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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歲,剛上小學的年齡,家里被砸得粉碎,越業(yè)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那家人雇的流氓地痞拿著棍子闖進家里,把能看到的一切都砸得粉碎,拿語言穢語辱罵他們家所有人。 之前一直在象牙塔里讀到博士,人生經(jīng)歷一帆風順,處處受人尊敬追捧的越醫(yī)生,怎么可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越沂視線迷蒙著,薄唇揚起一個譏誚的笑。 句號劃在他小學開學的那天早上,他背著書包出門上學,在自家門口,看到了自己親生父親的尸體。 從十樓一躍而下,尸體早僵硬了,冰冷的雨水緩緩流過地上尸體睜大的眼睛,一直到死,都在注視看灰蒙蒙的天空,嘴唇微張著,好像有未盡的話語。 越業(yè)死了,解脫了,對還活著的人而言,折磨卻遠沒有結(jié)束。 他的死倒更像是一個心虛的證明,徹底點燃了那家人囂張的氣焰。 同學說他是殺人犯的孩子,母親成天在家里哭泣,街坊戳著脊梁指指點點。 年幼的他變了,一天比一天沉默,陰郁,他記不清楚那段時間在外打過多少架,多少次被打到地上,多少次把別人摁在地上。 直到后來,某天,他再度傷痕累累的躺在地上,睜開眼睛時,旁邊蹲了個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姑娘。 聲音軟軟糯糯,問他疼不疼。 她是當年,那段暗無天日的回憶里,他黑色的世界中,唯一的光。 衣服上沾了點清冽的酒味,男生目光迷蒙,俯身一抱,從背后緊緊摟住了她,頭埋在她的頸窩里,灼熱的呼吸落了下來,一陣陣,吹在她耳后,讓人顫栗。 “不要再離開我?!彼麊÷暤馈?/br> 想到了骨子里,他恨當年她的失約,恨她對他的滿不在意。 那么恨下來,卻依舊晝思夜想,寤寐思服,分離的日日夜夜里,感情發(fā)酵,混雜著愛與恨,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奇異的,病態(tài)的偏執(zhí)。 到現(xiàn)在,她再度出現(xiàn)在他生命里,他再也不想放手。 竹吟身子卻僵住了,“你看清楚了,我是誰?!彼仡^,咬了咬唇,直視他目光。 男生瞳孔是深沉的黑,靜靜看著她,身上有清冽的酒氣,忽然彎唇輕輕笑了。 “……這么多年,我一直想著你?!彼杨^埋在她頸窩里,貪戀的,呼吸了一口她清甜的氣息,聲音喑啞低沉。 “越沂……”良久,她抿了抿唇,眸光不悅的垂下,扯扯他衣角,“你看清楚,我是趙竹吟?!?/br> 他應該是回憶起童年時代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是在談論他父親,說到一半,卻又不說了。 現(xiàn)在,是把她當成記憶里的誰了? 男生沒再說話,只是就這樣摟著她,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腰,頭擱在她的頸窩,吐息灼熱。 竹吟心亂糟糟的,不知是什么感受。 他看著清瘦,到底是男生,身子比她重得多,竹吟扶著他,咬牙打電話叫了個出租,在路燈旁等著車。 老半天,出租終于姍姍來遲。 上車后,竹吟先報了他家地址。 司機看見他們身上穿的高中校服,邊踩油門,調(diào)侃了聲,“小姑娘,早戀不怕被爸媽看見了?”還敢光明正大的開進家門? 越沂之前說的話還在她腦子里回響,竹莫名煩躁,不悅的搖頭,“沒有早戀,只是同學?!?/br> 越沂好像又睡著了。 漆黑的發(fā)有幾分凌亂,鼻梁高而筆挺,睫毛在眼瞼上落出一片陰影。 他眼角緋紅還沒褪去,因為酒精的作用,他再度睡著了,側(cè)臉安靜清雋,更加顯得俊美無儔。 肌膚的色澤籠在陰影里,原本冰冷的顏色,混著酒精帶來的熱意和緋紅,極其誘人的好看。 竹吟托著腮,近在咫尺的看著他,伸手,觸了觸他長長的睫毛,男生在夢里抿起了薄唇,好像有很在意她的觸碰,卻沉沉沒有醒來。 竹吟心底燃起了一股奇異的感受。 ……她想要他,想讓他這些模樣,都只給她一個人看。 熱意上腦,還沒褪去,忽然想起之前他說的話,像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竹吟側(cè)過臉,坐得離他遠了一點,縮在了車窗口。 * “你說啥?”上學路上,姜欣正吸著奶綠,聽完竹吟的話,差點一口奶茶噴出來,“你說發(fā)現(xiàn)你看上了個男生?” 竹吟冷靜表示,“欣欣,可以稍微克制一點音量?!?/br> “那班長咋辦?”姜欣忙湊過來。 竹吟動作滯了半晌,笑咪咪,不在意道,“隨便他吧,和我有什么關系?!?/br> 姜欣,“……”突然間,這是怎么了。 “竹子……”姜欣忽然變了臉,扯扯她書包帶子。 竹吟回頭一看,不遠處,頎長的男生正靜靜站在樹下,離她們不到幾米的距離。 竹吟毫不猶豫,拔腿就走。 前排的宋嬋和時旸都能感覺到她的奇怪了,尤其是對越沂,原本她話多得不行,每天對著越沂嘰嘰喳喳,還經(jīng)常會對他撒嬌,現(xiàn)在卻幾乎聽不到她和他說話。 下課就是在桌位上看漫畫,或者寫作業(yè),睡覺,或者干脆跑出去,整個人都像是進入了冬眠的小動物,別扭得很。 “那天,送我回家的是你?”中午時,她回教室,剛一進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竹吟扭頭就走,不料身后門已經(jīng)被關上,男生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沉著聲音問。 “是。”竹吟深呼吸了一口。 男生清雋的臉上劃過一絲難得的遲疑,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赧,瞳孔干干凈凈,如映清水。 半晌,“我……沒對你做什么吧?”他輕聲問,一瞬不瞬看著她。 她態(tài)度的變化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喝酒,沒想到只是那么一點點白酒,效果會那么劇烈。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腦袋還疼著,昨晚的記憶卻都混沌一片,怎么回想,都想不起來。 記憶最后的片段是在自家沙發(fā)上,臉和身子都熱得難受,有人打了水,濕潤的毛巾在他臉上,身上拂過。 拂過他皮膚的手指,柔軟又清涼,動作溫柔,有股令人懷念的,清甜的花果香,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何書第二天告訴他,是趙竹吟送他回家的。 一想起,那天晚上,那雙手的主人最可能是誰……接下來的兩個晚上,他被折磨了整整兩宿,沉淪在難以自拔,痛苦的歡愉里。 “你一直抱著我,不肯松手?!敝褚饕Я艘Т?,偏頭看向窗外,“還親了我,讓我別走?!?/br> 眼看眼前男生白皙干凈的皮膚再度難以抑制的涌起潮紅,濃長的睫毛垂下來,視線低垂,呼吸也明顯加速,和平時清冷內(nèi)斂的模樣判若兩人,簡直是…… 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奇異的滿足。 “沒事,我不介意,就當沒發(fā)生過吧。”竹吟往座位深處縮了縮,無所謂道,“反正是喝醉了……來誰都行。”她笑得甜甜,唇角漾起一個淺淺的梨渦,大大方方。 黑色的碎發(fā)垂落下來,落在筆挺的鼻梁上,遮住了視線,看不清楚他表情,耳后紅意卻慢慢褪了下來。 “如果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