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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也沒有斷壁殘石。那么……他撐著的是啥?沈淮初嗖的扭轉(zhuǎn)腦袋,大睜著的眼對上另一雙,這是個和他一般高的人,連眼睛位置都一模一樣。他大吼出聲,連連后退。這人竟笑了一下,飛速出手,握住劍鞘那一端。他的笑容讓沈淮初發(fā)現(xiàn)了詭異之處。這笑極不自然,彎起的唇分為三段,兩邊上翹弧度不差分毫,眉毛和眼睛卻是沒動,依舊保持著方才和沈淮初對視時的狀態(tài)。有個詞在沈淮初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當(dāng)即松手棄了劍鞘,手腕翻轉(zhuǎn),將好不容易蓄起的靈力拍出。對方也如他一般后退,雙手一掃足尖輕點掠至空中,躲過沈淮初的風(fēng)刃。“顧青行!”沈淮初吼道,“這次來的不是人!”劍身蜂鳴,那邊的少年沉沉“嗯”了一聲,方才偷襲者被他刺傷卻不見血時便有幾分明了。他雖然初入修仙之門,但修仙者之間發(fā)生的故事有許多都流傳到了凡塵世間,被黃髫小兒當(dāng)做故事央著爹娘細細道來。塵世間奇yin技巧無數(shù),修仙界甚之,有一法便是以靈力為絲,牽于新死者之身,cao縱其行走,名為“牽絲”。靈力深厚、技法精湛者制作的牽絲,外表幾乎與活人無二。牽絲不言不語,無欲無求,也不知冷暖、不感悲喜,是再好不過的武器。牽絲之法初成時,在修仙界引起極大震動。這種令生者不安、死者不寧的邪術(shù)讓各大仙門震怒,齊齊出兵,將研制此法之人圍剿。此法被六荒大陸九大仙門先后施加封印,埋于黑暗不知多少年,誰都不曾想到竟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顧青行心中駭然,但并不懼怕。方才少年和這個牽絲并不只是單純地交手,他有意無意地引著改變步伐,倉促之間一個陣法已然落成。之前他翻書是順道記下的。“過來?!鳖櫱嘈懈吆?。沈淮初當(dāng)然知道這是在喊他,但一時半會兒他根本無法脫身,對方太會纏人,讓他生出一種不耗到一方精疲力竭不罷休的錯覺。“坎位?!鳖櫱嘈幸贿厯跸聽拷z的襲擊,一邊指點沈淮初該邁向哪個方位。但沈淮初對五行八卦知之甚少,一個“坎位”被他聽成“看胃”,當(dāng)下不解道:“哈?”顧青行:“……往左?!?/br>沈淮初眉毛鼻子皺成一坨,左腳往后邁出半步,足尖踮起旋身躲開對手的拳頭,站到顧青行所說位置。“震。”顧青行又道。“嗯?”沈淮初發(fā)出一聲鼻音。“……右后方?!鄙倌晔滞炝藗€劍花,往左后方退去,使鴛鴦鉞的牽絲隨之而動。沈淮初和顧青行抵著背站到一塊兒,一聲清脆之響后,光芒自他們腳底亮起,朝乾、坤、離、坎、兌、艮、澤、震八個方位延伸,約莫兩丈距離后止住,又各自伸出兩條金線連在一起。兩個牽絲都在陣法范圍內(nèi),陣法開始旋轉(zhuǎn)時顧青行拉了沈淮初一把,半拖半抱將他帶離。沈淮初往回看了一眼,赫然發(fā)現(xiàn)中空位置擺著的是顧青行的劍。“不要了?”沈淮初訝然。“拿走了陣就沒了?!鳖櫱嘈姓Z氣平淡。沈淮初愣了愣:“看不出你還挺行的?!?