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尊稱。就是想到她們定性為病人和患者的關(guān)系，而不是嫡婆婆和庶子媳婦的關(guān)系。

    長公主擺手說道，“老二媳婦好好躺著，現(xiàn)在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展唯媳婦來瞧瞧她的身體，若做剖腹產(chǎn)，有多少把握，什么時候適合做。”

    陸漫看看長公主，老臉激動得紅撲撲的，一改前些天的低迷。做為當(dāng)家人，她的確高興，家族最大的難題解決了，還是極其漂亮地解決。

    陸漫過去給二夫人把脈，摸了肚子，又把眾人請出去，給她看了下身。

    再次把人請回來，她沉吟了片刻，說道，“只有三成把握。”

    這次她必須說實話。

    “只有三成？”

    眾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姜展玉問道，“之前你還說有八成的。”

    陸漫當(dāng)然不好說前些天是為了安慰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必須說實話。她又道，“若是幾天之前做，把握大一些，可是現(xiàn)在，只有三成。”說完，她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想了想，粲然笑起來，說道，“本來已經(jīng)死定了，有了一線生機都高興，何況還是有三分。展唯媳婦，放寬心思，我都不怕你做，你還怕做嗎？”

    此時此刻，陸漫不得不對這位母親肅然起敬，母愛和求生欲望讓她柔軟和識時務(wù)了許多。此時她的笑，比起往日高高在上不達(dá)眼底的笑容，親切多了。

    陸漫說道，“只要二夫人敢做，我就敢做，我會盡最大的努力?！?/br>
    長公主又問，“你看，什么時候做最好？”

    陸漫道，“最好明天上午做，越往后越危險?！?/br>
    長公主的表情嚴(yán)肅下來，又問道，“老二媳婦，你確定做嗎？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br>
    二夫人堅定地說道，“我要做！”

    長公主起身說道，“本宮現(xiàn)在就拿著這張進(jìn)宮面圣。”又對一個丫頭說道，“去，讓老三媳婦準(zhǔn)備好，陪本宮走一趟。”

    陸漫又道，“祖母最好再請善兒科的御醫(yī)明天來。孩子出來，差幾天才到八個月，有些危險?！?/br>
    長公主走了以后，陸漫就給二夫人施針，讓她晚上就吃點清淡的食物，半夜以后不要吃喝。

    又讓杏兒趕緊回去，讓人去把何承和綠綾叫回來，要快。

    林大夫人和林三夫人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么辦，上的簽字是小姑硬求她們簽的。這位小姑在家的時候就主意極強，別說她們的話，就是之前老太爺和老太太在世，他們的話也不怎么聽得進(jìn)去。只有等老爺下衙后來這里，看他們怎么說吧。

    陸漫剛施完針，正要回去準(zhǔn)備手術(shù)的事情，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二貨老爺?shù)穆曇?，“文兒，福吉銀樓沒有賣的，我已經(jīng)讓他們做了。你要吃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進(jìn)門看到陸漫在，聲音一下噎進(jìn)了喉嚨里，沉臉說道，“你來干什么？”

    陸漫給他屈膝福了福，沒回答，錯過他走了。

    二夫人對姜展玉說道，“你帶兩位舅母去西側(cè)屋坐坐，我跟你爹說說話?！?/br>
    姜展玉同林家二位夫人走了出去。

    二夫人又指指床沿說道，“老爺來這里坐?！?/br>
    過去二夫人從來沒有主動讓二老爺靠近過自己，今天居然讓他挨著她坐。二老爺又是高興又是心酸，覺得是不是文兒真的快要死了，所以才對他這么好。

    他慫了慫鼻子，坐了過去。

    二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又抬起紅紅的眼睛望著他，“老爺，嫁給你這二十幾年，我最感恩兩個人，也最對不起兩個人?！?/br>
    “文兒……”二老爺莫名其妙。

    二夫人看著他，眼里溢滿了溫柔，他也沒有那么不堪嘛。若自己早些看開，或者早些認(rèn)命，這一輩子就不會這么苦，也不會害了兒子了。

    二夫人的眼里涌上淚水。人啊，為什么總要在即將失去了，才發(fā)現(xiàn)真諦，才放下不甘……

    她說道，“我第一個感恩的人是老爺你，謝謝你這二十幾年對我無原則的包容和縱容。若時光流轉(zhuǎn)，我一定會好好珍惜?！?/br>
    二老爺聽了，拉著她的手哭了起來。

    第五百零七章 踏實

    二夫人掏出帕子給二老爺擦擦眼淚，二老爺感動得捂著她的手哭得更厲害了，說道，“文兒，你會活下來，我們好好過日子?！?/br>
    二夫人說道，“我在努力地活下來，展唯媳婦也在盡最大努力讓我活下來。老爺，這個世界，能救活我的只有她。你要對她好些，要跟我一起謝謝她。她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都是我們把她拖下來的?！?/br>
    二老爺說道，“可她要開你的肚皮……”

    二夫人嘆道，“老爺，那不叫開肚皮，那叫手術(shù)……我第二個要感恩的人就是展唯媳婦。她救了我的展玉，發(fā)現(xiàn)了治心疾的神藥，延長了展玉的壽命，還能讓展玉娶媳婦，生孩子。她又傾盡全力救我，想要我們母子平安，她是真的心軟，心善……是我之前不好，是我小心之心，不信她說的話，終究害了自己，害了這個家?！?/br>
    二老爺搖頭哽咽說道，“文兒說的什么話，你冰雪聰明，怎么會有小人之心?！?/br>
    二夫人笑起來，說道，“在老爺?shù)难劾?，我什么都好。其實，我沒有那么好，我有私心，我很小心眼，還有些不好的心思……否則，他們就不會死了?！彼哪槼料聛?，眼里有了愧疚，幽幽說道，“我對不起的，一個是我那死去的兒子，我是害了他的命。展唯媳婦說，孕婦不能多喝酒，甚至懷孕前的兩個月就不能喝酒，否則會傷害肚子里的胎兒。可是我喝了，喝的好多，還都是喝的烈酒。我害死了我的大兒，又害得展玉得了心疾?！?/br>
    她的眼淚無聲地流出來，閉上了眼睛。

    二老爺止了淚，說道，“陸氏小小的年紀(jì)，她的話怎么能全信?！?/br>
    二夫人睜開眼睛，說道，“就是小小年紀(jì)的她，救活了展玉，救活了那么多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的神藥，最終連我的命都要交到她手上啊，只可惜我醒悟得太晚……老爺，你遇事不要沖動，要細(xì)思量，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二老爺此時頭腦一片空白，只慣性地點點頭。

    二夫人又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第二個對不起的人，是周……氏。這么多年了，我從來沒想起過她，可就在前天夜里，我居然夢到她了。夢到她看著一對襁褓里的嬰兒，流著眼淚，萬般不舍。醒來后，我就在想，我的展玉都快成親了，我還舍不下她，周氏怎么舍得下那兩個奶娃娃和那么小的展唯……”

    二老爺?shù)拖铝祟^，臉漲得通紅。說道，“對不起，文兒。”

    二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她……若當(dāng)初我能放她出府，去過自己的日子，她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