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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又沉默地站在他的背后,初冬的北風呼嘯,吹打在臉上,像針扎一樣生疼。 他說…她“還會”顧忌那點事情嗎?安秋眼神逐漸變得暗淡,又默默地垂下腦袋去,任憑寒風把她長長的黑發(fā)吹揚起來。 ——是她一直都會顧忌這點事情才對。跟爆豪在一起,她一刻沒停過這種不安感啊。 總感覺有個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是一件不真切的事情,是她不應(yīng)該擁有的。這種感覺,在她每一次以故作輕松的態(tài)度向爆豪索取之后,都會從心底里出現(xiàn)。 不論是牽著他的手,還是有他站在教室門外等著她出來吃飯,還是在每天晚上用LINE通訊,聽她說著那些壞心眼的話語、卻不生氣,反而和她肆無忌憚地打架起來什么的……都是她從前沒想過會發(fā)生的事情啊。 給予她“在一起”這個承諾的,從來也就爆豪一個人。 所以越是交往,她看著爆豪,就越是會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一般一點點的刺痛,他就是那么好的一個人——知道她手冷了會對她伸出援手、盡管即將要應(yīng)考了卻還是邀她外出、她被sao擾了會挺身而出……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她光是接受爆豪給她的這些,她就已經(jīng)快要受不住了。 又叫她如何不顧忌這點事情呢? 她也是會內(nèi)疚的,她什么都給不了他,卻一直在從他那里索取溫柔。 這樣想著,安秋的淚又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并消融在地上。 ……她哭得是那么突然。 而本來還氣在頭上的爆豪,見了她那么一個慌亂的樣子,又嚇得心臟驟停了:“……你怎么了?” 他忙地抬起手來,又捧起她的下巴用袖子粗魯?shù)夭了哪橆a,卻沒想到此刻的安秋,淚水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如泉般從眼眶涌出來。 逐漸,她那張好看的臉蛋也因為哭泣而變得紅紅的——而爆豪望著她那在冷風底下瑟瑟顫抖的纖瘦身軀,心疼的的感覺又在胸腔內(nèi)肆意蔓延起來——爆豪伸手捧著她的臉頰,望著她那不甘心的樣子,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問你,怎么還哭了啊。” …… “……你不懂我。” 安秋感受著他一雙大手傳來的溫暖,視線越發(fā)模糊,她想了許久,終于是決定把自己最困難的感受傾訴而出:“……你不明白,其實跟你在一起,我每一刻也很辛苦。” 爆豪心臟驟停,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她:“你剛才說什么?” “……每天每天,你都對我很好、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那樣對待,但我卻不懂得像一般女孩、就像杏樹對轟那樣給你什么,就如同你所說,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很糟糕,也什么都不會?!卑睬锷斐鍪?,又遮蔽著自己那總在涌出淚水的雙眼。 爆豪心頭一緊,又皺起眉頭:“那個只是我逞一時之快說……” “不,你說得對?!卑睬锎驍嗔怂凵聍龅骸拔乙恢敝滥阒档酶玫娜恕词故沁@樣,我還是因為喜歡跟你待在一起而說不出結(jié)束的話,偶爾心里想多了,也只能對你擺出那樣的態(tài)度……”安秋這樣說著,又雙腳一軟,緩緩地捂住臉頰、淚水漫流。 “……”爆豪垂眸凝看著她,看著她那可憐的身姿,痛楚又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蔓延。原來,他一直在意她的“漠不關(guān)心”,背后是這樣的原因嗎? 他心里一疼,又蹲了下去,再把她扯進自己懷里,語氣無奈、嗓子沙啞:“你他媽不是怕冷的嗎?蹲在地上不冷?” 他伸手把哭泣的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皺起眉頭,又道了一聲歉:“混賬,我本來就他媽不是那個意思,現(xiàn)在就連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想怎樣了……我只是想看你有點骨氣地跟我交往啊?!?/br> 他嗓音悶悶的,像是滲入了許多不解與束手無策。 而她哭泣著。 “……爆豪,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 …… … 也不知兩人維持著那別扭的姿勢多久了,安秋才終于愿意在爆豪的懷里問出一句話來。 靠在他的懷里,安秋小聲地問道——她可以嗎? “什么可以不可以,我從最初開始就沒想過這種垃圾事情?!北郎焓直ё∷?,一只手又按住她瑟瑟顫抖的背脊:“……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該死。” “……”安秋的哭聲逐漸停了下來,她把額頭抵在爆豪的肩膀之上,又閉上眼睛,情緒逐漸穩(wěn)定冷靜下來。 終于是安心下來了,聽著他說這種話。 她怎么總是那么容易就在爆豪面前哭了呢?安秋伸手抱住了爆豪,又忽而收緊雙臂,把他抱得緊緊的、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進他體內(nèi)一般。 而爆豪表情一愣,又望向懷里那忽而又轉(zhuǎn)了個態(tài)度的女人,本來就不怎么理解女人、尤其是她的爆豪滿頭問號:“你又怎么了?” “……想死了?!卑睬飷瀽灥鼗卮鹚?/br> “哈?” “忽然對你說了太多,感覺自己剛才好遜。” “……你這才知道?!?/br> “忘了吧。” “去死?!?/br> 爆豪抽了抽嘴角,看她終于冷靜下來了,又感覺無奈地把她從地上一把扯了起來,望著她那哭腫成核桃的眼睛,又感覺好笑地嗤笑出聲。 而安秋也別無他法,就只能站在爆豪面前任憑他恥笑自己——哦不,她還能使用個性逃跑呢?安秋眼神死地移開視線,又望向別處:“你再笑成這個失禮的樣子,我就殺了你,然后使用個性逃到國外去?!?/br> 爆豪意識到她的羞恥心現(xiàn)在到了MAX,又更幸災樂禍了。 而安秋抬眸望著那無藥可救的惡劣的爆豪,剛才心中的冰雪又在不知不覺間消融了下來——她仰頭看著他,又很是疲憊地勾起嘴角。 “爆豪,我之后也不再再在意你說我垃圾了?!?/br> 那還在哈哈大笑的爆豪逐漸消停下來,一雙橘紅的眼睛望著少女眸中的決意,眼神漸漸認真:“……嘛啊,你能擺脫那喪氣臉,我這邊自然是萬幸?!?/br> “然后,我只說一遍。” 安秋維持著那雙核桃眼睛,她注視著面前的俊朗少年,忽而,又伸手把他抓住,再伸手捧起爆豪的臉頰,踮起腳就把嘴唇湊了上去—— 一吻輕輕落在他的唇瓣之上。 “……我喜歡你?!?/br> 冰涼柔軟的唇離開爆豪,她又半垂著眼眸用輕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浪說著。 ……爆豪心臟驟停。 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下,他清晰感到少女掌心的冰冷、與她唇瓣讓人上癮的柔軟—— 這還是他們兩人第一遍的親吻,他瞪圓一雙橘紅的眼眸,腦海里回蕩著安秋第一次親口跟他說的喜歡,感受著自己那越發(fā)張狂的心跳,爆豪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