/br>顧青行挑眉:“廢話少說,你難道還沒看出方才那個坑是為了把你的靈力消耗掉?”沈淮初恍然大悟,便聽見顧青行繼續(xù)道:“陣法困不了他們多久,施展?fàn)拷z術(shù)之人離此地并不近,但肯定不遠,我們得想個方法藏起來。”“牽絲?不是傀儡?”沈淮初扭過頭去,正好讓顧青行打算拍在他后腦勺的符拍在腦門上。呼吸間符紙下端翻飛,掃在皮膚上格外難受,沈淮初差點被氣得摔倒。“隱匿符?!鳖櫱嘈信拈_沈淮初想揭符紙的手。“隱身術(shù)我會!”沈淮初用力一哼。顧青行:“保存靈力?!?/br>沈淮初:“哦,不差這點。”聽聞此言,顧青行當(dāng)即放開沈淮初,伸手繞過去拿回他的劍鞘,步子邁得很開。沈淮初翻了個白眼,用特有的方法解讀出顧青行這一串動作是想告訴他“既然有力氣那就自己走”。走就走,誰沒長兩條腿啊。沈淮初又是一哼,拔腿追上去。良久后,沈淮初終于感受到什么叫吃奶的勁兒都擠完了,他兩條腿跟灌了鉛般沉重,放下后就再提不起來。他彎著腰、撐著腿在路邊大口喘氣,身前那道人影竟折回來,不由分說將他一撈,扛米袋似的扛在肩上。“看見了嗎,前面有個水房。”顧青行道。沈淮初咬咬牙:“就不能打聲招呼、換個姿勢?我現(xiàn)在只能看見你的背!”第36章牽絲02此處數(shù)頃農(nóng)田延綿,在風(fēng)的吹動下,春苗葉子層層疊疊積成浪。田間道路縱橫交錯,中央有一個用木頭搭起來的水房。顧青行扛著沈淮初快步過去,安置好沈淮初后又出去,在周圍貼了一圈符紙。水房沒有門,四四方方的出入口正對水井,讓旁側(cè)的沈淮初有些心虛,忙往旁挪動,坐到有墻壁遮掩的地方。貼完符紙回來后顧青行沒立馬坐下歇息,而是將水桶丟入井中,絞了半桶水上來。他拿出兩個水囊分別灌滿,其中一個遞到沈淮初面前。“謝謝?!鄙蚧闯跏軐櫲趔@。“溶了凈化符的水多多少少含有點靈力?!鳖櫱嘈幸兄鴫ψ?,抬頭大口喝水,喝得快而不急。微弱星光映照下,少年的脖頸白皙勝雪,并不突出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沈淮初無意瞥見,即刻便垂下眼。半袋子水下肚,饑餓感反而涌上來,沈淮初往乾坤袋里摸了摸,掏出兩個醬rou包子。他慷慨地分了一個給顧青行,低頭大口咬著剩下那個,三口兩口便消滅干凈。“你怎么不吃?”沈淮初驚訝,一個包子根本不夠他塞牙縫,而對面的少年竟動都沒動。顧青行默默把包子塞回沈淮初手里,曲起一條腿,一手按著劍鞘,一手拎起水囊又喝了口。“哦,是我忘了,你們修仙人都喝露水的?!鄙蚧闯鹾笾笥X說道,他手里沒停,包子外面的紙嘩啦一聲被撕開。“你不是修士?”捏在囊口的食指和拇指曲起,顧青行瞇了瞇眼。沈淮初絲毫沒隱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連辟谷期都沒過?!?/br>顧青行緊盯著他:“那你怎么會如此多法術(shù)?”“哦,這個你可能真不會信了……”沈淮初將最后一口咽下去,伸舌舔去唇上的油,蜷起雙腿抱住膝蓋。他將臉頰靠在右膝,眼睛眨了眨。他淺褐色的眼眸極亮,像是碎了的星辰凝成,眼尾細長微翹,仿佛走筆落成抽開后都帶不走的余韻。“我這個人是千年難遇的奇才,這些小法術(shù)生來就會啦。”沈淮初語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