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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金少言送來的家具倒也豐富,院子里擺放著一座頗為大氣的磨盤,三人來到院子,天空忽然落下了紛然大雪。“下雪了!”昕兒手舞足蹈,她調(diào)皮地跑到不遠處,揉起一團舊雪,朝小和尚砸去,小和尚猝不及防,方才的羞澀蕩然無存,定是要反擊,將地上積雪抱成一團,正要朝昕兒砸去,誰料昕兒又是一個雪球砸來,小和尚被嚇了一跳,手里大雪球一個不穩(wěn),落在地上,四散開來。“略略略略,小和尚好蠢??!”昕兒開心地笑著,小和尚不甘示弱,抓一把朝昕兒扔一把,昕兒躲閃不及,正中可憐的小臉蛋,當(dāng)下哭了起來。小和尚實在沒想到她竟會如此賴皮,急忙跑過去,賠禮道歉,誰想他剛到昕兒身邊,昕兒藏在身后的一團雪迅速丟進小和尚的衣服里,直凍得小和尚跳了起來。“好笨好笨!”歡聲笑語,豆蔻年華,若非身處戰(zhàn)亂,人間,該是多么美好?蕭玉山抬頭望向不斷落入人間的雪。他像是在這些雪中,看到了一個人。“我的童年,倒也如他們這般無憂無慮?!?/br>“只是我的生父母是誰,師父從未告知于我?!?/br>失神片刻,屋內(nèi)的李未雪走到了院子里,看樣子她方才哭過,跟著出來的還有唐小南,這小子一臉的不知所措,李未雪深吸一口氣,走到蕭玉山身邊:“蕭大哥?!?/br>蕭玉山“嗯”了一聲:“你說吧?!?/br>“未雪今夜要回五破嶺見文將軍,你有什么話要帶給他嗎?”雪越下越大,也越密,幾乎看不到不遠處玩鬧的兩個孩子。蕭玉山背著手朝前走去,他推開了后門,輕聲說了句:“你便告訴文大哥,收復(fù)山河,至死不悔。”由于昨夜的刺殺事件,本定于午后前往軍營的金老爺取消了行程,蕭玉山倒是沒想到,只得待在屋內(nèi),讀他那本晦澀難懂的經(jīng)書。許是將近年關(guān),他總能聽到屋外其他下人匆忙的腳步。但他卻覺得這些腳步未免過于頻繁,他起身放下書,行至窗邊,稍稍打開一些,他看到有個下人正盯著他的房間,蕭玉山心中吃驚,莫非是老爺派人監(jiān)視他的嗎?莫非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他思前想后,也未覺得自己哪里出了問題,最后只好將昨夜的刺殺聯(lián)系起來:“定是老爺以為刺客在府中有內(nèi)應(yīng),這才對所有下人挨個調(diào)查。”想通此處,蕭玉山倒也不再驚慌,如今大雪紛紛,江面結(jié)冰,蒙古大軍若想進攻,自是不大可能,他除了繼續(xù)潛伏,倒也沒有什么事情要做,刺殺張弘范的任務(wù),目前還不是時候,他身居大軍之中,布防嚴密,蕭玉山雖痛恨蒙古韃子入侵家園,導(dǎo)致國之不國,但也無法否認蒙古士兵的紀律乃是大宋軍隊無可比擬的。金少言這日卻沒來找他,聽說他與夫人去了何府,商討親事。“看來金府和何家聯(lián)姻是勢在必行呀。”蕭玉山苦笑一聲,想起何家大小姐的相貌來,竟忽然有些可憐少爺。垂頭喪氣的金少言自然不知蕭玉山望著他的眼神里有nongnong的憐惜,他一把將自己癱倒在蕭玉山的床上,雙目無神,似是想著誰。“沒曾想少爺見了何小姐一面,竟落得個如此失魂落魄模樣?!?/br>金少言猛地坐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蕭玉山的肩膀,那樣子幾若癲狂:“山哥,你可知道午膳時,那何家大小姐竟一連吃了三個雞腿?!?/br>像是腦海之中又浮現(xiàn)出滿手是油嘴邊也是油還拿著雞腿的何大小姐模樣,金少言都快哭出來了:“打死我也不要娶這樣的女子為妻?!?/br>他鬧著小孩子脾氣,在蕭玉山的床上滾來滾去,蕭玉山忍住笑意,正經(jīng)道:“少爺在蒙古時,不也挺羨慕女子壯如猛獸,威風(fēng)凜凜嗎?”“別鬧!