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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怠慢,急忙按著宰相的要求做了,一一送進去之后,退出門前悄悄往里頭睇了一眼。

    只見宰相坐在案前,探著脖子,聚精地擦拭著那個玉香囊。一面擦,還一面時不時還左右看看,然后用嘴吹了幾下。

    真是要變天了!家仆知道宰相的脾氣,也不敢多問什么,無聲地趕緊退出去了。

    玉沉入塘底,可謂‘沉壁’。好一個‘沉壁’,如今玉失而復(fù)得,沉壁重新回到他手上,不正是個好兆頭嗎?

    房相如很滿意,攤開手掌呈著玉香囊左看右看,正想著日后如何送過去給她。

    忽然門外有人急沖沖地闖了進來,一個身影直接跳入書房,朝他揮揮手,“房六,你可算回家了。”

    房相如握住玉香囊抬頭看,只見竇楦一身常服地走了過來,他一皺眉,“你怎么進來的?”

    家丞和管家這才跟了過來,連連道歉,“主人,竇尚書來得急,等不得通報就進來了。奴跟不上,主人恕罪?!?/br>
    竇尚書揮了揮手叫他們下去吧,然后轉(zhuǎn)頭撩袍在他案幾對面坐下,笑呵呵道,“這幾日我都在找你,你家仆人說你一直在中書省未歸,我一想,再等等。這不,今天聽說你回來了,我趕緊就過來了,怎么樣,是不是很想我!”

    房相如冷不丁地抬起眼神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想。甚至有點煩你。堂堂尚書令二話不說的闖入別人家中,真希望御史臺的人好好管管。”

    竇尚書神色很受傷,黯然探口氣,忽然見房相如往袖子里塞東西,伸手一指,“你在干什么?”

    房相如眼神慌亂了一下,不冷不熱著說沒什么,“倒是你,有何事一定要來我府說?”

    宰相似乎不大好客,若不是竇楦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恐怕這次真是更要被他嫌棄了。

    竇楦咽了下嗓子,眉目低沉地悄聲道,“還記得上次我在白鶴樓同你說的么?”

    “突厥王阿史那?怎么,他生了場病,現(xiàn)在又要對之前答應(yīng)的事情反悔了?”

    竇楦沉沉嘆了口氣,“非也。他,死了?!?/br>
    房相如忍不住驚訝,“死了?何處的消息?”

    竇楦道,“隴右將軍前天剛傳過來的,兵部直接交給我,我有呈給了陛下。年紀大了,終歸是沒有熬住?!?/br>
    “這么說,現(xiàn)在的突厥王已經(jīng)不是他了么。那是誰?”房相如沉吟片刻,道,“是阿史那思力?!?/br>
    “正是。” 竇楦知道這位新任的年輕突厥王不太好對付,于是眨了眨眼,摸上了房相如的杯子,嘆息道,“眼下還一切可控。突厥正忙著國喪,這阿史那思力倒沒什么別的動靜?!?/br>
    房相如卻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有些動靜倒好,窺其舉動,便可察其心思。眼下他們沒動靜,倒是叫人心里不安。

    房相如抬手按下竇楦打算順手牽羊喝一杯的手,沉沉道,“陛下如何說?”

    竇楦不樂意地臉一拉,悻悻縮回了腕子,道,“現(xiàn)在天下太平,陛下見那位大角觀的道士的次數(shù),比見我的還多!”

    又是他。那個煉什么長生不老丹藥的天竺方士,這可不妙啊……

    房相如見竇楦仍然要偷喝他的冰飲,忍不住揚聲道,“你干什么?一來我這里就要蹭吃蹭喝,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竇楦努著嘴直皺眉,“至于嗎。喝你一口涼飲,這么小氣。”

    房相如冷著臉不看他,淡淡道,“長安冰雪涼,夏日貴如金。我現(xiàn)在這些還是冬日好不容易叫人去河上鑿的,自己還不夠用了。你要想喝,回家自己去喝?!?/br>
    今日倒是不大對勁了。宰相從一開始就沒好氣,動不動就要趕他回家,仿佛他的到來耽誤了宰相什么大事似的。

    竇楦也不是吃素的,察言觀色不輸任何人,他很是疑惑,探聲問道,“怎么,你前日在中書省歇著歇著,性情怎么都變了?以前你脾氣可沒這么差啊?!?/br>
    房相如一揮手,叫人給竇尚書上杯甘蔗汁,可竇尚書沒那么好應(yīng)付,抬眼瞅了瞅宰相,繼續(xù)道,“不會是遇見什么人,吵架了吧?我瞧你方才拿了個不是男人用的玩意,怎么,難道你有女人了?”

    房相如一下子被說中了,當(dāng)即神色一變,耳根發(fā)熱,沒好氣的怒聲斥道,“汝獠當(dāng)趕走!一大清早就在此胡言亂語!我和你說過多次了,你這張嘴,遲早給你惹禍事!或許,大可不必再等到那一天,我現(xiàn)在就想叫人把你扔冰窖里去?!?/br>
    竇楦聽后,諱莫如深地笑了笑,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他不緊不慢地端起甘蔗汁啜飲一口,然后悠悠道,“就憑你這句話,你不必說了,我都了然?!?/br>
    “呵,你了然什么了?” 房相如慢慢往后靠在憑幾上,胳膊搭在膝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頷首道,“你這就叫,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過幾日進士科一開,教你這個主考官好好忙一忙,也省得整天猜我的私事。”

    竇楦放下杯子笑了笑,“瞧你這得意樣子,看來是好事將近了?是誰家的姑娘,居然能讓你這老樹開花。幸好幸好,還不算太遲,不然,等四十、五十了,你這一脈恐怕就……”

    房相如心里暗暗罵他為老不尊,可一想到李漱鳶,不由得低頭輕輕揚了下嘴角。她本身就是個孩子,他有一個她就夠了,還想那么多別的做什么?

    其實接下來他還有很事情要做,陛下的千秋節(jié),大赦天下和遷徙大慈恩寺陵墓,今年的科舉選拔,還要多多觀察一下新任突厥王阿史那思力的動靜……可是,一想到身邊有她陪著,忽然覺得這些重擔(dān)倒都不算什么了。

    感情真是奇妙的事情。明明他和她已經(jīng)認識很多年,如今一朝一夕之間關(guān)系發(fā)生了改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重了又重。他這樣一個兩袖自在的人,居然也有沉醉于兒女情長的一天,而且還是和那個當(dāng)年在府邸玩九連環(huán)的小女孩。

    不過,他和她的未來都是不可知的。在那之前,還是要步步謹慎才是。

    想到此,房相如垂眸片刻,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移開話題,“說起來,你近來與陳國公有沒有交集?”

    竇楦不解,“陳國公?侯將軍么,許久不見了,他偏居一方,倒是很少再涉及朝中事。你忘了,他早年追隨高祖攻打突厥的時候,肩部受了傷,如今是拉不動弓,舉不了劍了,我猜,大概是有隱退之勢”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房相如慢條斯理喃喃一句,然后自言自語道,“那倒也未必。”

    他說著,看向一臉不解的竇楦,頓了片刻,淡淡道,“中書殿的那位姓高的總給使……三番五次地與我提起要給我說個姑娘……”

    竇楦一愣,然后幾乎笑出了淚花,“原來如此,我說你怎么今日不大對勁,連太監(jiān)都看不下去你夜里寂寥了。”

    房相如沒理會竇楦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