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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俗話說成家立業(yè),成家自然是要和立業(yè)相匹配?!彼晕㈩D了下,話鋒一轉(zhuǎn)問,“你和這位沈小姐有什么打算?” 姜雁北言簡意賅回:“打算結(jié)婚。” 姜之明倒也沒覺意外,只是眉頭不虞地皺起來:“你了解這位沈小姐嗎?” 姜雁北道:“比你們所查到的更了解?!?/br> 他這話說得很直接,姜之明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有那么一點不好了。宋岑趕緊笑著道:“雁北,我和你爸也是為了你好。我們就是稍微打聽了一下這位沈小姐的背景,確實有點出乎人意料?!?/br> 姜雁北道:“我不覺得她的背景有什么問題?!?/br> 姜之明將一疊資料丟在茶幾上,冷喝道:“如果這種背景都叫做沒問題,我不知道什么才叫有問題?” 宋岑附和道:“是?。∷郧笆莻€富家千金,在學(xué)校什么作風(fēng),你們既然是同學(xué),想必你也很清楚。不僅這樣,她甚至連學(xué)位證都沒拿到。后來父親癱瘓,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些年一直在廣告公司做業(yè)務(wù)。當(dāng)然這些都沒有什么大問題,我們也不是勢力的家庭,更對職業(yè)沒有任何偏見。但是她一個連學(xué)位證都沒拿到的年輕漂亮女孩子,在規(guī)模不錯的廣告公司,四年就從文員做到總監(jiān),怎么上位的?但凡有點腦子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br> 姜雁北手指繼續(xù)摩挲著紫砂茶杯,沉默不言,面色未變,只是腦子里開始忍不住嗡嗡作響,一股快要壓制不住的努力涌上心頭,他想,這兩個道貌岸然的人憑什么說他愛的女人?他們根本不配! 姜之明接話道:“是??!我和你媽向來是開明的,只是不想看到你誤入歧途。很多事情選擇錯了可以重來,但是在伴侶這件事上,想要重來,并沒有那么容易。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我們不想看到你走到那一步?!?/br> 姜雁北抬頭看向父母,輕笑道:“所以你們才不選擇重來嗎?” 姜之明和宋岑不約而同皺起眉頭,像是沒太聽懂兒子的話,又或者其實聽懂了幾分,但是不愿意承認。 比起總是以溫柔慈母示人的宋岑,姜之明則始終是嚴厲而具有威信的父親,這似乎跟他在工作中的角色相類似——不怒自威,帶著點神圣不可親,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去敬重。 姜雁北少時對父親也是尊重且畏懼的,甚至還有些崇拜,并且為自己時不時就忍不住生出的懈怠而自慚形穢,因為他怕自己追不上姜之明的腳步,不配做他的兒子——哪怕他幾乎沒有感受過真正的父愛。 可是當(dāng)自己終于了解姜之明這個人,就覺得曾經(jīng)的崇拜十分可笑。 姜之明語氣變得冷硬了幾分:“你不喜歡佳染沒關(guān)系,我和你mama還有什么多認識的朋友,都有適齡的女孩子,長得漂亮性格不錯的也多得是,你可以從其中找一個最合適的成為你未來的另一半。但是這個沈楠,肯定不行!” 宋岑柔聲道:“你爸爸說得沒錯,選擇什么樣的女孩子結(jié)婚,關(guān)系著下半生幸福,甚至對事業(yè)也有著莫大的影響。我理解年輕人的一時激情,但是激情之后還是得冷靜下來考慮現(xiàn)實問題,結(jié)婚并不是娶一個妻子這么簡單,她也是你未來孩子的母親。你覺得沈小姐這樣背景的女孩子,配當(dāng)你孩子的母親嗎?”她說得語重心長,“雁北,你從小就懂事,沒有讓我和你爸爸擔(dān)心過,我想在這件事上,你很快也會想清楚的?!?/br> 姜雁北忽然將手中的紫砂杯,在茶幾上用力磕了一下,冷聲打斷兩人的一唱一和:“爸媽,如果你們今天讓我回來,是要勸說我和沈楠分手,或者是專門來侮辱貶損我的女朋友,那么我就不奉陪了。我已經(jīng)二十八歲,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而沈楠是什么樣的女孩子,我并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br> 姜之明眉頭輕擰,不悅道:“你這是什么語氣?對父母的基本尊重都沒有了嗎?真是越活越回去。” 姜雁北道:“既然你們已經(jīng)先不尊重我和我愛的人,我也沒必要像之前那樣假惺惺尊重你們?!彼D了頓,站起身道,“你們無非是想要我成為和你們一樣的人,但很遺憾,我成不了,也不愿意。因為我不愿像你們那樣一輩子活虛偽當(dāng)中?!?/br> 說完,也不等姜之明和宋岑有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過身,徑自出了門。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包裹在這個家庭的那層華麗外衣,遲早會被他親手撕破。 雖然比預(yù)想得還早了一點,但他仍舊如釋重負,以為你他明顯感覺到,那壓抑多時的痛苦,從這塊剛剛被揭開的裂縫中,慢慢釋放了出來。 不知道聽誰說過,在這個世上,父母對孩子的愛,其實遠遠比不得孩子對父母的愛來得那么單純。 他小時候是愛姜之明和宋岑的,并且在外界的引導(dǎo)下,讓他對兩人敬畏又崇拜,一直朝著他們的期望所努力——因為他不想給人人稱道的姜之明和宋岑丟臉。 但是隨著年歲漸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他的愛也終于變得越來越稀薄。 從小到大,他們從未關(guān)心過他想要什么,只是想著他們需要他去做什么,成為什么樣子? 十四歲那年,他去參加一個競賽的前夕,臨比賽前發(fā)了高燒,但是宋岑仍舊讓他帶病堅持,等到競賽結(jié)束,他差點昏迷才匆匆?guī)メt(yī)院。出院的那一天,正好是比賽結(jié)果出來,因為發(fā)燒,他的名次并不理想。姜之明和宋岑遺憾了許久,卻對他那場病痛只字未提。 這樣的事情枚不勝數(shù)。 對于姜之明和宋岑這樣的人來說,他作為兒子帶來的榮譽,遠遠大于這個兒子的喜怒哀樂。 直到成年已久,他才終于接受一個事實——姜之明和宋岑并不愛他。在他們眼中,他這個兒子也只是一個作品。 過去的那么多年,他算得上他們所制造的一個成功作品,是他們?nèi)松绣\布上的那團花,也是他們打造完美生活的重要一環(huán),所以表面上這個家庭有種異乎尋常的完美和諧。 其實在意識到自己父母并不愛自己后,在很長時間里,他對姜之明和宋岑仍舊是崇敬的,因為在他看來,除了少一點愛之外,兩個人在事業(yè)上的成就,在外人的口碑中,依舊是完美的,他也仍舊會因為自己可能沒有他們那么優(yōu)秀而慚愧。 直到終于有一天,他窺見了華麗外衣下的齷齪,一切的一切如摧枯拉朽般分崩離析。于是再沒有了愛,也沒有了崇拜,只剩下惡心。 以至于很長時間里,他對生活不再抱有期望,長久地活在麻木中,只能依靠醉心科研以及投身于大自然的保護這個愛好,去彌補生活的缺失和冰冷。 就像那句話說的:有人二十五歲就死了,到七十五歲才埋。 好在上天終究還是仁慈的,讓他遇到了沈楠。沒有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