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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栩一愣一愣的。“你是畫家嗎?”蕭栩艷羨地問。輕松又自由,他聽見謝喬的職業(yè)后一點兒也不意外,仿佛謝喬就應(yīng)該是這樣恣意自在的人。謝喬笑了笑,不緊不慢地為下文做鋪墊:“高看我了,三流畫手,獎沒得過幾個,藝術(shù)在我這兒拿來賺錢了,談不上畫家?!?/br>方棲寧貧他:“馬上和風(fēng)眼聯(lián)合賣票,在風(fēng)眼消費滿三千的贈一張畫展門票?!?/br>謝喬作勢打了他一下:“閉嘴吧你,你怎么不去和大安寺聯(lián)合賣票呢?!?/br>大安寺,南城著名寺廟,僧人眾多,規(guī)模頗大,不以佛法聞名,倒是年年七夕都有一大批去求姻緣簽的。蕭栩彎起眼睛,喝了一口酒,吹散了從外面沾染的涼意,臉色也不像才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不大好看。謝喬嘆了口氣:“等畫廊開起來,我的睡眠質(zhì)量恐怕就要越來越差了?!?/br>方棲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人一覺能睡到下午兩點,他要是失眠難捱,那方棲寧豈不算是日夜清醒了。“啊?”蕭栩有段時間也是徹夜難安,猶猶豫豫問道,“是失眠嗎?”謝喬說:“是啊,現(xiàn)代人通病了吧,我去醫(yī)院掛了個號,一直在吃藥呢?!?/br>他很快將這個話題揭過,方棲寧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謝喬遞了個眼神給他,意思是路給你鋪好了,接下來怎么做知道了吧。沒了Adam擋搶,陸續(xù)又來了兩三個搭訕者,謝喬隔岸觀火,蕭栩縮回殼中,出面拒絕的只剩方棲寧。他一一送走來人,黑影又一次籠罩過來,煩得方棲寧直接冒了一句:“不約?!?/br>“……小寧?”溫潤的聲音在金屬風(fēng)的背景樂里變了調(diào),方棲寧登時轉(zhuǎn)過身,干巴巴地說:“啊,我以為是過來搭訕的陌生人?!?/br>陸岸穿得十分休閑,而他身旁立著的男人卻是西裝革履,輪廓硬朗,乍一看不像是來酒吧喝酒,更像是準(zhǔn)備出席什么正式的晚會。陸岸不介意地笑了笑,介紹道:“我朋友,叫他Ryan就可以?!?/br>方棲寧平和地和那位Ryan打了個招呼,給兩人讓出了位置。謝喬終于和陸岸正面對上,在方棲寧介紹一圈兒之后,意味深長地挑眉:“久仰久仰?!?/br>拓寬交友圈就是像滾雪球一樣,愿意去邁出一步,聚會認(rèn)識新人,就能把社交落在實處。謝喬天賦極高,說起話來熱情又隨和,毫不費力就將場子熱起來。他正說著在另一家酒吧遇著的趣事,語氣熟稔,口吻輕松,方棲寧不得不感謝他替自己打開了局面。Ryan的確有著專業(yè)的素養(yǎng),在桌上談笑風(fēng)生,前腳能聊油畫,后腳也能說出印報刊的流程,順便撥冗和方棲寧說上兩句酒的成分,天南海北地和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似乎真的只是來交朋友的。桌面下,方棲寧慢吞吞地摁亮手機屏幕,在搜索欄里盲打了兩個關(guān)鍵詞。一個Ryan,一個心理學(xué),迅速跳出了幾千條搜索結(jié)果,前幾條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與Ryan相連的期刊標(biāo)題。方棲寧低頭往下劃拉一頁,蹦出一張像素不高的圖片。圖里的人和對面的男人不僅共享了Ryan這個英文名,還共用著同一張臉。不過兩秒的時間,方棲寧又重新抬起頭,加入桌上氣氛融洽的談話。Ryan和在場每一個人都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他普通話說得很好,一點兒也不像在國外呆了十年的人,口吻熱情卻不過火:“下次有機會再聚?!?/br>陸岸和他一起出門,謝喬起身時沾到了酒漬,順路去了一趟盥洗間??ㄗ镏皇7綏珜幣c蕭栩,酒氣醺得蕭栩臉頰微紅,眨著水潤的兔子眼轉(zhuǎn)過臉,細(xì)聲細(xì)氣道:“方哥……我有事想和你說?!?/br>“嗯?”方棲寧說:“什么事?”蕭栩眼神飄忽,難為情地小聲說道:“我不能在你這兒白吃白住……”方棲寧一聽就笑了:“那怎么辦,你還在上班呢,晚上再來做侍應(yīng)生,打第二份工?”沖動之下搬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了,蕭栩現(xiàn)在處于騎虎難下的狀態(tài),既不好意思白住,又害怕回去之后繼續(xù)受奚路的宰割。第23章ROUND3-5辦公桌對面的王姐輕車熟路地扔了一沓文稿給他,說是來不及接兒子放學(xué)了,蕭栩唯唯諾諾地應(yīng)下,校對完內(nèi)容后已經(jīng)是整間辦公室最后一個離開的人。偶爾蕭栩也會想這樣的日子究竟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半小時前那位Ryan先生說他忍受不了上司的壓迫,另起爐灶對他而言宛如探囊取物,于是他果斷利落地辭了職回國,在這座酒吧里與他們暢談。這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也是他做夢都想成為的人。遞交辭呈的流程只需要三步,編寫,發(fā)送,等待回復(fù)。簡單便利,走個過場而已,大多情況下上司也不會刻意去卡他這種不起眼小職員的流程。辭職意味著重新開始,換一份新工作,他的人生會因此而改變嗎?蕭栩不知道。他總是刻意回避類似的問題,沉默良久,只覺自己給不出方棲寧一個像樣的答復(fù),聲音細(xì)得跟蚊子哼似的:“也是可以的?!?/br>“可以什么?”方棲寧啼笑皆非,說,“時間掰碎再壓縮,我看你臉上得再掛兩個黑眼圈?!?/br>謝喬恰好這時候回來了,方棲寧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眼珠放得柔和:“我這兒不缺服務(wù)生,等喬兒的畫廊籌備好了,你去幫他的忙就行了?!?/br>角落里駐唱的女生撩了撩鬢發(fā),線圈滋滋冒著電流,嗓音比許多線上歌手更具磁性。謝喬聽得出神,拉著蕭栩往歌聲的方向走,不忘回頭丟給方棲寧一個曖昧不明的眼神。方棲寧還沒來及辨別眼神的含義,意義本人就站到了他面前。“你怎么回來了?”他忽然怯住了,悶了半天憋出來這么一句像是在趕人走的話。陸岸笑言:“Ryan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打車回酒店就可以?!?/br>略微刺目的燈光透過人群照在方棲寧臉上,他抬起手遮了遮眼前的光,忽然發(fā)覺他們倆正站在座位之外,吸引了周圍一部分好事的眼光。方棲寧很不喜歡這種目光,側(cè)過臉對他說:“跟我來這邊?!?/br>風(fēng)眼里遍布著酒水的氣息,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桌椅,方棲寧帶著陸岸在他的小隔間坐了下來。他習(xí)慣性拉上紗簾,挨著椅子才反應(yīng)過來,和他一同擠在狹小空間里的人不是謝喬,而是陸岸。方棲寧先發(fā)制人:“Ryan今晚聊了很多,但刻意避開了一個問題。他只說自己從新西蘭辭職回國,卻一個字也沒有提他的工作……為什么?”他直勾勾地盯著陸岸,相較之前,膽量大了不是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