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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這樣那樣在二十萬字時歡喜完結。」這是梁美莉的寶貴意見。五月轉眼就到,天開始放晴,母親節(jié)前夕,陳海天把雨天托給五阿哥和阿明照顧,跑去東京住了一星期。梁美莉喜歡雨天,卻無法照顧雨天,這種時刻還是同為貓奴的五阿哥有用。「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好了怎么養(yǎng)雨天,我不是能讓人依靠的對像,我只能處理自己的事,雨天給我養(yǎng),一定會離家出走。」梁美莉認真辯解完畢,不忘善盡反派角色的本份,回馬來一槍,「別說我,你也是不能讓人依靠的家伙,你只想處理自己的事。」「每個人都應該自己把事情處理好,只想要依靠別人才有問題吧,」陳海天伸手一撥,打掉回馬槍,「而且?guī)兔︻欂埥谢ハ喾龀?,不叫互相依靠。?/br>「扶持跟依靠不是一樣嗎?」「我覺得不一樣,扶持是沒有對方依然能自己活的好,依靠是少了對方就趴下去,你去找一本書叫失落的一角大圓滿之類的,就知道我在說什么?!?/br>「喔好,記得去東鄉(xiāng)神社幫我買HelloKitty的御守?!?/br>「嗯,我會跟雨天講干媽只要無嘴貓不要他,所以他不得不去跟討厭的太陽住?!?/br>「你敢!」在東京七天,他照例拿著損友開的購物單四處采買。母親難免問他是否有合意的新對象,他告訴母親他有雨天,「雨天又乖又可愛又會撒嬌,有天他會變身,我們就能天長地久在一起。」母親聽完后,聳聳肩走了,留下他繼續(xù)看NHK播出的中國四川地震速報。周五晚上八點多,陳海天從東京回到臺北,疲倦像材質粗糙的毛巾,摩擦著四肢,他把行李丟在二樓,換上輕便的家居服,走到一樓把鐵卷門打開半個人高度,再推開玻璃門,讓店里積壓的沉悶空氣散去,接著打開咖啡機,讓停工一星期的機器做點熱身活動。在夜晚跟咖啡館獨處,總是讓他心情愉快,很容易忘記身體的疲累,店里放著K.D.Lang的現(xiàn)場演唱,他跟著輕聲唱,一口一口喝著桂圓紅茶,讓滋味在舌尖慢慢蔓延,他一邊洗杯子,整理吧臺,唱道goveryou的拉長音時,卻聽見有人敲玻璃門。「小萬?」門口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從吧臺里探出頭,看見莊雪站在門口向他揮手,旁邊站著一位陌生的男人,莊雪穿著素色的黑色馬球衫;那個男人則穿著西裝襯衫,沒打領帶,明顯是下了班的上班族,神情極為沮喪,像是失戀或被裁員的那種沮喪。「嗨……」他推開玻璃門,升高鐵卷門之后走出去,心里還在考慮要怎么稱呼這個人。「好久不見,」莊雪臉上帶著有些害羞而溫和的笑向他打招呼,聲音卻有些惋惜,「是不是打擾你了?今天沒營業(yè)嗎?」莊雪的口音和上次一樣,有些怪,但不易察覺,像是相聲演員那種咬字。「嗯,你從臺中上來?」陳海天有點遲疑的問。「對啊,收工之后在網(wǎng)路上遇到他,我朋友,大武,」莊雪指著那個男人向陳海天介紹,「他心情不好,我跟他也一年多沒見了,就上來陪他吃個晚飯,我跟他說你的咖啡很好喝,喝了心情會變好,不過真不巧?!?/br>「嗯,進來吧?!篃o論如何,陳海天不能讓遠道而來的莊雪失望而回,等他們進門后,他把鐵卷門降回一半的高度,莊雪依然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大武隔桌和莊雪面對面坐著,不停四處張望。「有想喝哪種咖啡嗎?」他先倒了兩杯水給他們。「能治情傷的那種?!骨f雪說完悶笑了幾聲,大武滿臉無奈的瞪莊雪一眼,才對陳海天說:「打擾了,不好意思,你煮什么我們就喝什么。」「我煮單品給你們喝,咖啡機放了一個星期沒用,還沒洗。」他走回吧臺做手沖咖啡,莊雪和大武的對話聲壓得極低,卻依然夾在K.D.Lang的歌聲中,間斷傳進聽力過好的陳海天耳中。「他下線應該是網(wǎng)路斷了……地震很嚴重……別想太多……」莊雪的聲音很輕柔,充滿安慰。「……不肯原諒我……三年了……好不容易遇到……」大武聽起來充滿沮喪失望。「……寫信給他……你好歹是武大郎,不要這么沒用,振作點!」莊雪的聲音拉高了一度。原來那個人就是武大郎。這件事快速在陳海天腦里閃過,不具任何意義,他繼續(xù)專注的在紅色濾杯里注入熱水,看著咖啡粉在熱水里浮動、落下。「敢說我……你還不是……沒用……」武大郎的聲調里有種不屑。「閉嘴?!骨f雪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把嗓門壓的更低。武大郎的聲音也跟著放低,細不可聞,「……沒有人……」陳海天拿著細嘴茶壺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注意力瞬間全集中在耳朵上,但除了K.D.Lang的歌聲外,再也沒有傳來對話聲。陳海天像大部分慣于孤獨的人一樣,對于其他人細微的情緒變動相當敏銳,所以即使他始終低頭看著濾杯,卻能感覺到店里的氣氛變的有些僵,莊雪似乎在瞪著武大郎。或許是莊雪也察覺到陳海天周遭氣流的細微變化,立刻開始用普通音量談起剛才吃的火鍋,音調輕松自然,店里的氣氛也隨之一變。莊雪也是慣于孤獨的人。陳海天在心里猜想,一邊把沖好的咖啡放在托盤上端出去。他將深藍色的素色杯遞給莊雪,莊雪輕輕說聲:「謝謝。」「這是巴西的甜蜜日曬,喝起來……不重要,我只是覺得這名字用來治情傷還不錯。」他一邊說,一邊把粉紅色愛心圖案的杯子遞給武大郎。「謝謝?!刮浯罄傻谋砬橄袷潜淮蛄艘话驼疲f雪又露出悶笑聲。陳海天拿出一瓶水放在桌上,又送上一壺泡好的紅茶,把燈光調昏暗,「這樣比較有氣氛。」「我跟這家伙要什么氣氛,別害我的火鍋吐出來。」莊雪笑著抗議。「呵,這種燈光比較不刺眼,你們慢慢聊,我剛回來,還沒吃飯,先去廚房弄點東西吃,缺什么再叫我?!?/br>「你還沒吃?」莊雪的笑容立刻變?yōu)榘脨?,「真不該打擾你?!?/br>「沒打擾,如果我覺得打擾,會直接把你們趕走,」陳海天笑了笑,對莊雪說:「你能來喝咖啡,我很高興,就算是半夜三點,我也會煮給你喝。」「嗯,謝謝,快去弄東西吃吧,我們幫你顧店。」莊雪的微笑帶著催促,陳海天向他們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