,眼底布滿血絲,似有實質(zhì)的怒意鋪天蓋地,俊朗的臉上寫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像是針對番茄,倒像是在怒斥自己。這么想著,莊娉婷嘆了口氣,手中瓷杯輕放在桌上,發(fā)出“咔”的一聲脆響。她抬手理了下耳邊剛燙的大波浪卷發(fā),語氣淡然又篤定道:“老大肯定是談了戀愛?!?/br>跟誰戀愛?每天任務那么緊迫,老大又加強了訓練計劃,哪有時間談戀愛?番茄不以為然地撅起嘴,不說話,心想整天窩在同一層樓里,連蒼蠅都是永遠昨天飛過的那一只,除非晨星內(nèi)部消化,老大還能跟誰談?難不成跟披薩搞基?哇,那畫面可有點慘烈……正想得出神,茶水間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嚇得番茄渾身一顫。三人猜測中心的另一位主角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外,黑眸一掃,語氣隱隱有些急切:“集合,有任務了。”無論平時私下聊天時多么散漫,一進入任務狀態(tài),晨星立即便找回了國內(nèi)第一攻略組的氣勢和業(yè)務水平。用極短的時間收拾準備后,紀晨將紙印資料發(fā)給自家隊員——那資料頗為詳盡,連每個人在副本內(nèi)的身份背景都介紹得一清二楚。番茄捧著資料,嗓音尖而顫抖:“老大,你從哪搞的資料?這是誰家攻略組開過荒的副本?”他隨即又自我否定了:“不對啊,每次副本內(nèi)容都會有調(diào)整的,就算是攻略也不可能詳盡到這個地步,老大你不會是……做了什么邪惡的py交易吧?”眾人明白番茄的意思,他是指紀晨是否發(fā)現(xiàn)并利用了某項游戲漏洞。這種漏洞在一開始主神降臨時偶爾會出現(xiàn),曾一度吸引了不少不務正業(yè)的人,但隨著主神嚴懲了利用漏洞逃避游戲任務的人,又打上一個個系統(tǒng)補丁,使游戲漸漸臻于完善,已經(jīng)近兩年時間沒有聽說過有新漏洞出現(xiàn)了。紀晨當然不會說這是他與名為“齊宿”的主神所做的交易,隊員們知道的越少,在他看來越安全。若不是這個副本對人數(shù)有要求,他都打算獨自進入游戲。于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重重拍了兩下番茄的肩膀,目光沉重凝實,看得晨星眾人小心肝一顫一顫地抖。隨即他拽著番茄的衣領(lǐng),將他轉(zhuǎn)了個圈,抬腿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發(fā)出了幾天以來第一聲笑:“滾你丫的,老子這個還用你教?”番茄哇哇亂叫著被踢飛,眾人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老大開始踢番茄罵番茄,那就是沒事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紀晨嘴角揚起,語調(diào)故意調(diào)高,顯得輕松又愜意。他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但在外面也就罷了,進副本可不行。作為隊長,紀晨想,我是團隊的基調(diào)和脊梁。他將滿心苦澀都暫咽下去,將痛苦的回憶深埋心底,將唇角掰起一個爽朗的弧度,陽光掃過他下巴上未刮凈的幾根胡茬,映進他深邃幽暗的黑眸。他誠懇又真摯地望著自家隊員,又仿佛透過他們信任的眼神,看到遙遠時空中那道清瘦的白影,和煢煢孑立的自己。紀晨右手握拳,重重垂在心口上,低聲道:“祝我們好運?!?/br>“進入副本?!?/br>“副本類型:劇情類。副本難度:三星?!?/br>“請于副本結(jié)束前提交劇情猜想,評分高于80分即為游戲勝利。”“任務時限:兩天?!?/br>恬靜的清晨,陽光明媚而溫暖,只有鳥雀聲爭鳴亂耳,微涼的風輕盈而過,掠過綠意滿盈的枝稍,又攀上窗臺,頂著玻璃向內(nèi)窺望。空闊的教室內(nèi)擺滿畫架和石膏像,桌子堆在墻邊,座椅零散地分布著。樓房較老,從外側(cè)看能夠看到爬山虎一路蜿蜒留下的疤痕般的紋路,桌椅也都是些老舊物件,桌布尤其臟亂,凝固著五彩斑斕的各色顏料,房間內(nèi)卻像是剛刷過新漆,墻壁潔白如雪,一塵不染。紀晨醒來時,周邊便是這樣一幅環(huán)境。他在這個副本里的身份是一名插班生,叫孔晨,被有錢又有點不干凈背景的老爸強勢塞進了這所技?!依镎χ祝系M孜涞膬鹤幽軛壩鋸奈?,撈根畫筆描個花抹個草,靜下心來領(lǐng)悟下藝術(shù)的真諦,好過一天到晚在外面給他添亂。孔晨壓根不是那塊料,每天在班級里晃蕩,當個透明人。拿了捐款,教授講師們也不搭理他,只要他別干太出格的事,早晚分個畢業(yè)證。對于劇情類副本來說,這是最好的那一類角色——能夠接觸到核心區(qū)域,但自身又游離在故事之外,不受影響。莊娉婷等人的身份也十分相似,都是在班級里不怎么突出,但也不怎么招嫌,平庸至極混日子的人設。教室里還有幾個人,正抱著畫板無所事事,一幅百無聊賴的樣子。拿了副本人設,就盡量做足樣子,于是紀晨雙手交叉墊在腦后,雙腳一抬搭在桌上。他懶洋洋地瞇縫著眼睛,一股痞氣自然而然傾瀉出來。幾名學子臉色難看,抱著畫板不動聲色地離遠了些。但紀晨不在乎,他坐在墻根下,更方便從全局方向觀察這些學生。除去莊娉婷、番茄、披薩扮演的幾位學生,教室內(nèi)還有三個人,一男兩女。離紀晨較近的男生一頭棕色碎發(fā),模樣白凈,眉目清秀,正眉眼含笑地側(cè)著身跟旁邊的女生說話。男生微笑的樣子很漂亮,是那種陽光暖男的外形,旁邊的女生則全程冷著臉,頭也不回地盯著畫板,背脊略顯僵硬,也不知道在沒在聽——但微紅的耳垂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這兩人一看就關(guān)系匪淺。另一個女生坐得稍遠一些,扎著俏皮的雙馬尾,晃著腿哼著歌,正打開顏料盒,將工具一一排列在眼前,嘴里喃喃自語。番茄坐的離雙馬尾女生較近,他捂住右耳,嘟著嘴向紀晨復述女生的自言自語:“今天用哪個小可愛呢?點兵點將,點到誰就是誰哦……”耳機里傳來嗡嗡的雜音,是莊娉婷忍不住插了嘴:“死胖子,不準用蘿莉音!”番茄堅決抗議:“語氣語調(diào)能幫助了解人物??!番爺我也是拼了命地在模仿,你們哪知道我有多努力?”紀晨指尖在桌上一叩,及時打斷他們——要是不打斷,這兩人能懟到天昏地老。他俯身勾起一根紅色的榛形畫筆,甩小刀般隨手揮了幾下,轉(zhuǎn)而將筆根叼煙一般叼在嘴里,來掩飾自己的發(fā)號施令:“番茄和小婷去跟他們套近乎,交錯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