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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往我身上蓋。這幾年來,我在宮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受萬人詬病,表面笑臉相迎,反過身便是口腹蜜劍,做了一點點事情便處處邀功。我活了二十多年,現(xiàn)在才發(fā)覺,你是最真心待我的人,并且不圖我任何。”“謝謝你,曄哥哥。”昭音以一句最平常不過的話,結(jié)束了自己的傾吐。然而這句“謝謝你”在謝隨曄聽來,卻如千鈞之重。“若是你遠道而來,只為說一聲感謝,大可不必?!边^往的時光隨著昭音的話語,一一在謝隨曄腦中閃現(xiàn)。最后,謝隨曄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放下了手中正在剝的橘子,認真道。“也不全是。我是想看看,曄哥哥這幾年來,過得如何?”“像你見到的這般,挺好。謝謝你還想著我。”昭音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的茫茫白雪以及緲無人煙的寂靜梅林,“曄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語氣突然嚴肅,“你一向向往自由,為何甘愿在這空無一人的雪山度日?”此言一出,謝隨曄面容上,便漾起了淡淡笑意,只是他自己尚然不知,對面的昭音卻看得真真切切。為何呢?他也想知道。只是每每想起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或喜悅,或熱切,或淡然,或冷漠,還有那個至今在心頭余韻未消的吻,他就感覺,就算是妖魔鬼怪給他設(shè)的圈套,他也中得心甘情愿。昭音見他不語,心中了然。手掩丹唇,撲哧一笑:“我大概懂了。若是我能碰上一個甘愿為之付出一切,甚至抵上人生所有剩余時光的人,該多好?!?/br>隨即便站起身來,華麗的衣裙鋪連而下,點點流蘇明艷動人。“昭音,你別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謝隨曄怕她往那方面想,急忙解釋。“哈哈,曄哥哥急什么呢,”昭音回眸嫣然一笑,露出好看的貝齒,“這世間的情,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道清的。放心,我不會同任何人說的。”“……”謝隨曄不知說什么。“好啦,你好像沒什么話要同我說了。也不知是因為太久不見還是……不過也沒關(guān)系啦。曄哥哥,就此別過吧?!?/br>“留下來吃……”謝隨曄本來想留昭音來用午膳,結(jié)果忽然想起,山上似乎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當飯吃的東西,而自己也習了辟谷之術(shù),根本無需吃飯,這才頓了一頓。“哈哈,吃什么,請我吃雪嗎?”謝隨曄一愣,不自覺地摸了摸后腦,尷尬一笑。所以,謝隨曄最終也未強留,況且御寒丹的效用是有時辰限制的,便一路護送她下了山,直到她上轎前那一刻,昭音對他說:“別太勉強自己。此去經(jīng)年,日后再難相見,萬望你多多保重?!?/br>“你也是?!?/br>但他現(xiàn)在卻說不出“我會永遠保護你。”這句幼時說過成百上千遍的話,他無法兌現(xiàn),因為還不夠強大。更不敢輕易承諾,所以總覺得自己虧欠了眼前的女子什么。直到那群黑壓壓的人遠去,他才如夢初醒。他當做meimei一般珍視的人,穿山越嶺來詢問他近況,他卻和一個傻子一般什么都不會說,什么都說不出口。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太久太久不曾回到過那段摸爬滾打的歲月。只不過,都過去了。·回冰宮后,甘佴告之于他,寂寧早已在殿中等候,約莫已經(jīng)過了四個時辰。“而且……”謝隨曄見他猶豫不決吞吞吐吐的模樣,問道:“而且什么?”“其實你與昭音敘舊之時,上神他去過梅林。只是不知為何又回殿了,臉色還十分不善。你自求多福罷?!闭f罷,給了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便捋著手上的拂塵走遠了。“……”謝隨曄沒招,只得低著頭皮走進了殿內(nèi),然而想象中的暴風雨卻并未來臨。寂寧只是冷冷地扔給他一本秘籍,說是要他閉關(guān)在他的密室中,潛心修煉,直到將這些招式學到九成為止。“百花盛宴在即,為師給你一次機會,你須得在這之前便達到目標,否則為師不會與你一同上天宮?!?/br>謝隨曄埋頭翻了翻給他的書冊,漸漸地皺起了眉頭,招式并非高深莫測,只是諸多熟能生巧比較磨人的功夫,須花費大量時間。他不知寂寧是何用意,但是還是欣喜接過:“徒兒一定不負您所望?!?/br>接著,又想起了什么,回頭道:“對了,師父,您今日,是不是見到我和昭音了?”“昭音就是十幾年前那個和我相依為命的女孩?!?/br>寂寧“嗯”了一聲,“我知?!?/br>“嗯……師父知道就好?!?/br>謝隨曄暗暗發(fā)覺好笑,他在奢求什么,又在胡思亂想什么?甚至聽到甘佴說寂寧去了梅心亭,竟還心存幾絲高興?真是笑話。·謝隨曄三月后妥帖修成寂寧囑咐給他的招式。出來之時,寂寧站在門口,眼含笑意,并且居然破天荒地朝他伸出手:“恭喜?!?/br>“是師父教導有方?!敝x隨曄報以回敬一笑,順勢拉住了他的手。這一次手與手之間的觸碰,卻讓他如雷劈一般,腦海中轟隆隆閃過幾個似曾相識的畫面。月光之下,一座虛無縹緲霧氣縈繞的云橋,橋上,一白衣人牽著另一紅衣人的手,朝橋下深不見底的黑暗中走去。他似乎感受到了那真實的手心的觸感,待回過神來時,寂寧已經(jīng)松開了他的手,對他說:“這幾日好好準備?!?/br>“是?!敝x隨曄應得渾渾噩噩。☆、涼宴蒼暮山由于又經(jīng)過了一場大雪的洗禮,積雪不知又厚了多少。不過謝隨曄并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正在內(nèi)室,凝視著長椅上寂寧給他帶來的一件長衫,遲疑了許久。換做平時,謝隨曄定興高采烈地已經(jīng)穿著上,然而這次……那一襲妖艷至極,如曼珠沙華般的火紅的長衫,逶迤襲地,這真的是穿去參加天宮百花宴,而不是被寂寧賣去青樓當花魁的嗎?“謝隨曄!上神已在外等候你多時!你能不能快一些?”“無事?!奔艑幰琅f是一襲白衣,青絲被一支玉簪隨意束于身后,長身透著一股出塵,站那便是堪堪一道風景,“我去瞧瞧?!?/br>等到寂寧進入臥間,便被眼前風光震住了。謝隨曄墨發(fā)未束,如上好綢緞般落在后身腰側(cè)之處,合著那大紅的鑲黑絲長袍,單單看背影,便儼然一位絕妙佳人,與平時截然不同。恰好,謝隨曄發(fā)覺身后來了人,以為是甘佴來催的,回頭一看,卻發(fā)覺是寂寧。寂寧一時沒回過神來,便望著他望久了些。寂寧第一次遇見他,便發(fā)覺他生了一副極為精致的相貌,只是他一向隨他著白衣。剛剛那轉(zhuǎn)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