那何家大小姐如何威風(fēng)了?一堆肥rou好嗎!”金少言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里竟全是何家大小姐的模樣,這可讓他更是苦惱了,又在床上翻了幾圈:“哎喲,爹爹到底什么眼光,他娶娘親時,倒是高興,畢竟娘親可是我蒙古族中公認的大美人?!?/br>“不曾想少爺也喜歡美人?!笔捰裆秸Z氣略有失落,金少言根本沒聽出來,還在抱怨:“即便不是美人,也不能是何大小姐那樣的?!?/br>“都說中原女子婀娜多姿怎的反差如此之大!”蕭玉山走近一步,扯了扯快要掉下床的棉被:“即使如此,少爺只須告知老爺說你不滿意,倒也并非不可?!?/br>“哎喲,爹爹那個脾氣,決定的事情豈能輕易改變?看來我阿拉·達日圖一世英明,就要毀在一女子身上了?!?/br>“玉山倒有一計?!?/br>金少言急忙彈跳起來:“山哥快說,莫要賣關(guān)子?!?/br>蕭玉山想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少爺只須跟老爺說,你不喜歡女子?!?/br>此言一出,金少言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望著蕭玉山也開始有些古怪:“山哥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蕭玉山幽幽道:“莫非少爺是想娶何家小姐嗎?”金少言馬上答道:“當(dāng)然不想。”頓了頓,復(fù)又道:“可也不能說我有龍陽癖好呀?!?/br>想他乃蒙古子孫,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心中無不向往能與一絕美女子成親,你讓他說自己喜歡男兒,這還不讓族人笑掉大牙?蕭玉山默然,不再此問題上做過多糾纏,他又扯了扯幾欲掉在地上的棉被:“少爺,年關(guān)將近,你可別因為此事悶悶不樂呀?!?/br>“山哥你看我像是如此之人嗎?”說著雙手叉腰裝作大人模樣:“來人,將那何家大小姐身上肥rou盡數(shù)切去?!?/br>“噗?!笔捰裆饺淌懿蛔?,笑了出來。這時,金府大門外似乎有刀劍相擊之聲傳來,二人對望一眼,急忙離了房間,朝大門方向趕去。第18章:武林高手中原一刀紅。這是三十年前一個少年在殺了金國大將之后,江湖中人送與他的一個稱號。如今他已五十有二,已在江湖消失了整整二十年,他在江湖混到三十二歲,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被蒙古人收買,做了一名殺手,到底是眾說紛紜,漸漸地也無人去在意他的去留。是夜,寒風(fēng)吹拂,巷口寂靜無人。忽聽得一聲慘叫,凄厲異常,驚動不遠處正在吃酒的官兵。他們急忙趕往慘叫發(fā)生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一人安靜地站在巷口,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刀。在他面前,倒著三具尸體,每一具尸體的頭顱都被砍下,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你深夜行兇,眼里還有沒有王法?”官兵嚇得聲音都顫了起來,若非方才喝了些酒,他定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那人卻未理會官兵的質(zhì)問,他只是站在那里,站在寒風(fēng)之中。官兵們喝了酒,膽子也大,更何況他們?nèi)硕?,如何也不該害怕身前的人,于是又喚了一聲無果后,他們拔出佩刀,一步一步朝那人靠近。他們每走一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