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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倒沒有料到這個。他揚起一邊眉毛,又伸手將青鼎拿出來。這枚他銜著出生的神秘的寶貝,在這個暗沉的廟宇殿堂里,發(fā)出一種瑩瑩的綠光。將他的手指都染成了青色。可是除了甫一入手時那種慣常的清靈入體之感,并沒有什么別的。他不由想,或許這寶貝在他手中,確實是明珠蒙塵。他修長的手指慢慢拂過青鼎表面光滑的紋路。白芍忽然驚叫起來:“它在吸收靈力……”“什么?”荊山問道。他沒有修煉,身無靈體,便無法見到青鼎此時真正的模樣。它正像一塊海綿,源源不絕地吸收著周圍翻涌滾動的天地元氣……無數(shù)潔凈純粹的仙氣,被它一股腦地收入腹中,龐大的元氣數(shù)量甚至將它包裹起來,在玉佩外邊形成一層五彩斑斕的艷麗外殼。白芍也是偶然運目望去,才見到這種天地異象。它叫道:“你不是修煉之人,你看不到……”又恨鐵不成鋼地說:“總之主人說它不是好東西來著。你自己當心點便是。”不管它如何討厭荊山;這個巫族之人,渾身上下的血氣和味道都在挑戰(zhàn)它的神經(jīng)??墒撬吘故侵魅讼矚g的家伙。如果他不小心掛掉了,主人一定要傷心死了。白芍鼓起腮幫子,尖喙不高興地啄了啄翅膀上翹起的一片烏金色的羽毛。荊山卻并沒有如它想象中的領(lǐng)情。他將玉佩重新放回懷里,憑白芍的眼力,可知那地方極為貼身。它哼了一聲。荊山有些無語。一只鳥到底是怎么哼的。他轉(zhuǎn)而問道:“小謝他……他怎么知道青鼎隨身攜帶,會出事?”白芍就愣了愣。烏黑的眼珠子呆滯了半晌,最后實在想不起來,有些惱羞成怒又舉起翅膀遮住小臉:“我記不得了……”鳥類的腦容量只有那么一點點,哪里能記得那么多前因后果。荊山無所謂地聳聳肩。家里的老人也總說這玉佩不好一直佩戴。只說寶貝貴重,小孩子長年累月地戴著恐怕折壽。但是他銜玉而生,青鼎早已和他性命相連。縱然不隨身佩戴,也不能離棄太久,否則對他的身體也有所損傷。如果他是修道之人,恐怕這青鼎早就是他的本命法寶一類的物事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卑咨謸涞街x開花身邊,一邊送給荊山兩顆大大的衛(wèi)生球。“主人他……”白芍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缮形磥淼眉伴_口,忽然渾身羽毛一炸,低低地尖聲道:“有人來!”便又一頭鉆進床底。荊山一愣。沒想到過了片刻,細窄的廟宇通道入口,果然見到一個翩翩的身影。翩翩的身影,著一身紅衣。然是侍女赤焰。“是你?”荊山眉頭輕蹙。他以為這地方應該是機密之極的——他之前怎么要求都不能夠過來,還要青帝親自答應帶路。但這侍女卻輕輕松松地就進來了。“正是婢子?!背嘌媛曇糨p柔。她是一個很端莊的女子,溫柔仔細,前兩日荊山屢屢刁難也并不生氣。荊山縱使心里郁結(jié),也很難對她有所惡感。但這四個字卻令荊山心里微微一動。服侍荊山兩日,赤焰卻從沒有用過婢子二字。她或許親熱和善,或許真誠同情,但絕不自降身份。她雖然是個侍女,卻是青華大帝的侍女,是謝開花的侍女;而并不是荊山的侍女。荊山遠沒有令她自稱“婢子”的資格。荊山左手輕輕握拳。他倒沒有什么輕舉妄動的意思。他心里很明白,不論這個赤焰到底是誰,都絕不是他能夠抗衡得了的。他往赤焰臉上看了過去。夜明珠的光線溫柔而清澈。赤焰的表情,也顯得溫柔動人之極。她平日里總有些冷清的臉,此刻卻滿懷情意似的,一雙眼睛甚至泛起了桃花似的眼波。靈動的、又讓人覺得異常熟悉的眼波。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會第一時間的感覺到,這個女人,有些變了。她的那雙眼睛,令她從來普通平凡的面容,陡然之間變得異常的美艷。美艷到了一個荊山都覺得有些不能把持的地步。他往后退了一步。“是你!”他猛然間就將她認了出來。赤焰吃吃地笑了。“你認出我了!”她笑得有些夸張,前仰后合,青蔥玉手又適時地掩住嘴巴:“你然認出我了……想不到荊山同學這么念著我???”荊山震驚之極。“你怎么可能——你怎么會瞞過——這里可是仙界!”她的笑容漸漸淡去,面容重新變得平靜。平靜又詭異。“仙界又如何?正因為是仙界,我反而不會被壓制力量……何況此番回去,又被老祖賜予至寶。只要青華大帝不生疑惑,誰也看不出來我是誰。”她笑道:“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荊山?!?/br>69、第六十八章荊山?jīng)]有說話。赤焰就又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荊山的表情,笑道:“你不高興?是了,你當然不高興。上次我走前,你差點被我弄死了……”荊山冷哼一聲。眼前這個美艷逼人的赤焰,正是那次附身在英雄身上,幾乎將荊山殺死的妖物。自鴻鈞分天地以來,世人只知有仙凡二界,卻不知尚有一處深淵魔域,是當年禍害洪荒的妖孽聚集之處。妖魔性情傲慢,素來各自為政,相互爭斗不休;是以上至道祖,下至仙界小兒,都并不以其為威脅。誰又知道這次然會有妖魔為了荊山,特地破開空間,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偷渡而來。這也是實在太大膽了。“其實,你大可以喊上那么一聲……”赤焰又道:“這里防衛(wèi)森嚴,一有異動,就會有無數(shù)天兵護衛(wèi)而來……你也不會有事……”她笑得甜蜜之極,又天真、又無畏。好像她提出來的這一個可能,并不會叫她身死當場似的。可荊山果然并沒有動。她笑得就更甜蜜了。“荊山,你真是個好男人?!?/br>她扭著腰走上前。赤焰端正清貴的氣質(zhì),硬生生被她變得仿佛一朵隨時能讓人采摘下來的芍藥花。多情又嫵媚。雪白嬌嫩得掐出水來的手,也緩緩撫上荊山的胸膛。荊山往后退了一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的是陳述一樣的語氣,并沒有在提問。那種從小養(yǎng)成的天然的氣魄再一次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開來,即使是赤焰,也吃了一驚。她沒想到荊山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時候,也毫無所懼。仿佛他們這些妖魔神仙,也全都不過是個普通人。她笑了一笑。“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