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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附近,退休后也常來院里轉轉,其中最愛來這小小一方藏書地。符舟愛把書外借然后去療養(yǎng)院修飾雅致的亭臺里讀,慢慢地老爺子也被符舟帶得轉移了陣地。亭臺里有石桌石凳,符舟將符文遠帶來的一些果品擺在桌上與老者分享,老爺子也禮尚往來,每每泡一壺云南普洱外加一碟豆沙餡的米糕一碟如意涼糕。如此多甜食的誘惑下,符舟的心思倒不怎么放在書籍上了,開始時還認真琢磨一兩段,漸漸便與老爺子侃天說地起來。有時符舟回想,不禁覺得自己的少年言論也許在大風大浪悉數(shù)經(jīng)歷過的老爺子聽來委實天真,但對方卻從未表露過這種情態(tài),不管符舟的話是狂妄也好是過于妄自菲薄也好,對方都順著這條思路認真應答,有時也緊跟潮流模仿些年輕人的句式,十分惹人親近。這天,符舟留意到書架上有一本弗洛伊德的著作,里面有講解同性戀的部分。他將這書抽出又放回,心底還有些猶豫,畢竟盡管對方人品卓然但當面借閱這類書籍還是讓符舟有些不安。這時,倒是對方磊落道:“看吧。我們是同路人?!?/br>聽了這話,符舟的確是驚訝的,一來他從未想過老爺子和他相同情況,二來,即使知道符文遠是同性戀但為何能斷定他的兒子也是?畢竟除去同性戀者不說,讀這類著作的也是大有人在。但既然對方都已經(jīng)坦誠相待,符舟自然也不必要再遮掩,當即說出了心里的疑惑。老爺子爽朗笑道:“說不明白,大概是有某種讓人說不明白的共性?!?/br>符舟想起在網(wǎng)上看來的許多人對這一群體的誤解,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行為舉止花枝招展扭扭捏捏。老爺子看出符舟心思,道:“你只是處事溫和有禮些,并非那般姿態(tài)?!狈圻@才心寬了。但他回想起導致這份懷疑的源頭,小聲道:“嚴格說來,我也許并不是同性戀,因為不論男女,我也只對一人存有這種愛慕的情感?!?/br>老爺子始終看著他,聽他靜靜將這話說完,然后嘴角竟漾起溫柔笑意,似淙淙流水撫慰心田又恍若淘氣貓兒乖萌百態(tài),回味往昔沉醉道:“我也是。”駱然與他畢生摯愛的那個人,相逢于一片喜慶熱鬧的炮竹聲中。那天是大年初二,云溪的父親領著他來向老上級拜年,父子倆大包小包,云溪的父親背上還背了一尼龍口袋曬干的稻米,那稻米將口袋四角都塞得嚴嚴實實,幾乎將人壓彎了腰,少說得有一百斤,云溪則提著兩只布袋子,一只裝了十個胖滾滾的白面饅頭,一只裝了兩顆自家腌的辣白菜。那年頭,平民老百姓誰家不愁吃不飽飯,云溪父子倆這行幾乎將一家老小一兩個月的口糧都給搬來了。要很久以后生活漸漸不那么拮據(jù)了,駱然才從醉酒的云溪口中聽來,就那一袋干稻,還是他父親挨家串戶磨破了一雙鞋才借來的。駱然父母實在不能安心收下這份重禮,雙方都言辭懇切,說得急了,云溪的父親竟咚隆一聲跪倒在地,一張飽經(jīng)風霜的皺臉上灑滿熱淚,哽咽道團長是救過他的命的,為此還中了彈,他就是犬馬十世也報答不來。言語至此,駱然父母只好收下了。而與一群手忙腳亂的大人不同,駱然自始至終安安靜靜站在母親身邊盯著那個黑黑瘦瘦的少年,看他乖巧懂事地跟著自己父親跪拜磕頭。云溪父子倆要回去前,駱然悄悄塞給云溪一本人體解剖詳解,那本書駱然遍尋不著,打越洋電話跟在國外的二叔說了好幾次,前兩天才剛到手,挑燈夜戰(zhàn)讀完,只覺十分酣暢淋漓。方才吃飯前,他將這書放在堂屋里一張放零散物件的八仙桌上,吃飯時駱然看見云溪盯著看了好幾眼。駱然將書裝在牛皮紙袋里,遞給云溪時語氣十分灑脫,道他本來看不明白想當廢品賣了的,這下見云溪似乎喜歡,正好送他了。云溪喜色難掩,雙手鄭重其事地接過,對著駱然連連道謝。駱然心尖兒都甜得亂顫了起來。但這天晚上云溪卻一個人急急忙忙地再次跑了來。原來等他回家打開袋子一看,牛皮紙袋底端竟小心翼翼封著一大疊紙幣。他頓時慌了神,跟父親尋商量時話還沒說全父親便揍了他一頓,當他亂拿人家東西命他趕緊將錢還回去。于是云溪便持著幾片點燃了用來照明的竹片風風火火再次來到駱然家。他只知這錢要不得,卻不知這錢竟來自三人之手。先是駱然母親悄悄塞一疊錢給駱然要他待會兒尋個由頭塞給云溪,又是駱然父親如是做,等兩筆錢都經(jīng)由駱然手時,他也掏出了自己所有壓歲錢混著父親母親給的悉數(shù)封進牛皮紙袋里。他聽母親說,云溪母親去得早,家里就父子倆和一個年邁的爺爺,十分不容易。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東西。云溪從未見過這么大筆錢,厚厚一疊,將他整個人都嚇傻了,來時路上就怕碰見歹人。這會兒駱然母親拉著他親切說話,要他安心收下這錢,下月交學費用。他一雙眼睛又驚又急,四處亂瞧完全無從著落,最后看見一雙黑寶石盈滿笑意溫柔望著他的駱然,便像抓住浮木般投去求救目光。最后駱然送他回家,錢也是一并送去了的,駱然對云溪父親道:“云叔,這錢我不送到您手上我父親母親是不會準我再進門的。”又道,“父親想收云溪為義子,這錢就當他學費,您替他收著吧。”于是挑了個吉祥日子,大人們請了道士,又縫了一件大紅衣裳掛在鎮(zhèn)上五人合抱的大黃果樹上,云溪行大禮,又叫一聲干爹干娘,從此倆家便親作一家。老邁的黃果樹上片片火紅衣角迎風飛揚,繁茂的樹葉恍若有靈般在一派祥和安樂中沙沙拂動。駱然大步走過去勾住云溪肩膀,調笑道:“干爹干娘都叫了,也叫聲哥來聽聽?!?/br>少年被逗弄得面頰緋紅,聲如蚊吶般喚了句:“哥……”撓的駱然心里仿若躲了千萬只貓兒。駱老爺子說到此卻止住了話頭,符舟忙問:“后來呢?”老爺子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隨即笑起來:“后來么……就是歲月悠長?!?/br>符舟沒聽痛快,十分不滿,道:“我有一位朋友,她說你們這些人慣愛話說一半又慣愛倚老賣老,還言她將來就是吃上九千歲的飯也不學這些劣性?!?/br>老爺子笑道:“你這位朋友倒十分有見地。”第12章第12章夏季,梅雨天。極速飄動的烏云,北風,潮濕的空氣,廣播里舒緩的音樂,茶,從聽筒傳來的問候聲,雨傘下行人的臉。竺清看著窗外熱熱鬧鬧的一切,突覺自己是一個誤闖凡塵的人間客,似乎冷眼旁觀看盡顏色,就要絕塵而去,卻終究無法灑脫。竺毓在她懷里痛苦地扭動,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