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座，也不是什么白狼艦辦公室的沙發(fā)……

他半夢半醒間的觸覺絲毫沒出錯——真的是磕磕巴巴的樹皮。

只是休克了一會而已，他就莫名其妙坐在了一株大樹的樹杈上。

最丟人的是，剛睡醒后肢體僵硬、反應(yīng)又有點慢，剛才那一動，直接讓他失去了平衡，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從樹杈掉落的半空中”了。

安全大廈史上最年輕有為的執(zhí)行長官，即將因為從樹上掉下磕著后腦勺而英年早逝，這大概會占據(jù)星球報的頭條——娛樂版。

就在楚斯試圖用僵硬的胳膊護住后腦的時候，預(yù)期中的堅硬地面卻并沒有到來——

他后背撞進了一個溫?zé)岬膽驯Ю铮硞€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笑了一下，道：“我接住你了?！?/br>
第96章青春易過

“薩厄？”

楚斯猛地轉(zhuǎn)過頭去,還真是薩厄·楊——少年時候嗓音還略微有些沙啞的薩厄·楊。

他盯著對方幾近透明的眸子愣了好半天,突然搖頭失笑：“果然是做著夢呢。”現(xiàn)實生活中的少年薩厄·楊就算生吞一桶耗子藥也不可能用這種眼神看他，不挑釁就不錯了。

楚斯借著他手臂的力道站穩(wěn)身體,卻沒有立刻拿開手,而是挑著眉捏了捏他手腕,嘀咕道：“觸感還挺真實的?！?/br>
說著，他又低頭掃量了一眼自己,體格身材也透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感,絕不是成年后的模樣。

就在他準備沖夢里的少年薩厄·楊說兩句的時候，對方突然翹起一邊嘴角笑了一下,而后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湊頭過來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楚斯：“？？？？”

這混賬玩意兒是真的咬,力道不算輕。

楚斯“嘶——”地一聲蹙起了眉，正想說這他媽都是什么烏七八糟的夢？！就見薩厄·楊松口讓開了一些，瞇著眸子用拇指抹了抹楚斯被咬的地方，問道：“疼么？小長官？”

“廢話,你試試？”楚斯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薩厄·楊了然地聳了聳肩,“那看來就不是在做夢?！?/br>
楚斯：“？？？？”

薩厄·楊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偏頭吻過來，帶著股安撫性的意味，彎著嘴角低聲道：“抱歉，剛才有點用力。”

少年時代的薩厄·楊，少年時代的楚斯，還有曾經(jīng)熟悉的樹蔭,以及久違的順著枝葉縫隙灑漏下來的陽光。這實在是容易迷亂人心的一個場景——好像曾經(jīng)湮沒在時光里的一點兒遺憾和悸動又浮了起來。

給人一種似乎在補償過往的錯覺。

等楚斯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背已經(jīng)抵在了粗糙的樹干上，正微仰著下巴，跟薩厄·楊吻在一起。

“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背乖谟H昵的間隙低聲說道，“包括你接住我的那一幕，似乎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br>
薩厄·楊笑了一下，“但是又覺得不可能，所以懷疑自己在夢游？”

“是啊……白鷹療養(yǎng)院前期的你，怎么可能做得出這種事?！?/br>
“老實說，我也有類似的感覺。以前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現(xiàn)在明白了?！彼_厄·楊道，“會覺得似曾相識，是因為曾經(jīng)真的發(fā)生過。而之所以會發(fā)生這件事，是因為我們兩個正站在這里?！?/br>
楚斯突然想起來之前蔣期的話，他說格盤進程中會有暫時性的時空紊亂，那是被白銀之城弄亂的時空自我調(diào)節(jié)磨合的過程。

“所以真的出現(xiàn)了暫時性時空混亂？我們回到了……”楚斯轉(zhuǎn)頭掃量四周，

“四十年前的白鷹療養(yǎng)院?！彼_厄·楊道。

四十多年后的5714年，關(guān)系已經(jīng)親昵無間的兩個人在格盤進程的影響下回到了少年時期，這一幕又在年少的記憶中留下了一點印記，以至于四十多年后，不論是楚斯在黑雪松林的別墅露臺掉下去的瞬間，還是在夢里夢見這一幕，都會覺得有點兒似曾相識……

又因為這是時空紊亂導(dǎo)致的某個插曲，所以記憶會格外模糊。

但是不管怎么說，自我調(diào)整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再度形成了一個圓。

“這是不是說明，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跟我親在一塊兒了？”薩厄·楊讓開了一些，半垂著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他。

楚斯嗤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臉側(cè)，“真正十七八歲的你聽見這話恐怕要給你一槍。”

“那我就管不著了。”薩厄·楊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沖楚斯半真半假地道：“親愛的長官，快來吻我，枯草衰楊，青春易過?！?/br>
楚斯：“……青春過了兩輪的薩厄·楊先生，你可真不要臉?！?/br>
盡管他嘴上不饒人，但心里依然覺得此情此景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新奇。他身后這株樹濃陰華蓋，生長了許多許多年，而他們周圍是療養(yǎng)院熟悉的植物園，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曾經(jīng)唯一能引起薩厄·楊興趣的武器軍械庫。

這條路他曾經(jīng)來來回回走過無數(shù)遍，但是冷不丁再以少年人的模樣和薩厄·楊并肩站在這時，卻覺得感慨萬千。

不過……

“我們不會要在這里重來一遍吧？”楚斯蹙了蹙眉。

“這主意不賴?！彼_厄·楊掃了眼四周圍，“不過應(yīng)該沒這么好的事?！?/br>
如果真的要從這個點重新來過，一年一年地生活下去，那所引起的變化將是無可預(yù)估的。

“整個格盤進程的完成時間是58分鐘多一點兒，如果這真的只是進程中短暫的時空混亂，那么持續(xù)時間最多到格盤進程完成?！彼_厄·楊道，“別忘了，咱們來撞進時空曲道的時候已經(jīng)是51分多了?！?/br>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楚斯立刻明白了——如果真的只是所謂的短暫混亂，最多持續(xù)7分鐘，一切就會恢復(fù)正常。

從他們在這里睜眼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不止7分鐘了。

這說明，時空的錯亂并非是短暫性的，而是被拉長了。換句話說，格盤進程一定出現(xiàn)了某些問題，以至于進度條停在了出現(xiàn)時空錯亂的點上，始終沒能繼續(xù)前進。

所以究竟出了什么問題呢？

“傻站在白鷹療養(yǎng)院的植物園里，應(yīng)該無法憑空想象出千里之外的巴尼堡地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br>
一般而言，當(dāng)路越走越亂辨不清方向的時候，可以試試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他們醒來之后莫名回到了療養(yǎng)院，境況一片模糊，那不如再回到他們休克前的地方去看看。

“所以回到巴尼堡地下的時空曲道，需要準備點兒什么？”薩厄·楊。

楚斯道：“不如看看我們現(xiàn)在有什么?！?/br>
他說著拍了拍自己身上，“空空如也。”

薩厄·楊也跟著拍了拍，“一貧如洗?！?/br>
“……”

多棒啊，兩個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