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回避這種探討。”

楚斯瞥了他一眼，“我只是公私分明，私事結束了就切換到公事模式，有什么問題？”

他說著突然伸手敲了敲屏幕下方，道：“你之前計劃路線的時候，有算過時間么？這里顯示已經(jīng)航行了113分鐘,我如果沒弄錯的話，像黑天鵝這種飛行器，從完整狀態(tài)下的星球陸地離開，到進入軌道，再繞星球走上大半圈，時間一般是在70-90分鐘不等，現(xiàn)在這113分鐘是不是有點長？”

何止有點，長了半個小時呢。

楚斯又指了指屏幕上的歷史信息，“而且我剛才翻了一下，一共換了8次軌道，問題是中間有兩次是重復的?！?/br>
薩厄·楊朝前傾了身體，單手敲著案件調著屏幕上的信息翻看——果不其然，中間還真走過回頭路。

就好比本來從A軌道換到了B軌道，又換到了C軌道，結果沒多久，又重新?lián)Q回到了A軌道，行走路線宛如智障。

楚斯“嘖”了一聲，敲了敲cao作臺，一臉微妙地道：“這黑天鵝的智能系統(tǒng)是白銀之城那幫人嵌進來的臥底吧？”

薩厄·楊笑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楚斯的話，駕駛艙自動駕駛系統(tǒng)再度響起了提示，機械的電子音沒什么起伏地說道：“重新規(guī)劃路線?！?/br>
“路線規(guī)劃完畢?！?/br>
“準備躍遷?！?/br>
楚斯：“……”

他面無表情地刻薄道：“這傻天鵝大概只會躍遷、這么一個技能。”

完整的一句話，被躍遷過程中瞬時的震動打斷成兩截。等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自動駕駛的電子音已經(jīng)開口道：“躍遷完畢?！?/br>
原本一條挺簡單的路線，硬是被這飛行器走出了九曲十八彎的效果。

換軌8次，躍遷兩次，怎么看怎么像是迷路了才會有的效果。

“我知道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楚斯跟薩厄·楊對視一眼，就見對方噼里啪啦調出了星圖數(shù)據(jù)，不是實時更新的那種，而是在連續(xù)變換的星圖中挑了幾個時間節(jié)點，截了幾張圖出來，列在一起相對比。

航行時間22分鐘的那張星圖上，天鷹γ星完整地出現(xiàn)在它該出現(xiàn)的位置里，黑天鵝也在預計的軌道中。

航行時間39分鐘的那張星圖上，原本代表著天鷹γ星的圓點突然不在了，倒是星圖原本空白的地方，出現(xiàn)了幾個散落的小圓點，黑天鵝第一次換了軌道。

航行時間41分鐘的那張星圖上，那幾個小圓點的位置有了變化，于是黑天鵝再一次換了軌道。

……

林林總總一共11張星圖，看完后，楚斯嘀咕，“果然?！?/br>
時間的自我調節(jié)并非僅限于天鷹γ星球，而是包含受白銀之城連累的整個星區(qū)，乃至整片星海。所以，黑天鵝的航行過程中同樣也穿行了好幾個不同的時空區(qū)，就好比之前開車穿過各個時代的楚斯和薩厄·楊。

在航行22分鐘的那個時空區(qū)里，天鷹γ星依然完整，所以黑天鵝依然能按照既定軌道去往目的地。

而在39分鐘的時候，黑天鵝已經(jīng)到了另一個時空區(qū)，在那個時空里，天鷹γ星已經(jīng)分崩離析了，巴尼堡所在的碎片已經(jīng)飄散在星海里，所以對黑天鵝來說，目的地突然發(fā)生了位移，它不得不重新規(guī)劃路線。

……

幾次三番下來，自動駕駛系統(tǒng)的歷史航行路線就扭成了二傻子。

這種情況就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了。

薩厄·楊借著歷史航行數(shù)據(jù)和星圖數(shù)據(jù)，利用系統(tǒng)建了個模型，手指飛快地敲了一氣后看著數(shù)值結果對楚斯道：“報告，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隨意，按順序說吧。”楚斯一臉平靜地道。

老實說，自打他從冷凍膠囊里睜開眼，聽壞消息都聽到快麻木了，還真沒什么接受不了的。

薩厄·楊點頭道：“好消息是，咱們的傻天鵝雖然一直在亂竄，但總體趨勢上還是離巴尼堡越來越近的，所以最終到達目的地是必然的。壞消息是……不知道燃料艙里的剩余燃料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br>
楚斯：“……”

腦仁子又開始痛了。

他捏了捏眉心，轉頭一本正經(jīng)地沖薩厄·楊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補夸你一句？”

薩厄·楊：“嗯？”

“擅自把一架黑天鵝變成了一百架?！背拐f完一臉大度地站起身，朝駕駛座比了個“請”的手勢，道，“別客氣，給你個機會發(fā)揮出色的同步駕駛技術，把其他天鵝一拖二地相接駁，調成低耗狀態(tài)航行，能省一點是一點，這樣我們就相當于有了九十多個燃料補給艙?！?/br>
薩厄·楊挑了挑眉，活動著手指關節(jié)坐在了駕駛座里，“好的小長官，你可真聰明?！?/br>
一百架黑天鵝浩浩蕩蕩的長隊在星海中驟然變了陣型，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方式四散開來，穿行的同時，機身側后方嗡嗡伸出接駁端口。

眨眼之間，原本看起來毫無秩序的黑天鵝在“咔咔”的端口相接聲中迅速拼合。

一拖二，二拖四……

看似混亂的隊列在不斷的拼合中迅速齊整起來，原本獨立的一百架黑天鵝在眨眼之中全部相接，連成了一個完整的統(tǒng)一體。接著除了領頭的那架之外，其余所有黑天鵝信號燈倏然一暗，全部進入低耗模式。

“九十多個燃料補給倉——”薩厄·楊迅速掃了一遍各個燃料艙的數(shù)值，道：“夠這傻天鵝迷半年的路?！?/br>
楚斯：“……”

好在薩厄·楊不是烏鴉嘴。

他們做好了持久戰(zhàn)的打算，而黑天鵝實際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就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巴尼堡，這期間換了17次軌道，連續(xù)躍遷了9次。

他們原本打算直接穿過時空曲道，誰知眼看著要到入口的時候，被耍了三個小時的黑天鵝終于來了脾氣，智能系統(tǒng)的電子音驟然響起：“躍遷系統(tǒng)進入暫時性休眠，防護系統(tǒng)進入暫時性休眠，兩個小時后自動重啟?！?/br>
“……”

真他媽會挑時候！

進入時空曲道入口的瞬間，是要同步開啟躍遷系統(tǒng)和防護屏障的，就算是黑天鵝，也不可能愣頭愣腦地直接靠臉進，否則依然是機毀人亡的結果。

眼看著時空曲道近在眼前，薩厄·楊眼疾手快猛地一拽cao縱桿，同時另一只手把速度直接降為最低，巨大的黑天鵝方陣擦著時空曲道的入口邊緣，陡然斜側了身體上揚著頭，劃了個驚人的弧度繞過了時空曲道。

在接連掄了兩個大圈后，才在盤旋中真正降到了低俗，緩緩朝巴尼堡區(qū)域的地面降落過去。

有驚無險！

薩厄·楊丟開cao縱桿，朝駕駛座背后一靠，嗤道：“這玩意兒脾氣還挺大?！?/br>
楚斯松開抓著頭頂橫桿的手，又彎腰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