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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心里樂壞了,明知故問道,“想什么呢?咱倆也有一段時(shí)間沒見過面了吧?你見著我就這反應(yīng)?不待見我?。俊?/br> 這些年容嶼回家次數(shù)不多,逢年過節(jié),全靠宋又川替他開脫。 所以倪歌得到的所有“容嶼過得還不錯(cuò)”的反饋,都是來自宋又川。 但是眼下,說不失望是假的。 “我沒有不待見你?!蹦吒璨桓冶憩F(xiàn)得太明顯,垂著蔫兒巴巴的小羊耳朵,伸手就要去拉車門,“我只是沒想到,今天是你來接……” 她突然停住。 車后座還坐著一個(gè)人,同樣的軍裝,同樣制服,連身形都相近。 面龐清俊的男人聽見聲響,放下手機(jī),轉(zhuǎn)過來。 四目相對(duì),倪歌呼吸一滯。 容嶼面不改色,聲音清冷,閑閑地反問: “都走到這兒了,你還想著,回哪兒去?” —— “你嶼哥吧,今天上午跟我說了三百遍,絕對(duì)不來接你們。他容嶼,就算是餓死,從辦公室樓跳下去,也絕不來接編外人員?!?/br> “我邀請(qǐng)他跟著一起來,他還吼我。吼得特別兇,讓我別瞎幾把什么事都煩他?!?/br> 車輛拐過彎,宋又川一個(gè)大喘氣,“結(jié)果我告訴他,小倪倪也跟著過來了喔,他二話不說,夾著尾巴就跟過來了——我真的是白白被他罵一頓,委屈得要死,好嗎?” …… 宋又川在車上滔滔不絕。 午后陽光溫暖,導(dǎo)師坐在副駕駛上,扣著安全帶,已經(jīng)睡著了。 倪歌坐在容嶼身邊,有些局促地抱著背包。 他臉色不太好看,情緒顯得捉摸不定。 背脊太直顯得刻意,但彎腰駝背,又顯得格外家教不嚴(yán)。 她怎么都不爽,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容嶼沉聲:“你沒有骨頭?” “……” 倪歌停下動(dòng)作。 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玻璃珠子似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看著他。 對(duì)峙三秒,容嶼敗下陣來。 他嘆口氣,提起她抱在懷里的背包:“放我這兒,我替你拿著?!?/br> 倪歌終于安分下來,小心地舔舔唇:“謝謝你。” 容嶼沒有說話。 他移開目光,非常冷淡地“哼”了一聲。 不是針對(duì)她,倒更像自嘲。 倪歌頓時(shí)有點(diǎn)難過,想碰他落在座椅上的手:“容……” 他想也不想,立刻將手拿開。 “……” 倪歌又不動(dòng)了。 小蠢羊像是一只被欺騙的小動(dòng)物,不知道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只能仰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容嶼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 三秒過后。 他鐵青著臉,將手伸過去:“拿著拿著,給你握著?!?/br> 倪歌歡歡喜喜地接過來,兩只手握住。 他的手掌比她大,也比她暖和許多,是天然的小熱水袋。 然而摸著摸著,她開始不自覺地揉他的手,揉著揉著,臉也不自覺地往上湊。 容嶼不知道這是她哪兒學(xué)來的壞習(xí)慣,眼看這個(gè)姑娘迷迷糊糊地,下巴就要落到自己手上了,他趕緊撐住她,皺眉:“你的手為什么這么涼?” 不等她說話。 他又教訓(xùn)她:“你沒看天氣預(yù)報(bào)?知不知道這里最近晚上多少度?你連件厚外套都不帶?” “……” 前排的宋又川沒忍住,噗地笑出來。 “嶼哥?!彼槐菊?jīng),“你真的好像一個(gè)老父親,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凈想著給人做爹?” 容嶼沒理他。 他垂眼,看著倪歌。 將手往回抽,抽不出來。 綿羊姑娘死死拽著他的手,低著頭,半晌,用特別小的聲音,囁嚅著說:“可我、我是因?yàn)槟悖艁磉@里調(diào)研的……對(duì)啊,我真的超級(jí)冷。” “但我走這么遠(yuǎn),就只是想握著你的手而已?!蓖A艘魂?,她超級(jí)委屈地問,“這樣也不可以嗎?” 第52章 和好(補(bǔ)全) 心里千瘡百孔的玻璃小人猛然受到暴擊, 瞬間炸得尸骨無存。 容嶼深吸一口氣, 呼吸都快他媽被嚇停了。 別說手了,我命都是你的啊。 “倪歌, 你現(xiàn)在可以握我的手。”他沉聲,像教育女兒一樣,“但是以后不可以因?yàn)槔? 就握著別的陌生男人的手,死活不撒開?!?/br> ——才不是因?yàn)槔洹?/br> 倪歌兩只手乖巧地縮在他合起的手掌中, 在心里愉悅地小聲哼。 偏偏臉上表情還十分心碎:“連手都不讓摸……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歡我?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來接我和老師?” 他擁有絕佳借口:“這是工作。” 倪歌故意:“但是又川哥告訴我,原本安排來接我們的人, 不是你也不是他。只是他今天剛好不輪值,想來見我,所以才提申請(qǐng)?!?/br> “……” “然后你也跟著來了?!?/br> “……” 容嶼下顎繃緊, 額角青筋暴突。 她知道他無話可說, 主動(dòng)幫他找臺(tái)階:“容嶼,你今晚飛夜航嗎?” 他下意識(shí):“不飛?!?/br> “那不是正好——”倪歌的眼睛蹭地亮起來, “我聽說西城的夜市很出名,你今晚陪我玩好不好?” 他想也不想:“不好?!?/br> “……” 蠢羊超級(jí)不開心, 小羊耳朵失望地垂下來:“為什么?” 他不冷不熱:“我要工作?!?/br> 這話聽著耳熟。 倪歌愣了一下, 想起來。 那天在JC出版社, 她也是這么說的。 “小學(xué)雞……” 容嶼沒聽清,皺眉:“什么?” “我說,容嶼?!蹦吒桀D了一下, 垂下長(zhǎng)長(zhǎng)的眼睫,解釋道,“那天在出版社,我不是那個(gè)意思?!?/br> “……” 容嶼胸腔微動(dòng),什么都沒說,背脊卻不自覺地挺直。 一副聽得很認(rèn)真的樣子。 “那天是你無理取鬧,把我也惹毛了,我才會(huì)說出那種話?!毙〈姥虼怪X袋,聲音悶悶的,“說完之后,我也很后悔,可惜收不回來了?!?/br> “……” 微頓,她小小聲:“……那是氣話,我沒有不想見你?!?/br>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稍稍垂著眼,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清淺的陰影。 容嶼看著她,從她開口起,就心軟得一塌糊涂。 離開北城時(shí),他覺得這個(gè)世界上再也不會(huì)有第二個(gè)人,能讓他那樣心碎了。 所以當(dāng)宋又川告訴他:“A大派來的人里頭有倪歌,你真不跟我一起去接人?” 他身形微頓,心里的小玻璃人哭著跳起來,“啪”地甩了他一耳光:“不準(zhǔn)去!你想被她羞辱嗎!” 容嶼幾乎毫不猶豫,將小玻璃人一把摁回雪地,轉(zhuǎn)頭就坐上了宋又