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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的1935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將視線移到墻上的鏡子上,鏡子里的趙支言直直地看著陽臺上的海棠花,原來并未看著自己。

祁斌失望地將目光攏到紙張上,卻怎么也寫不出一個字。

趙支言見不得祁斌那雙好像永遠含著兩泓泉水的眼睛,里面總蕩著一點迷茫和一絲別的什么,像一只迷路的小鹿,渴望著被人撿回去。但這樣背對著他時,他又覺得祁斌是那海棠花,安靜著,嬌貴著,令人賞心悅目,不忍褻瀆。

他沒再看祁斌,起身往衛(wèi)生間走,說:“今晚就到這吧,回去路上小心?!?/br>
祁斌合上筆蓋,將稿件疊好夾在書里,背著布包回家去。

夜里睡不著,他爬起來去看了那株月季,月季挺爭氣,竟然開了一朵不大不小的花,紅的似血,祁斌心情大好,回到床上做了個好夢。

第二天早上,祁斌剪下那朵月季,剪刀落下時,花朵顫了下,抖了祁斌一手的露水。

這天祁斌沒等趙支言先回家了,趙支言回來時,就看見沙發(fā)前的桌上放著一朵玫瑰,花插在一個汽水瓶里,兩片綠油油的葉子支在瓶口,像兩只召喚他的小手,于是趙支言走過去,將花抽出來,湊近鼻子聞了聞,沉醉的笑了。

半夜時分,他被鬧鐘鬧醒了。趙支言以為在做夢,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誰知那鬧鐘響個沒完沒了,趙支言掀開毯子坐起身,茫然地聽了好一會鈴響,起身走到書桌前抓起鬧鐘研究半天——這玩意半年前就壞了,今晚怎么忽然鬼哭狼嚎?

趙支言打了個哈欠,目光停在祁斌留下的手稿上,會心一笑,他用手指點著那幾張薄紙說:“臭小子,修好了鬧鐘不關(guān)掉,吵老師的覺!”

半個月后,祁斌交出了初稿。

祁斌起初還信心滿滿,見趙支言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心里就打起了鼓。

趙支言將眼鏡摘下,自下往上的看著祁斌,他長著一雙丹鳳眼,這樣的角度看下去,祁斌只覺得他眼角眉梢都帶著柔情,可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又分明寫著不高興,祁斌生怕令他失望,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著他說話。

于是趙支言說:“你的文章寫得很好。但是,”他掐了掐鼻梁,“文字太優(yōu)美了,文章的思想就會被讀者忽略。人對美的注意力,總是特別強烈的?!?/br>
祁斌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趙支言,他沒想到這層意思,只想著要寫的美,好似女為悅己者容,他筆下的文章,也是為了博趙支言一夸而已。

趙支言站起來,他比祁斌高出半個頭,這時就微微彎腰,與祁斌平視,他扶住祁斌的肩膀,“好的文章都是平實里見大章,還有半個月,不要著急?!?/br>
他離祁斌太近,祁斌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春天田埂上野花的味道,祁斌抽抽鼻子,迎著趙支言的目光,定定看著他。

趙支言的心“突”的一跳,好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他慌張的別開眼,松開祁斌,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還好有人敲門,趙支言暗地里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是要走火入魔。

來人是住在隔壁屋子的顧良義,祁斌還沒看見他人,就聽見他的大嗓門,“阮玲玉服毒自殺了!”手上揮舞著一份報紙。

趙支言側(cè)身讓他進來,不急不緩地說:“你打算回上海一趟么?”

顧良義被噎住,十分生氣地指著趙支言,半天說不上話,轉(zhuǎn)過頭來,看見站在書桌前的祁斌,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壞笑著用手肘捅了一下趙支言,擠眉弄眼地說:“金屋藏嬌?。 ?/br>
趙支言反手關(guān)門,淡淡地說:“我這屋子能算金屋?”

顧良義意味深長地一笑,上上下下打量著祁斌。

祁斌被他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怯怯地喊:“顧老師?!?/br>
顧良義穿著一條背帶褲,梳著大背頭,幾步之外祁斌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顧良義回頭看了趙支言一眼,問祁斌:“你認得我?”

“你的照片貼在教師欄里,誰都見得著?!壁w支言從他手里抽過報紙,嘩啦一抖,坐在沙發(fā)上舒舒服服看起報來。

顧良義摸了摸下巴,坐在他身側(cè),說:“支言,我還是想回上海?!?/br>
趙支言埋頭在報紙上,嗯了聲。

祁斌替顧良義倒了杯水,抬頭看了一眼鐘,快八點了,他收拾好書桌,對趙支言說:“趙老師,我先回去了。”

趙支言點頭。

祁斌又朝顧良義告別,然后提著布包往門口走,到門口時聽見顧良義說:“我躲在這快躲出心病來了。”

趙支言嗤笑一聲,沒頭沒尾地說:“那陳旭呢?”

顧良義后來說了什么,祁斌就沒聽見了。

祁斌認得顧良義還真不是因為教師欄里的照片,是有一次他下樓回家時,經(jīng)過顧良義的房間聽到了他跟別人吵架,顧良義的聲音很特別,嗓門又大,跟他吵架的人聲音又細又軟,上回聽見他叫大嗓門顧良義,祁斌便記住了顧良義的聲音。

從南山回祁家,是要走很長一段山路的,平常往日,祁斌騎車四十分鐘就到。今夜他心里揣著趙支言的那通話,心不在焉地好幾次險些將車騎到山溝里去。

他怕摔壞了趙支言的車,索性下來,推著往回走。

山路黑,趙支言單車車頭有一盞小氣燈,今夜好端端忽然不亮了。

“應該是沒氣了?!逼畋髲澭鼡芘藭洁司?,他沒當回事地繼續(xù)往前走。

這才走出沒幾步,忽然一道人影從山上滑溜下來,祁斌連忙站住腳步,心下警惕地望著對方。對方大概是在山頭看見氣燈的光追下來的,這會忽然摸黑,也小心地立在那兒,沒動。

祁斌吞了口唾沫,握著單車的雙手已經(jīng)涔出了冷汗,偏偏這會起了風,吹的單車頭上的鈴鐺輕嚀一響,祁斌心想完了。果然,那道黑影嘿嘿兩聲笑,沖他跑了過來,祁斌猶豫了會,推著單車往回跑,單車重,自然跑不快,還沒跑出幾步,他就感覺頭一痛,眼前冒了陣金星,不省人事了。

祁斌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帶到了山上,幾個人正坐在旁邊打牌。祁斌看他們的打扮,心知是遇上土匪了。想起自己的爹就被這群人給打死的,他心里又恨又驚,拼命掙扎起來。

一個黃皮黃牙的老土匪最先發(fā)現(xiàn)他醒來,走過來蹲在他身前,拍著祁斌的臉蛋說:“小子醒了啊,別費力氣了,爺爺我捆的手腳,還沒人能掙開呢?!?/br>
祁斌瑟縮地往后退,嘴里塞著塊臭哄哄的爛布,他說不出話,單用眼睛憤怒地瞪著跟前的人。

老土匪被他瞪的來了興致,一個巴掌拍上他腦門,說:“怎么?不服氣?不服氣也給爺爺憋著?!闭f著站起身踢了祁斌一腳,“你哪家的?”

祁斌被他踢的悶哼一聲,喉嚨里立馬起了甜腥味,痛苦地弓起了身體。老土匪扯下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