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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往,門口就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時旸正要進門,竹吟抬頭時和他目光相觸,她剛想叫他一聲,卻見時旸愣愣看著他們二人,表情很古怪,招呼也不大,轉(zhuǎn)身飛快的進了門。 竹吟沒來得及說話,余光瞟到了時旸身側(cè)的一人。 越沂表情很冷淡,瞳孔黑而冷澈,一貫的沉靜無波。 雖然對于很多人而言,越沂待人這種冷淡禮貌,略顯疏離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他們很習(xí)以為常,真落到自己頭上來了,竹吟心里莫名涌起些許別扭……總而言之,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別跟著我了?!彼龥]好氣的打開陸云展的手,警告,“你以后別亂碰我的頭?!?/br> “行行行,大小姐?!标懺普箲袘幸恍?,沒多說,“明天見?!?/br> 竹吟很無語,恨不得踹他一腳,氣哼哼的回了教室。 晚自習(xí)教室里很安靜,只聽到翻書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 平時時旸總是會回過頭來,找他們說幾句話,今天卻全無動靜,只是悶頭在前排寫著題。 越沂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依舊淡淡的,安靜在座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她心不在焉的寫著自己的物理作業(yè),碰到一個力學(xué)的題,怎么寫都不會。 她猶豫了片刻,本想拿著試卷趁著下課去問他,還沒開口,卻見伊心已經(jīng)抱著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走了過來。 她很自然在越沂前排,宋嬋的位置上坐下。 “班長,你寫今天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了么,最后一個題我不太會?!币列陌褦?shù)學(xué)練習(xí)冊翻到了今天部分,前面都解完了,只剩最后一個題目空著,勾著紅鉤。 班里偶爾會有人來問越沂題目。 他接過練習(xí)冊,看了一眼,“寫了?!?/br> 少年聲線清冷,是平時待人一貫的態(tài)度。 伊心心跳卻快了幾拍。 越沂垂眸,在稿紙上飛快寫下步驟,伊心從座位上站起來,低頭,不動聲色的湊得離他更近了一些。 她頭發(fā)顯然剛洗過不久,披散下來,落在白凈的頰邊。 越沂講得簡單。 她聽著,目光落在他臉上,面頰上泛起絲絲紅暈。 她最喜歡看的就是這時的他,握著筆的樣子,沉靜清雋,側(cè)臉像是淡筆描出,掩在薄霧中的山水墨畫,雖然朦朧,看不真切,無法觸及,卻也同樣那么引人,讓她忍不住想多看一點……想再多觸碰一點。 竹吟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盯著自己桌上攤開的物理書了,心里反復(fù)默念, “……任何物體都要保持勻速直線運動或靜止?fàn)顟B(tài)……直到外力迫使它改變運動狀態(tài)為止?!?/br> “……任何物體……” “……呵” 果然男生長得太好看了也一樣是個禍害……誰都喜歡,看樣子,這人也已經(jīng)沒救了。 她斜斜瞟了伊心一眼。 不過想讓越沂這種類型的動心,應(yīng)該是SSS級的難度吧。 竹吟走著神,將物理書收回了抽屜,動作有些重。 “謝謝?!币列哪没貢?,將頭發(fā)別在耳后,聲線輕柔,“我想了好久……又怕麻煩,怕耽誤班長你時間……” “沒事?!痹揭时砬閹缀鯖]什么變化。 竹吟見她終于走了,才懶懶從桌上爬起,拿上水瓶,幾步出去打水。 越沂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后半節(jié)課,她沒再找越沂問物理題,倆人一晚上全程沒有交流。 竹吟都差不多習(xí)以為常了。 越沂向來話少,琢磨不透,用時旸的話來說,是只要他不說,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直到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進行到一半時,教室天花板上掛著的白熾燈忽然閃爍了幾下,隨著輕輕噼啦了一聲,世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靠,什么鬼,我瞎了?”有人叫。 “停電吧?” “整個學(xué)校好像都停了,媽呀?!?/br> 一班還好,對面樓道已經(jīng)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隨后是男生吹口哨的聲音,凌亂的腳步聲和老師氣急敗壞的喊聲。 “今天就先回去,走讀生路上注意安全,寄宿生不準(zhǔn)出校,都回寢室。”班主任大聲咆哮。 “行行行。” “可以回家早點睡覺咯。” “老高,明天見。” “兔崽子?!辈恢滥膫€男生,仗著黑燈瞎火的,嬉皮笑臉在班主任肩膀上一勾,班主任笑罵了一聲。 竹吟把空蕩蕩的書包甩到肩上,和同學(xué)一起往門外走。 姜欣要回寢室,和她不在一個方向,倆人還是在樓梯口分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司凜那個電話,還是因為后來惹人厭的陸云展,她今晚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 走廊里人來人往,學(xué)生紛紛從教室里擠了出來,走廊里的燈也黑了,有人拿出手機照明,一路吵吵鬧鬧,竹吟艱難的擠過身,大冬天的,她覺得自己都擠出了一身冷汗來。 他們教室在四樓。 樓道里一片黑暗,月色朦朧。 竹吟想從書包拿出手機照個路。 兩個男生卻正從樓上打鬧著下來,狠狠撞了她一肩膀,竹吟正拿著手機,沒站穩(wěn),被撞得從樓梯上跌了下去,幸虧她反應(yīng)快,在摔下去時飛快扶了一下扶手,才沒有整個人摔下。 剛試著站起來,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 她額上迅速冒出了冷汗。 “你剛是不是撞了人?” “艸,你撞的吧?!?/br> 仗著黑燈瞎火,誰也看不起誰,那兩人聲音漸漸遠(yuǎn)去。 竹吟咬著牙,扶著扶手樓梯,緩緩站了起來。 下樓的人依舊很多,人來人往,互相擁擠,竹吟扶著扶手,一步步艱難的往下樓的方向走去。 她體格小,又站不穩(wěn),像是在一片洶涌的汪洋中逆流而行,腳踝鉆心的疼,她咬著唇,額上冒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直到忽然有雙修長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竹吟心頭一跳,幾乎叫出來。 回頭,清澈月光下,她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沉靜的眼睛。 是越沂。 “你腳怎么了?”他看出她的異樣,輕聲問。 “……我沒事。”竹吟忽然悶聲,想甩開他的手。 越沂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先下樓,找個地方看看?!?/br> 竹吟皺著眉,往后縮。 簡直像是連碰也不愿意讓他碰。 越沂眸子一沉,捏住她手腕,聲音冷硬“別動?!彼淅涞?,平靜的聲音下是幾分掩蓋不住的躁。 竹吟被他這反差的模樣和話語驚住了,小幅度的掙扎了片刻,最后還是沒辦法,只能乖乖由他拉著。 黑暗里,吵吵嚷嚷,擁擠的樓道間。 她和越沂貼得很近。 一抬頭,能看到他沉湛湛的眸子,聞到他領(lǐng)口那股潔凈好聞的味道。 竹吟腳踝疼得厲害,稍微一用力,就鉆心的疼,她只能靠著他,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竹吟面頰微微漲紅。 他手臂很有力,右手落在她的腰上,竹吟腰癢得厲害,偷眼過去看他,他身體也有細(xì)微緊繃,垂眸沒看她,淡淡的月光落下,少年眉目清雋出塵,潔凈如雪。 人越來越多,不知道誰擠了她一下,竹吟被迫往他懷里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