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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整的校服、方方正正的小書包,嚴肅的小表情——表情雖然與他的父母不太像,但面部的線條和清澈的眼睛卻足以證實他的身份。 ——她和葉瑾然的孩子。 見喬箏在駕駛室里忙到滿頭大汗的模樣,席衍不禁失笑:“喬箏,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喬箏覷他一眼:“偶然現(xiàn)象,懂不懂?” “懂懂懂。”席衍把喬箏趕下車,方向盤略動,就把車子準確無誤地停進了車位。 他從后視鏡里看到,喬箏牽起了小男孩的手,試圖從他身上接過書包,小男孩卻倔強地搖了搖頭,拒絕了mama的好意。 席衍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笑容。 片刻,他心底卻升起了nongnong的悵惘感。 …… 到家已經(jīng)近七點,不出意外地,家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人,一點不像他媽短信里說的簡單吃個飯。 表哥表嫂拘謹?shù)卣酒鹕?,和他打了個招呼,堂哥倒是大方一些,只是他眼底的諂媚讓席衍覺得倒胃口——偏偏他媽喜歡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景象,每逢席衍回家吃飯,總要把家里大大小小的親戚叫過來。 席衍也知道她什么想法,無非是兒子出息了。她在親戚面前有臉面罷了。 果然,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媽又舊事重提了。 “現(xiàn)在的日子過去我是想都不敢想,就是小牛的終身大事到現(xiàn)在還沒著落,我真的放心不下?!?/br> “以前就不該順著小牛,由著他找了個水性楊花的女的……” 席衍放下筷子,沉默了。 他媽猶豫了半晌,還是繼續(xù)道:“秀梅娘家有個合適的女孩,讀到了博士呢,現(xiàn)在是什么公司的副總,兒子你有空去見一面?” “先不聊這個。”席衍頓了頓,“我回家就想好好吃頓飯,再說這些,我以后都不回來了?!?/br> 聽到這句,席mama抿了抿嘴,終究沒有再繼續(xù)。 但她心里的怨念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平息的。 吃完飯,席衍去樓上休息,在樓上窗臺的角落里,他很輕松地聽到她和弟媳婦侄媳婦們抱怨她這么多年的不易,一會兒又抱怨喬箏不要臉,一會兒又說席衍有錢了就不聽她的話了。 席衍知道,他媽這是更年期了。 但他真的累。 那時候他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手里的錢少的可憐,管家里的叔嬸、表哥堂弟們借遍了錢,也沒一個樂意借給他。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S市的一家網(wǎng)絡工資,一個月能拿到6000塊,對于那時候的普通人來說,這是一份收入不低的工作。 席衍記得很清楚,就為了他辭職這事,他媽在家罵了他好幾次,嬸嬸——也就是這會兒不動聲色拍他媽馬屁的女人,一邊笑他異想天開,一邊在他借錢的時候冷嘲熱諷。 “還創(chuàng)業(yè)呢,你們老席家就沒有做生意的血統(tǒng)!” 這筆錢,是喬箏湊給他的,加上他在S市上班的一點積蓄,勉強開了家小公司,后來越做越大,一直做到現(xiàn)在的規(guī)模。 其實那時候他和喬箏的感情已經(jīng)不太好了。 他覺得她對他有隱瞞。 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借錢給他,卻吝嗇說一聲我愛你。 席衍不是個較真的人,喬箏在別的事情上敷衍他可以忍受,但唯獨這一件不行。 他親她的時候,她總是漫不經(jīng)心,思緒飄飛不知飄到哪里。 但他那時候忙著創(chuàng)業(yè),也沒有顧及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 錯誤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大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了婚。 兩人離婚之后,席衍的事業(yè)越做越大,他約過喬箏,想給她一點分紅,卻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而在差不多的時候,他媽跟著來了S市,要和兒子一起享清福。 跟著,他的叔嬸表哥堂哥們也都來了。 他們完全忘了當初是怎么對待他的,成了他家的座上賓,上門的主題除了要錢就是要工作,擺出一副要和他有福同享的架勢來。 前提是,有難不同當。 好笑的是,這些人的利益訴求雖然有沖突,敵人卻是一致的。 就是喬箏。 說她水性楊花、不知廉恥,耽誤了他席衍這么一個優(yōu)質(zhì)王老五的大好青春。 他們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喬箏,哪里來的席衍的今天? …… 兩人結婚的時光其實乏善可陳,喬箏在為她的演員事業(yè)打拼,席衍一開始忙工作,后來忙創(chuàng)業(yè),但仔細想想,兩人相處的時光還是有許多快樂的。 她有段時間在減肥,為了上鏡好看,都只吃一些水煮菜,還逼著席衍一起吃。 如果席衍在家里偷藏了薯片零食這類的,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藏的多深,喬箏都能第一時間找到,然后把薯片藏在箱子里,說什么都不許他吃。 他嫌她霸道,她嫌棄他不能同甘共苦。 后來有天晚上,兩個人都餓得前胸貼后背,就在客廳里看電視打發(fā)時間。 電視里正好演到了男女主角一起吃火鍋的戲份。 席衍是個男人,還能扛住,偏偏這一集一半的場景都是在火鍋店里發(fā)生的,不管怎么樣,兩人都逃脫不了火鍋汩汩的熱氣。 兩人明明饞得厲害,卻誰也舍不得換臺。 似乎隔著屏幕,他們都能聞到火鍋霸道的香味。 過了一會兒,席衍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脖子潮了! 他低頭一看,喬箏這女人——看電視看得口水流到他脖子里了,濕漉漉的,把他的T恤都沾濕了。 “席衍,我想吃火鍋!” “去吧!” “真去?” “都到現(xiàn)在了,還說什么廢話?” 半夜十二點,兩人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火鍋店,吃得肚子撐到爆。 喬箏抱住他的后背:“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火鍋,rou真香?。 ?/br> 以席衍和喬箏如今的地位,他們是永遠不會再說出“rou真香”這三個樸素的字眼的,可那時候他們還年輕,只要一頓火鍋就能暖心暖胃,就能露出一整天的笑容。 到了現(xiàn)在,就算席衍品嘗過過很多次一桌五位數(shù)的火鍋,也難以找到那個夏夜的感覺了。 他們還喝了一整瓶可樂。 而現(xiàn)在,紅酒是他唯一的選擇。 要讓席衍仔細回憶和喬箏的婚姻,有很多細節(jié)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但這頓火鍋他至今記憶猶新。 從某種程度上說,喬箏的確辜負了他,她占有了他的第一段婚姻,卻沒有陪他走到最后。 但從另外的角度看,感情是不分對錯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強求才是錯誤。 …… 樓下,席mama仍在和弟媳詳談自己理想型的兒媳婦,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永遠精力無限。 她根本沒有考慮過,席衍就算需要一個妻子,也絕無可能找家里七拐八拐的親戚,就算他們源源不斷地推銷人過來,席衍也絕對不會給一個肯定的答復。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樓下卻仍是一片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席衍不禁更煩躁了。 他干脆拿起車鑰匙,不顧席mama在身后的呼喊聲和抱怨聲,在一客廳人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