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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也是準備充足的,屋內(nèi)可以上鎖,看起來應該是偶爾上山打獵的獵戶需要臨時建起的小房子,有的獵戶打獵的時候會在山上停留幾日,于是就起了這樣的小木屋方便住宿。二人進到屋內(nèi)已是全身濕透,麻利的升起了火堆之后,兩人分別坐在了兩側(cè)的床沿上。顧淺淋雨后身體生涼,他脫下外衣放在一旁晾干,解開發(fā)繩將濕透的頭發(fā)披散了下來,他靠得火堆很近,伸著手掌來回取暖,鷺蕭倒還好,蒼嵐人本就習涼,也并不覺得冷。“鷺蕭,我們捉妖的時間是不是太急了,一直在趕路,你會不習慣吧?”回頭想想,他跟鷺蕭在一起的這幾個月,不是在這個城郊,就是在那個山頭,一路趕到小鎮(zhèn)也多半是晚上,住一宿后第二天又出發(fā),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四處的風情人文。過去他,總是為了生計在奔波趕路,可是現(xiàn)在有了鷺蕭,他忽然覺得,放慢步程也不錯,他想跟鷺蕭,看看四處的風土人情,看看沿途的美麗風景。“不用考慮我,你怎么安排都行。”鷺蕭烤著手,淡淡的答道。“我們以后行程慢一點,可以四處游玩一下,正好也能多問問關(guān)于你要找的人的消息?!?/br>“嗯。”很多時候,顧淺都覺得鷺蕭對很多東西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好像……也沒有多刻意的去找那個人……“你出來這么久了,不回家看看嗎?你的妻子病重,你不需要陪在她身邊嗎?”這是顧淺一直疑惑的一個問題。“不是妻子,是我愛的人,而且,他已經(jīng)過世很久了?!?/br>顧淺一驚,“那為何,為何還要找人救她……人死不能復生……”救一個已死之人已經(jīng)突破了顧淺的常識,若是他知道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五百多年,只怕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我將他的尸首冰封起來,日日用藥材保養(yǎng),集齊了他的三魂六魄,他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世,我只能讓他死而復生?!?/br>死而復生,聽起來多么可怕,有違天理。“是千月殺了她嗎?”“對?!?/br>“即是如此,你的仇人,呃,千月,又怎會愿意救她呢?!?/br>“當年他被千月所傷,命不久矣,后來一位醫(yī)師告訴我,若是能用傷他的人的血做引,月月入藥,他是可以活下去的,可是正如你所言,千月并不愿意用自己的血救他,沒過多久他便去世了。所以我覺得,既然千月能治他的傷,或許也能用血將他復活?!?/br>顧淺心中騰的一聲,“你不確定千月的血能否救回你心愛的人嗎?”顧淺第一次覺得,鷺蕭有些可怕,這是他第一次打開鷺蕭的心,可這布開在他面前的內(nèi)心,卻是那樣的可怖。鷺蕭將一具尸體完完全全的保存了起來,只因他一廂情愿的相信能讓那人起死回生,而他自己又為了一個根本不確定的方法跨越千山萬水找一個根本不知道是否還存在的人……這是一種怎樣的執(zhí)念啊……顧淺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為什么我覺得……你那位仇人,竟有些可憐……”“哼。”鷺蕭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冷血無情,暴厲狠絕之人罷了?!彼⒉[起眼睛,“他殺了我最愛的人,你卻覺得他可憐?”“……”顧淺詞窮,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何會對那樣一個人心生同情,“或許,他也有他的苦衷呢,可是要他月月割舍自己的血,不是太過可憐了嗎……”鷺蕭扔了一截木材進火堆,沒再理會他。第三日晌午,這場雨才完全停下來,好在兩人的干糧帶得足,一直在小木屋里呆了兩晚也能湊合。顧淺推開木窗,和煦的陽光灑了在山郊上,雨后初晴的天空像洗凈過一樣湛藍,空氣里彌漫著雨后的芬芳,一輪彩虹高高掛在遠空中,若隱若現(xiàn)。顧淺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的彩虹,眼里止不住的喜悅,他回過頭朝鷺蕭招手,“鷺蕭!快看,彩虹!”鷺蕭坐在床沿,沒什么反應,他直直的看著顧淺,那個人洋溢的喜悅和看他的眼神,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愛慕,就像對他的傾慕之情一筆一畫都寫在了臉上,實在太單純太好騙了。顧淺被鷺蕭盯得不好意思,看見彩虹的雀躍也消逝了一大半,他不好意思的別過眼,道,“雨停了,你在這等我,我出去找點吃的?!?/br>鷺蕭道,“你留在這里,我去找食物。”第28章第二十六章下山后,按照老規(guī)矩,鷺蕭尋一間酒樓,等待著顧淺換了酬勞后跟他匯合。今日好不容易來到村莊上的時間是個大白天,顧淺將錢袋放入腰間便往酒館的方向走去。走到半程的時候,后面突然走上來的青年突然撞了他一下,把他的肩撞得生疼,正揉著肩埋怨,卻發(fā)現(xiàn)腰間的錢袋不見了,仔細一看那人已經(jīng)快步走進人群里。顧淺趕緊追上,“別跑!”可那小賊腳步飛快,顧淺追了好長時間都沒追上,“別跑?。⌒⊥担?!”眼看就要跑到鷺蕭等他的酒館門口,忽然一道紅色身影躍入眼簾,那人手持一柄玉骨折扇,幾下就把那小賊擒下,將顧淺被盜走的錢袋拿了回來。顧淺被他的出現(xiàn)驚住了,那人紅衣錦袍,吟笑晏晏,美得好不真實,一把玉骨折扇在手,對著他笑得風流倜儻。“千月!”還沒等顧淺開口說話卻見鷺蕭先從酒館里沖了出來。鷺蕭站在酒館門口,好似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紅衣人。在顧淺眼中,鷺蕭一直是一個清心寡欲看破世俗的人,他只見過鷺蕭的情緒兩次失控,第一次是在翠峰上把他認作千月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現(xiàn)在。這人就是千月……果真……不同凡響……和鷺蕭……看上去的確更像一個世界的人……他站在那兩人的側(cè)邊,看著他們四目相對,竟覺得那二人之間像是含了整個天地,這世間萬物都不得插足。顧淺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就是多余的,那樣的人……才能站在鷺蕭身邊啊……“千月?”鷺蕭不太確定,雖然這人跟千月長得并無半分相似,可那氣場,那嘴角上揚的方式,那手中的一把折扇,實在太過相像,鷺蕭可以百分百確定,那柄折扇,就是千月曾經(jīng)帶在身側(cè)那只。那人微瞇著雙眼打量著鷺蕭,“誰?不認識。”比起鷺蕭,他似乎對傻呆呆站著的顧淺更有興趣,食指轉(zhuǎn)著手中的錢袋,朝顧淺笑道,“小公子,這是你的嗎?”“嗯……”顧淺木訥的點點頭,那紅衣人邊將錢袋扔還給了他。正欲離去時,卻被顧淺叫住,“公子請留步?!?/br>“嗯?“那人轉(zhuǎn)身看著他。“公子若是不嫌棄,讓在下在這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